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拂了一下靳衍的头发。
靳衍本来在踌躇着要不要跟他说一声明天不想补课了，今天的补课过程实在不愉快，学霸和普通人之间的水平差太多，她总觉得自己在小白眼里是个弱智。
被看轻的感觉很不爽，也很伤人。
但她还没开口就被小白这个有点暧昧的小动作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小白这个动作完全出自下意识，等反应过来，他有些尴尬的缩回手，掩饰性的摸摸鼻子，语气装得漫不经心：“你刘海别剪了。”
“为什么？”
“等再长一点就全部绑成马尾，把额头露出来。”
“……我额头不好看，露出来显脸长。”
“有吗？”小白又要伸手去弄她头发。
靳衍戒备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不要动手，我昨天没洗头，头发油着呢。”
“我又不介意。”小白固执的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直接捋起她的刘海，露出她整张脸。
靳衍身高165，比小白矮了一大截，被他这么按着，只能抬头无辜的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小白率先松开手，连视线也移开了：“听我的，头发别剪了，露出额头才好看。”
靳衍妥协道：“行吧……对了，那个……”
“嗯？”
因为她答应不剪头发，小白心情越发好，说话的时候还歪了歪脑袋。
靳衍：“……”
迎着这张无意识卖萌的脸，她有点说不出口了。
她很清楚要是现在跟小白提出明天不补课，那他肯定会不高兴，今天补课的过程虽然不太愉快，但用他的方法来解题是真的高效，也许她能多坚持几天呢……
抱着这种念头，靳衍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什么，我先进去了，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嗯。”小白说：“你早点睡，平时上课有什么问题不懂可以发信息问我。”
“好。”
目送靳衍进了程家，小白难得好心情，上了车就调转车头回家。
回到瑞园，小白进门时自家老妈正一边看法制节目一边织毛线，这个习惯从怀宋宋的时候就保留下来，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变得越发精湛，只是她织的东西跟一般人不一样，她不织毛衣也不织手套，织的都是一些看似可爱但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比如鸡蛋套。
顾名思义就是只能放进去一个鸡蛋的毛线套子，上面还接了一根很长的绳子，用来挂在脖子上，她往鸡蛋套里塞了一颗煮熟的鸡蛋，强行让小白带去学校时，向来不怎么拒绝她的小白都震惊了。
其他的包括酸奶套，手机套和眼镜盒套之类的东西小白都不想去回忆了。
小白本来想直接上楼，但被林硝叫住了：“去哪儿了？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小白脚步一顿，说：“学校图书馆。”
“去图书馆干嘛？”
“……学习。”
“你还要学习啊？”
林硝这话不是在讽刺他，小白老早就把高中课程全部学完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一直想跳级，但遭到叶逢霖强烈反对，后来不了了之，这几年他的心思基本上全在钟博士那边，三五天不去学校是常事，因为他每次考试都霸榜，老师也不怎么管，所以对他跑去学校图书馆待到现在才回来林硝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小白一脸无奈：“妈，你想说什么？”
林硝手上的织物刚好完成了，她操起剪刀剪断毛线，三两下收了个尾，又对小白招招手：“过来，给我试试这个。”
小白顺从的走过去，一看织物上带了根绳子他就知道是栓脖子上的，于是一走到林硝跟前就下意识的弯腰，林硝把东西往他脖子上一挂，左看看右看看，自顾自欣赏了一会儿，点点头：“不错。”
小白看着那个类似于小挎包，底下却没封好的奇怪物件，问：“这什么？”
“奶茶杯套。”
小白：“……”
“你这一脸嫌弃是怎么回事。”林硝毫不客气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不好看吗？”
“好看。”小白违心的说。
“那行，你明天带去学校吧。”
小白：“……我不喝奶茶。”
“那送给喝奶茶的同学。”
小白：“……我同学也不喝奶茶。”
林硝若有所思：“奶茶现在已经这么不受欢迎了吗？”
“对。”小白说得信誓旦旦：“这东西糖分高还不健康，我们年轻人都不喝了。”
“不应该啊。”林硝不死心：“你是不是不想要，所以骗我？”
小白：“……”
“哎，儿大不由娘……”
“好好好，我带就是了。”小白最怕她开始长篇大论，律师的口才不是盖的，一念起来他就头疼，他三两下把东西收起来塞进书包。
“这才乖嘛。”林硝笑眯眯的说，紧接着话锋一转：“择校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小白：“……”
“我不是逼你做决定，这高考一天天近了，你早选晚选都得选，干脆点，别让我跟你爸都睡不好觉。”
小白沉默了一会儿，把自己给靳衍补课的事说了。
“所以你现在是想把阿衍的分数拉上去，让她留在江大？”
“嗯。”
“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林硝忧心忡忡的说：“阿衍去年才做过腰椎手术，平时复习不宜太过辛苦，本来她的分数去宁大会很轻松，你现在突然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头上，跟赶鸭子上架似的扯着人家一起努力，这对她来说也不公平啊。”
小白皱眉：“我也是为了她好，辛苦也就辛苦这一段时间，过去就好了。”
林硝瞪他：“你说的这什么话！阿衍家境又不差，她就算去了宁大，轻轻松松过了四年回来照样能继承亿万家产，这辈子躺着什么都不干也能有吃有喝，明明是你想让她留在江大，还说什么为了她好……你这种理直气壮的心态就要不得，还有啊儿子，我怎么觉得你越长大就越不懂体谅人，你该不会是有点啥毛病吧？”
小白：“……”
“要不咱找个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林硝的态度相当诚恳，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也不用专程去医院，让钟博士看看就行，他是心理方面的专家，这么多年了也最了解你，你让他帮你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