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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亲密接触

第二日,刘彻果然来找她了。洗衣房的事情早已经被打点妥当。

出宫后,原先刘彻想买两匹,但是经一询问后晓得赵宛童并不会骑马。所以索性只买了一匹,赵宛童坐在前面,刘彻搂着她。

这其中赵宛童竟然有种觉得自己对不起卫子夫的感觉,所谓朋友夫不可欺啊!

走了好一会,刘彻都不与她说话只是默默赶路。赵宛童的性子本来就是耐不住嘴,没一会她就问道:“我们去哪啊,皇上。”

谁知,刘彻冷道:“叫大哥。”

“啊…”赵宛童咽了口唾沫,有些没底气道:“大哥…,我们去哪啊?”

刘彻顿了一下道:“你知道我这胸前的伤口怎么来的么?”

赵宛童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

刘彻:“你觉得劫富济贫是件好事么?”

劫富济贫?赵宛童道:“表面是,不过得看实际情况啊。并不是所有有钱人都是罪人,就像有贪官自然有好官。”

刘彻点头:“长安一带,挺久开始就一直有侠盗。这个侠盗就是穷人口中劫富济贫的英雄,我这次出宫本来只想去游看一下长安边境的贫民窟。谁知道,阴差阳错中得到消息说是侠盗似乎就来自那贫民窟。”

“贫民窟?长安这样的盛地也会有这样的地方么?”赵宛童有些惊讶。

刘彻笑:“当然有,原先不是的。但几年内战祸害了那里的原本的村民,后来又有其他地方的灾民逃难到长安。路径那里,稍作休息结果有人染上了瘟疫,之后一个又一个。原先就有一点亡魂不好的传言,现在又是瘟疫。附近的居民直接就把他们连同那座山划成了贫民窟,里头的村民也被冠上了祸星的霉头。”

“哇,那当地的地方官不管一下么?任由那些活生生的人病死?”赵宛童听得牙痒痒。

刘彻叹了口气道:“不是地方官不想管,只是附近的居民硬是说,他们是祸星。这想管,也管不住。”

赵宛童咬咬牙道:“迷信啊,这世界上哪里来的牛鬼蛇神。要是有的话,那些杀人犯哪里还需要地方官来处置,那些冤魂岂不是会自己上门报仇?”

赵宛童气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刘彻看着好笑抽出只手来揉揉她的头。

“哎呀,你干嘛啊!”赵宛童一下子推开了他的手“结果说了半天,你也没说清楚你这伤口哪里来的嘛?”

刘彻续道:“别急,醉红楼那个地方是去贫民窟最近的路。所以没想到刚路过那里就遇到了有名的侠盗。”

赵宛童:“你被抢劫了?”

刘彻无奈点头:“算是吧。然后我们还打了一场,从身手和其他地方观察,侠盗的年龄很轻武功还可以。如果不是突袭,我也不会被一刀划伤。”

赵宛童故意**道:“当真?”

刘彻捏捏她的脸,笑道:“当然,我是谁啊。你说是不是啊?小妹?”

“是是是,大哥可厉害了!”赵宛童被他捏得脸疼,只好乖乖妥协。不过心底对刘彻这汉武帝的身份警惕降低了不少,她突然觉得刘彻也挺可爱的。

越是往贫民窟的方向,人烟越是稀少。时间也逐渐到了正午,烈日朝阳。赵宛童整个人窝在刘彻的怀里,靠着刘彻挡太阳。

有时候赵宛童是真的佩服刘彻,太阳这么热他居然还能挺着腰板直直的表情也还能这么自然。

想着,赵宛童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往刘彻怀里蹭了蹭,刘彻忽然问道:“饿了么?”

赵宛童揉揉肚子道:“一丢丢。”

刘彻朝四周看了看,看见一个凉棚。他扬起手中的缰绳,停在了凉棚前。

刘彻先下马,然后伸手向赵宛童“下来。”

赵宛童摆摆手道:“我可以的,不用你……”没等赵宛童说完,刘彻已经一把将从马上抱了下来。

“你…”赵宛童深感受宠若惊,两只眼紧盯着刘彻。她发现刘彻并非不热,他的脸以及脖子下面都被太热晒得通红。下了马以后,有些气息不畅。

也许他一直坐得笔直,是因为自己在他的怀里。

刘彻见赵宛童看着自己不说话,揉揉她脑袋有些气虚道:“吃些什么,窝头还是玉米粥?”

赵宛童心虚得垂下头道:“玉米粥吧。”

“嗯好。”把马栓好后,刘彻找来伙计要了几个窝头和两碗粥。他看着太阳,心不在焉的喝了两口,就对赵宛童道:“我去接个人,你在这里等我,哪都不要去,知道么?”

赵宛童喝着粥道:“我不是小孩子,知道啦!你去吧。”

刘彻已经付了钱,还为了以防万一留了些银两给赵宛童。

古代的夏天其实也不是非常热,只是这身襦裙是真的热。而且这普通的棚子也没有什么冷冻设施,粥还是热乎乎的。

赵宛童托着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过了一会,来了几个其他的客人。也远远从大山那头走来了一对衣衫褴褛的婆孙。

她们离棚子还有十几来米的距离,其他棚子里的人就开始嚼舌根。

“你们看,那是贫民窟的祸星么?”

“哎呀,肯定是啊。看那寒碜样,想想都觉得晦气!”

“快吃,快吃!吃完就走,我可不想沾晦气!”

几个人立马狼吞虎咽起来,手里揣了几个窝头就急匆匆离开了。那对婆孙也尾随而入,婆婆和孙女的面容都是一脸泥污。

孙女大概七岁,婆婆有七十。她身子小小的整个人躲在婆婆身后,婆婆还没走上前那伙计就嫌恶道:“边边去,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婆婆闻言连忙跪下道:“小伙子,行行好吧。我儿子前几天病逝了,儿媳也病了,还有两个小孙子在家饿了好几天!”

伙计白了她一眼,从棚子后面拿出一根长棍就在婆婆面前一扫。

他道:“滚滚滚,你们这些祸星就不应该活着,真是害人害己!”

孙女明显吓了一跳,哇一下哭了。婆婆连忙去抱她,伙计又拿起木棍在地板上敲了几下“走不走?”

婆婆刚吃力的抱起孙女,孙女就咿呀的说“婆婆,我好饿啊…”

赵宛童连忙走了过去,俯下身从内袖里摸出一张白帕子来给小姑娘摸了摸脸笑道:“不嫌弃的吧,来和姐姐一起吃吧。”

伙计见状吓了一跳,对赵宛童道:“姑娘,这晦气啊!”

赵宛童看了他一眼不想多说什么,从钱袋里摸了一锭银子扔了过去。伙计接过银子,咂咂嘴没再说什么。

孙女很是高兴,赵宛童牵着她的手到桌边把窝头和粥推倒她面前。又让伙子多打了一碗给婆婆,孙女咬了一口窝头又一口气喝完了大半碗粥笑嘻嘻道:“姐姐真好!”

婆婆牙齿不好,只在一旁喝粥。偷偷摸摸的把赵宛童给她的窝头塞进了衣服里,赵宛童看见笑道:“婆婆不用担心,待会我再向伙计买几个让你带回去给你孙子和儿媳。”

婆婆一顿,立马从椅上跪了下来。赵宛童见状慌了,立马上前去扶。婆婆却不起,她道:“姑娘的大恩大德,老身无以回报。只能在此祝姑娘平安一生。”

赵宛童仍笑,将婆婆扶起来“婆婆,不要这样。您是长辈,我乃后辈。才多大点恩啊,您跪我不合理。”

婆婆摇摇头道:“不,姑娘有所不知这附近的人都叫我们做祸星。每个人都是拒之千里,您是第一个接受我们的人。”

孙女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赵宛童撑着下巴看着她。然后看了看婆婆回道:“生而平等,哪里来这些祸星之说。”

坐了半响,婆婆他们差不多饱了。刘彻也带着个人回来了,他把缰绳拉好走到赵宛童面前道:“是不是让你等久了些?”

赵宛童摇摇头道:“没有那回事,话说你和谁一起来的啊。”

刘彻带来的人穿得也是一身锦衣,牵着一匹黑马原先在远处。待走到跟前,不知道为什么没等刘彻解释赵宛童已经知晓是卫青了。

他道:“公子,这是?”

卫青虽然在平阳公主府做的是马夫的工作,人却一点也不黑。面容俊俏好看,一身黑色锦衣更加显得有气势。

赵宛童心道:难怪卫子夫宫里那些宫女们,个个花痴卫青。

刘彻各看了他们俩一眼,道:“医女。”

赵宛童刚想开口介绍自己,小女孩却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衣角“姐姐!姐姐!”

赵宛童眼神柔和,俯下身子道:“怎么啦?”

女孩子支支吾吾道:“天色有些晚了,我们村离这远。我和婆婆要赶回去了,不然弟弟们就饿肚子了。”

“好,那我再去给你们拿几个窝头。”赵宛童揉揉她的小脑袋,又掏钱给小伙计拿了五六个窝头用帕子抱起来塞进小女孩的怀里。

女孩子笑容甜甜,牵着婆婆的手走离开了。

刘彻和卫青均在身后看着,刘彻先问“贫民窟的人?”

赵宛童点点头“怪可怜的,你打算怎么帮他们?”

刘彻道:“流言蜚语根深蒂固,想要解决没那么容易。而当前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解决瘟疫。”

赵宛童点点头,瘟疫现在确实最为关键。她仔细磨了一下,突然发现不对“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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