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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终局(4)

路明非缓缓地转身回头,他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从弥漫着的烟尘中走出,那些黑影闪烁着明亮的金色瞳孔,与路麟城幻象中的巡礼者有着同样的特征。

“这些龙血亚种难道真的把我当成那条黑龙了?”路明非有些疑惑,他想起了路鸣泽临死之前对他所说的话,他本身就是“龙之心”。

披着黑袍的巡礼者们走出了烟尘,它们手指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兵器,爪刃、骨刺、镰刀甚至是铁链。它们从群山之巅而来,其数量无穷无尽简直就像是一支龙血大军。它们竖起血红的旌旗,擂起了雷霆般的战鼓声。

“你们想要战争?”奥丁举起黑铁重剑指向前方,“那好吧,诸神的黄昏从现在起就开始了!”

当奥丁那古奥森严的话语落下之后,冻原上的大地剧烈震动起来,巨大的苍灰色树根从冰雪之中突出向着整片冻原延伸,宛如青铜铁柱的粗壮树干深升腾而起高耸入云。

“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路明非惊叹起来,北欧神话之中一切生命的起源在奥丁的召唤之下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吾主,请前往群山之巅完成登上王座的仪式!”一个披着黑袍佝偻着身子的巡礼者向前说着。

“你们撑得住吗?”路明非面露担忧的神色,那以极快速度生长的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上无数萦绕着银光的繁茂枝桠蔓延起来。每一根银色的枝桠上悬挂着巨大的“卵”,布满着植物一样经络的“卵”内部发出了战鼓般的心脏跳动声。那是新生的龙类,路明非十分清楚奥丁的计划,路麟城的幻象里早已向他揭示了一切。

“放心吧,吾主!”那个苍老的巡礼者语重心长地说着,“我们一定会撑到你登上王座之时,你是至高至德的存在,是龙族未来的希望,也是人类的希望!”

路明非听不大懂那个巡礼者的意思,可是他内心却有着强烈的冲动一定要登上那群山之巅,像是身体的原始本能一样。那群山的顶端是他旅途的终点,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游完。

“你放心去吧,明非!”乔薇尼从那些密密麻麻的巡礼者之中走出,她摇曳着傲人的修长身姿,挽着高高的发髻身,穿着深棕色的厚实大衣,开成四片的下摆在风中飘动。她的下身着灰色长裤配以长筒高跟皮靴,裤腿上绑着一对口径夸张的手枪,宛如一个威风凛凛的女王。“这里就交给我们!”

酒德麻衣也拔出了纤细腰间的那对武士长刀,在诡异炼金矩阵的作用下化为了深红色与流金色的炼金巨刃,那是仿制的神器“天羽羽斩”与“布都御魂”!克莉丝汀也端起了一把榴弹发射器,与蕾娜塔一起严阵以待。

路明非下定了决心,脸上带着坚毅的表情转身向着那群山之巅出发。巡礼者大军之中立刻开出了一条大道,路明非奔跑起来骨骼发出了清脆的爆响声,在失去路鸣泽之后他竟然还能激活龙骨模式。

“别死掉了啊,这场战争打完之后你还得去喝我的喜酒!”凯撒忽然出现在了路明非的面前,他不知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来到了这个最终的战场之上。

“老大?”二人已经很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中国追捕战之时,那时龙化的路明非意识模糊根本没有认出凯撒。

“赶紧去吧,这里有我在!”凯撒摁住腰间重新铸造的炼金猎刀“狄格推动”,一手举起金色的“沙漠之.鹰”,像是古战场上运筹帷幄的指挥官。

“一群乌合之众!”奥丁对挡在他面前的大军嗤之以鼻,在他的黑铁重剑之下,另一支龙类大军也在聚集起来。奥丁的身后是北冰洋大海,冰海之中成千上万的破败黑船从漂浮着冰块的海面驶向海岸线,生长着龙鳞与骨刺的怪异生物陆陆续续地登上了海岸,它们大多都是三代种甚至是以下,偶尔也会有几只体型庞大的次代种混杂在其中。这些纯血龙类来自于阿瓦隆,那个贮藏英灵的岛屿。

“这些就是所谓的英灵?”芬格尔朝着奥丁咆哮,尽管他因为那记“瞑杀阎魔刀”而身体虚脱,此时却仍然要装作一副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样子。“你就这点实力,看我们人类怎么打爆你!”

就在芬格尔刚刚放完狠话之后,海面上升起了巨大的浪潮,凯撒仔细聆听着,“镰鼬”带回了一个犹如雷霆般轰响的心脏跳动声。

“有什么恐怖的生物在靠近海岸!”蕾娜塔也感觉到了威力在逐渐逼林,视力较好的酒德麻衣看见了那浪潮之中舞动的巨大龙影。

“是龙王!”酒德麻衣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说着,奇妙诡异的歌声在无尽的海面上升起。那个歌声凯撒在熟悉不过了,在北冰洋的追逐战之中,龙王利维坦正是用这个歌声将一行人逼入绝境。

“你非要打打嘴炮吗?”凯撒用埋怨的语气对着芬格尔说道,看来核潜艇发射的风暴鱼.雷并未杀死龙王利维坦。

“老大那并不是龙王利维坦!”芬格尔伸手向前指着,那巨大海潮之中,一个龙影冲天而起。那是一头集优雅与神圣与一体的高贵生物,苍青色的龙鳞遍布着那个生物的身躯,伸展而开的巨大龙翼犹如天使的翅膀,他有着修长的颈脖并生长着白色的尖突骨刺。那个优雅的巨龙发出尖啸的龙吟声,浑身释放出巨量的极寒冻气,盘旋在战场的高空之中。

“那是龙王巴哈雷特!”乔薇尼向众人解释着这个生物的来历,“海王与水之王的最终形态,拥有着冻结一切的力量。”邦达列夫曾经向乔薇尼详细阐述过他们的计划,在加图索与俄罗斯高层的支持下,他们的基地在进行着一场复苏龙王的巨大工程。

“那个该死的鲸鱼是怎么做到?”芬格尔愤怒地咒骂起来,“他明明已经被风暴鱼.雷重创。”

“贝希摩斯!”凯撒淡淡地说着,“我们阿瓦隆之中还遇到过另一头龙王,斯奈德教授看来是已经牺牲了!”

“不管怎样,那两条龙王已经融合了!”乔薇尼的声音清冷去冰,“这场战争我们很难打赢,只有当明非登上王座之时才可能有胜算。”

“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路明非的身上,人类的命运必须由自己来决定。”楚子航也从巡礼者大军之中走出,他牵着夏弥白皙纤长的手掌,另一只手握着长刀“蜘蛛切”漆黑的刀柄。

“说得那么漂亮,为什么你要求助与我这个美丽的龙王女孩!”夏弥朝着楚子航吐了吐舌头,一副甜得让人发腻的样子。

“好了,大家不管是人类呢还是龙类,现在必须联合起来将那个叫奥丁的坏蛋消灭!”说着夏弥搞怪起来,她居然对着前方高举着黑铁重剑的奥丁比出了一个奥特曼发射激光的姿势。楚子航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着夏弥那张清纯甜美的面容,难以想像这个少女的外表下隐藏着灼热的龙王之心。

“屠龙勇士们,诸神的黄昏已经开始了!”凯撒走到了大军的最前方,他高举着狄格推动与奥丁对峙起来,“这场人类与龙类之间的最终决战,是不死不休的!”

在凯撒话语落下之时,这个世界上最灿烂与伟大的战争打响了,那如同黑色潮水的两支大军在这破碎的冻原之上相互发起了对冲。巨龙在天空盘旋,雷霆般的咆哮声响彻云霄,火红色的烈焰、湛蓝色电光以及银白色的冰晶顿时充斥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各种激昂的元素乱流在相互冲突着,巡礼者与刚刚复苏的龙类互相撕咬,利爪贯穿了对方的身躯,温热的龙血使得它们更加振奋,跨越了千年的仇恨与恩怨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奥丁本人并未加入到这场旷世之战中,他认为这些蝼蚁般的生物并不值得他动手。他拉起缰绳,驾驭着跨下的八足天马追赶着奔向群山之巅峰路明非。

八足天马斯莱普尼斯的铁蹄踏碎了无数巡礼者坚固的头颅,这头流淌着龙血的强大生物仿佛一头洪荒巨兽,仅仅凭借极致的力量就将阻挡在前方的敌人撞开碾压。忽然之间,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挡住了八足天马的去路,斯莱普尼斯嘶吼起来喷吐出紫色的闪电。可是那狂蛇一样舞动的电流击打在少年身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少年缓缓地抬起头那双炽热的黄金龙瞳,看着八足天马之上的奥丁。

“奥丁,该我们算总账的时候了!”楚子航冷冷地说道,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在阿瓦隆遇到的死神只不过加图索家族窃取龙王之力的长老阿尔法而已,面前这个生物才是杀死楚天骄的元凶。

楚子航手掌间生长出锋利的龙爪,指尖萦绕着熔炉般的高温,炽热的蒸汽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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