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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邮递员

折青最近理自己要做的事情, 发现做个储君真难。

先是天才们,大的都还好,已经知道照顾自己了, 但是小的就不成。其中, 最不听话的便是阿福。

自从跟他说,数学可以设计出炮火的运行轨迹,这样就可以玉珠儿在战场上无往不胜后,他就开始不眠不休了,即便是古三再劝也无济于事,于是古三冒着业绩被扣的风险,使出了一招绝学——将他打晕了。

打晕了虽然说不太地道, 还会让身体受到一定的损害, 但是绝对可以让他安安心心的沉沉睡一觉。

他道:“殿下, 您放心,臣有经验,醒来最多是头痛一会,臣已经熬好了乌鸡汤,可以补身体。”

折青:“……”

行叭, 那还能怎么办呢?

她叹气, 只好亲自写了一本少儿心理学, 专门针对阿福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刚开始,是准备让罗玉松读给阿福听的, 但是罗玉松根本不靠谱!他答应的好好的, 结果给忘记了,彼时古三出去做任务去了, 正好宗童在一边, 便让宗童给阿福念。

宗童这辈子最听的就是皇太女殿下的话, 她说的话,他只有听的,没有反驳的,于是就下值回家后,拿着一本书,到隔壁逼着阿福听他念少儿心理学。

阿福:“……”

这个人在做什么?他做错了什么要听他和尚念经?他还有还几道题目要算呢,他还有几个公式要推演呢?

他想逃,结果宗童手一伸,手就将人给捞了回去,然后将人放在凳子上坐好,自己继续坐在椅子上念。

念,念,念,阿福还是想逃。他又想起来,昨日玉松哥还跟他一起合作,想出一套难一点的奥数题给技术学院的人做期末考试。

玉松哥说,只要他出了,孙香姐就会给提成银子,到时候玉松哥就可以跟他分银子。

阿福都想好了,要将银子分成三份,一份给玉珠儿阿姐,一份给玉松哥,一份给古三叔。

所以,他的时间实在是太宝贵了,他不想在这里听杀手念经。

——没错,他已经知道了宗童跟丹青的身份。

但是,刚想起身,就听见孙香姐姐的笑声传来,道:“这是皇太女殿下嘱咐他的,肯定是要念完的。”

她啧了一声,“他最是听皇太女殿下的话,皇太女殿下要他去死,他都不会眨下眼睛,你觉得,如今,她要你听这书,你能逃的出去?”

那绝对逃不出去。

这时候,丹青进来了,端着一碗饭,极为自然的先将宗童手里的书给接过去,然后将饭递给他,自己接着念起来。

孙香:“……”

这一对师徒可真是……难以言表。

然后古三回来了,古三惶恐啊,他当即表示要自己来,丹青却摇头,“皇太女殿下要师父读的。”

古三:“……”

现在不是你在读吗?

丹青认真解释,“我是师父的徒弟,徒弟就跟儿子一样,兄终弟及,父债子还。”

孙香:“……是这么解释的吗?”

丹青:“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他又没读多少书。

于是宗童饭吃完了,就要继续念书,念了几天,阿福第一次忍耐不住了,申请进宫,小小年纪领了个奇迹宫的牌子,排着队,进去耷拉着脸跟她说:“殿下,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您别让宗童大人给我念书了吧?”

折青愣了愣,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她笑着道:“好,我跟他说。”

阿福便总算安心的舒了一口气。

折青也舒了一口气,小天才们,真的比较难搞。但是他们的事情,在她处理过的禹国乱七八糟的事件中,又是最简单的。

她今天就被贪赃枉法的闻州官员给气死了。

禹皇见她气成那样,笑的不行,招她过去,道:“水清则无鱼,不可能一点儿也不贪的,只是小贪还是大贪罢了。”

折青愤怒极了,“一个县令,就贪了十万两雪花银,这银子可是老百姓的血水,他们也敢下手。”

禹皇就道:“这还是在闻州呢,朝州主将,朕赏识的那个后生,叫顾溪桥的,他算是手段厉害了,却还是被这群人给贪了银子去,想来已经气死了。”

折青点头,“顾溪桥肯定会气死,还会将赵士德派回去,想来回去之前,还会教教他如何剥人皮。”

她说完,又感叹道:“贪银子,可真好贪,十万两雪花银,一个县令,那些我们没有查出来的,怕是更多。父皇,有时候我真怕,怕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盛世,就被他们给搅混了水,变得污浊不堪。”

禹皇倒是看的开,“无事,只要将搅得不安宁的棍子给折断了,水自然还会清的。”

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他经历过更加难以宽恕的事情,所以对贪官污吏倒是不怎么生气,只要贪了,你觉得贪的多,便杀了就是,值当什么呢?

杀一个,便顶一个上去。

不过,他也知道折青不是单单为了贪赃枉法而生气,而是那几个跟世家一起同流而污的,是从技术学院里面毕业出去的。

“他们怎么就变了呢?”

折青还记得那几个学生。他们刚开始要离开京都去闻州的时候,眼神很清澈,他们大多是平民出生,那时候能来读书,也不穷,心中有一腔热血,好像马上要挥洒出去,为百姓而奔赴一生。

他们走时,折青还亲自去送过他们,希望他们一路平安,在闻州扎根,做出一番事迹。

然而才过一年,他们就沉了下去,跟淤泥和在一起,成了见不得光的人。

这才是她气愤的理由。

如今,天下学子都要说一声是她的门生,她先是听了欢喜,然后听了惶恐,最后这种惶恐终于来了。

人是可以变坏的。

禹皇就轻声笑着道:“阿青啊,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帝王之术,重中之重,不在于勤民,不在于勤政,而在于知道,孤寡二字也。”

折青扭过头,“女儿不愿。”

她不再提起这个话,而是转而开始跟各教育部的人开始商量各州的四年级升高中考试。

而高中升大学,其实今年是没有的,但是今年设置了成人考,只要考过了,就可以进技术学院里面去。

而且,如今读书人越来越多,不能仅仅只有一个技术学院了,还要开始设立另外一所大学。

她将手指在了西州。

“父皇,我们的新都里,也要有一所新的大学。”

禹皇走过去,道了一句:“其实,我们可以直接占据楚国的都城。”

折青却觉得那样太过于冒险,“还是慢慢来吧,燕国和秦国,不是那么好打的。”

西州就正好。

提起西州,她不免又想起了赵士德。

“不知道他回到闻州去没有,那地方,有些东西烂了,得拔根,希望他学得了顾溪桥的真传。”

……

赵士德正往闻州赶。

从西州到闻州,快马加鞭,需要半个月左右。他带着福生回去,需要两匹马,信件已经从西州一路在他们前面送,送到了各个驿站。

所以从西州到闻州的路上,各大驿站,官道都已经通知完成,只要两人一旦到地方,便是吃食衣物和马匹都准备好了。

这样迅速的赶,才能是半个月就跨越四州回到闻州。

不过即便是什么都打算好了,在路上还是出现了不可预料的事情。

比如,他们遇见了冰雹,马匹不能急速前行。

四月里下冰雹,倒是也不奇怪,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后,还见一老者坐在茶水摊子里休息,给旁边的人讲解其中的原理。

“说是这个老天啊,能吹热和气,也能吹冷冷的气,平时不是吹热和气就是吹冷气,但是有一天,这两个气对着吹,吹在一块的,就会变成冰雹了。”

结果他刚说完,就见另外一个穿着一件褂子明显要去田里干活的汉子道:“你这说的不全对……你是在科学报纸上看见的吧?那我跟你说,你肯定之看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看。”

那汉子擦擦汗水,道:“这想要理解下冰雹啊,就先要知道什么是下雨,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下雨吗?第一个便是我们地上的水要蒸发到空中——”

那老者便笑了,“你这人,还说我说的不对,我看你自己说的才不对,你也不想想,这地上的水,怎么可能去天上?天老爷那么高,是你地上的水说上就上的?”

赵士德喝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他在西州的时候,其实也听说过科学报。

科学报不是官方报纸,是由民间做出来的,听闻是一个看了科学书的人。平时也不科普别的,只科普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会下雪等。

用的是极为简单的说辞,一些老百姓就懂了,但是,他们的脑子不能接受下雨下雪是报纸上所写的“自然现象”,他们会将报纸上的“自然现象”变化成“老天爷”身上的各种事情,这般才会相信,哦,原来是这般啊。

老者就是这一类人。认真说的科学他们不会听,但是你就算说,冰雹是老天爷放的屁,他们也愿意相信。

汉子就不愿意再跟老者交谈了,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你们知道吗?我家小儿考上了邮政哦。”

这是最新家家户户都在说的话题。自从三月里开了会,说要在禹国各处设立邮政局。

“以后我们在外面的亲人寄信回来,便会有邮政局的人给我们送信。”

他道:“可惜了,我其实也认得禹字,但是家中还有很多活要去做,跟我竞争的又是我的儿子,所以不得不将这个机会让出来给他。”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得意的神情。

毕竟,十里八乡想要考这个职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的小儿子也是经过了层层选拔,这才得到了这个位置。

他说是自己让出来,但其实在第一轮考试的时候,他就因有些路痴,而被刷了出去。

这其中坐着的人,就有认识他的,道:“别在那里吹牛皮了,有时间还不如回去,跟你的小儿子多看看地图,等他忙的时候,你也能帮着送一送信件。”

汉子一听,觉得正是这个道理,也顾不得正在下冰雹,连忙回去,发现儿子真的在背地图。

这地图是朝廷发的,里面绘制了每一个庄子到每一个庄子的方向,会遇见山还是会遇见,每一个庄子都写好了名字,为了配合他们邮政员,如今每个庄,每个村,都会有一块石碑,上面写了庄子或者是村子的名字,他们闻州这边,他这里是试验地区,邮政员会在他率先做出试验,其中会遇见的事情,会遇见的人,他都要写成报告,最后交给朝廷,由朝廷汇总,然后制成更加详细的规则发下来。

他拿着地图,仔细的研究着每一个村到每一个村的距离,你从这个穿到另外一个村怎么走会比较合适,然后看着外面的天,道:“阿爹,若不是今天下冰雹,我今天就能摸清你咱们家最近的几个庄子里有什么人了。”

邮政员最主要做的事情就是送东西,但是比送东西更重要的,便是他们能不能认路,又能不能一眼认出众人来。

汉子就道:“幸亏你小子不像我,哎,不说这个了,快将你昨天说给我的那些科学报上的东西再说一遍吧,今天那隔壁庄子的老汉胡说八道,我本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其实也只进了一半,后面为什么融雪天会比下雪天更冷,我却是没记住了。”

他的小儿子叫阳江,就取的他们这庄子外面的江名。

阳江今年十八岁,娶了媳妇,也生了儿子,如今,又考上了邮政员,跟朝廷搭上了关系,汉子便觉得小儿子的一生算是圆满了。

但是,阳江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就见天色突然放晴,也不下冰雹了,他就想了想,觉得天色还早,自己可以出门去踏个点,于是背起大包就要出门。

他背的大包是由朝廷给他发下来的,跟学生的书包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他的包,明显更加的精致和更加的沉重,能装的东西更多,背上包之后,他整个人都被压了一压。

汉子就连忙走上去,道:“如今不还是没有来信送么?包里面怎么还这么沉?”

阳江流道:“我想着先要适应适应这个重量,往里面加了砖头。”

他说完就走,也不跟汉子扯了,一个人踏上了前方的路。

他不知道,在其他的州,也有跟他同样的人,在用脚丈量着乡间的小路。

他们是禹国第一批驻扎在乡村的邮递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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