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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小黑的真实身份

姥姥恶狠狠地举着匕首朝我冲来,原本以为我就要死在姥姥手中时,姥姥倏然将匕首插进了女子的肩膀处。

我震惊地看到姥姥眼底的黑气消失不见。

女子勃然大怒,一掌击向姥姥,姥姥整个人被强大的气波冲飞。

我撕心裂肺地喊道:“不要!”

我身体里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气场的余波将女子击飞,重重撞在树干上,树上的尸体不停往下坠落。

失去束缚的我,立马奔向姥姥身旁,看着血流不止的姥姥,我不知所措。

姥姥沾满鲜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抚上我的脸颊,泪眼婆娑地说道:“小千,姥姥确实从你出生那日起就憎恨你,恨你害我家破人亡,可你也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哪怕你真是灾星转世,姥姥还是会选择保护你,因为你是我的小千啊。”

“姥姥,不要说话了。”我泣声泪下,朝姥姥体内输送灵力,试图护住她破裂的心脉。

姥姥制止了我的灵力传输,含泪道别:“小千,姥姥虽然不能看着你儿孙满堂了,但是你要相信姥姥会在世上某处你看不见的角落默默守护着你。你啊,让姥姥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姥姥相信你能在天地间独当一面,总有一日,我们会再相见的。还有,关于龙鳞的主人,是近在咫尺……”

话音未落,姥姥的手掌从我脸颊上直直落下,永久地合上了双眼。

我紧紧抱住没了气息的姥姥,仰天长啸:“不要!”

心中充满绝望、愤怒、哀痛……

我身上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五彩斑斓的光将我笼罩,方圆十里倏然地动山摇,势不可挡的沙暴正席卷着荒漠。

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响彻云霄,盘旋在尸坑上空的乌鸦如同逃命般一哄而散。

尸坑里数万具尸体瞬间炸裂,一道青色的身影狼狈地逃窜而上,随即一只庞然大物从坑底一跃而起,它硕大的羽翼盖住了穹顶之上的月光。

原本在岸边焦灼等待的越禾四人,看清妖兽的模样,众人瞠目结舌:“那是……犼!”

扉乐说道:“传闻里,犼早在万年前五马分尸后魂飞魄散了吗?怎么今日出现在此处?”

女子面露慌乱地往后奔跑,犼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她一声嘶吼,强大的余波轻而易举震飞了她。

她落地时,脸上的金色面具散落,露出了她的真实面容,倾国倾城,娇艳欲滴,眉心间有一朵花瓣印记。

就在犼即将吞噬她时,一道白光击打在犼的脸上。

夙沙现身,挡在了女子的面前,大声叱责:“阿呆,住手,不要伤害她!”

犼厉声喝道:“滚开!她杀了我姥姥,我要报仇雪恨!”

追赶上来的越禾四人听到夙沙看着这只庞然大物唤阿呆,震惊不已。

越禾蹙眉:“阿呆是夙沙对小丫头的昵称吗?”

阿岚猜测:“难道说犼附身在了小千体内?”

他们谈话间,夙沙已然跟犼缠斗在了一起,但夙沙远不是犼的对手,没过几招,夙沙就伤得遍体鳞伤。

在一旁观战的黎川直勾勾地盯着盘腿疗伤的青衣女子,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越看她,她越像仙界话本里的一个人,款款青衣,柳眉星眼,容我想想。”

扉乐鄙夷道:“我看你就是为你的色心找了一个正当理由。”

黎川充耳不闻。

越禾云淡风轻地说道:“天女魃。”

经她一点拨,黎川醍醐灌顶,拍手说道:“对,就是天女魃!”

扉乐说道:“天女魃早在数千年前在仙魔大战时离经叛道,弃仙骨,修魔道,战后玉帝下令将她流放漠北,之后便再无音讯。”

黎川轻声细语地同他们讲述他记忆里的天女魃:“话本里写的是天女魃堕入魔道前美若天仙,堪称神仙两界第一美女子,可她堕入魔道后面目可憎,头发稀疏。数千年过去,她却是堕入魔道前那副模样,怎么看都觉得诡谲。”

而另一边,夙沙顾不上伤势深浅,依旧临危不惧地护在女子的面前。

犼的那对血红双眸直直地看着他,说:“夙沙,今日我非杀她不可,你若再拦我,便是要与我恩断义绝。”

夙沙毅然决然地说:“你不能伤害她。”

犼一声怒吼,狂风恶浪。

一只利爪在仅离他不足半寸远时豁然停下,它说道:“念在你救过我,同为两年夫妻,我这次便放你们走,但夙沙你记住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再见就是仇人,你这条命我只能是我的。”

犼转身展翼远飞,越禾四人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四人苦苦追寻,终于越过荒漠抵达一片草原时看见了踪影,此时犼体内的力量消耗殆尽,精疲力竭地坠落在草地上,激荡起千层涟漪,逐渐蜕变成我衣不蔽体的模样。

一抹黑雾从天而降落在我身旁,幻化出一件硕大的披风将我整个身子完全盖住。

越禾误以为小黑是在趁人之危,立马大喊道:“你放开小丫头。”

昏昏沉沉中,我看到了小黑的模样,他将我打横抱起。

“若想救她,你们就随我来。”话落,小黑便消失在他们眼前。

梦境里,我看到了一抹身影正朝我走来,依旧是那身白衣翩翩,这一回我看清了他的唇,朱红薄唇,似笑非笑。

就在此时,扉乐的抱怨声传入我的耳里:“你说小千怎么不睡过来呀?都睡了七天七夜了。”

越禾咬牙切齿道:“都怪夙沙那个大混蛋,竟然敢为了一个丑八怪抛弃我家如花似玉的小丫头,看我下回碰到他,定要揍得他鼻青脸肿的。”

扉乐调侃她:“就你这点修为,能碰到他的一根头发丝吗?”

越禾傲慢地回道:“他伤势不轻,谁输输赢可说不准。”

扉乐不留情面地嘲讽她:“你也只做趁人之危的事。”

我苏醒过来,在他们二人即将剑拔弩张时开了口:“你们两个都不能稍微消停片刻吗?争来争去,听得我脑袋疼。”

越禾和扉乐见我醒转,立马走上前来询问我的身子状况,现在倒是和睦相处。

我张望四面,是陌生的地方,便问:“我现在身在何处?”

越禾回道:“魔界。”

“我怎么会在魔界?”我的记忆里最后一面是留给了小黑,小黑是妖,那我是如何来到魔界的?

扉乐与越禾饶有默契地四目相对了片刻,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小千,有一件事呢,我们要告诉你,你呢,不必太过震惊,也不必太过兴奋。”

我糊里糊涂地看着她们。

越禾开门见山地说道:“小黑是魔界的魔尊,并非什么黑乌鸦。”

我愣了须臾,反应过来后冷淡地“哦”了一声,似乎他是何身份统统与我无关。

越禾感慨道:“小丫头,没想到你吉星高照,上山采药顺手救回一个魔尊。”

“我算哪门子吉星高照。”我苦笑一声,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姥姥的身影,心里压抑得快要让我窒息。

扉乐看穿我的情绪起伏,试图用行动来抚平我内心的伤痛:“小千,虽然姥姥已经驾鹤西去,但是我们还在啊,我们会不离不弃地陪在你身旁的。”

越禾轻轻撞了一下扉乐,埋怨她:“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如同泉水般往外涌,拥进扉乐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自责道:“我的心好痛,姥姥从小到大事事都迁就着我,我却不能当场为她报仇雪恨,祝千龄啊,你真是个懦夫,为何要被儿女情长牵绊!”

扉乐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安慰我:“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从今往后都会如你所愿的。”

在一旁的越禾偷偷背过身去擦去眼角的泪水。

这时,房门被敲响,越禾询问:“谁啊?”

小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我想来看看小千。”

我朝她们颔首示意,越禾前去打开了门。

小黑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袍,腰间别了一块模样奇怪的玉佩,似鸟非鸟,似鹰非鹰,雕刻得倒是栩栩如生。

我侧过脸,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

越禾拉起扉乐,识趣地说道:“你们聊会儿,小丫头说饿了,我们去找点吃的。”

扉乐脱口而出:“小千方才没说饿了啊。”

越禾朝她挤眉弄眼,暗示道:“有啊,你忘了?”

扉乐立马心领神会,附和道:“有,我想起来了,她说她要吃糖醋里脊,还有粉蒸排骨、掌中宝……”

说着说着,她们二人就关门离开了。

小黑瞧见我嘴唇干裂,便贴心地递给我一杯水,说道:“你醒了怎么不知会我一声?何时醒的?”

“方才。”我接过水杯一饮而下,打趣他,“没想到你竟是魔尊,我倒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小黑解释道:“出门在外,顶着魔尊的身份过于招摇,所以只好借用妖族的身份。”

我好奇地打量他的面容,问道:“既然你身份是假的,那你这张脸也是假的吗?”

小黑倏然将脸凑到我眼前,真诚地看着我说:“是真是假,你来摸摸不就晓得了?”

我别扭地挪开视线,拒绝:“我才不要。”

小黑站直身子,眉眼带笑地说:“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镜怜,当然我更喜欢你叫我小黑。”

看着他白皙光滑的肤色,我回道:“可是你一点都不黑。”

镜怜兴高采烈地说道:“多谢夸奖,今夜魔界都城正好有灯会,你随我一同去逛逛,我儿时可喜欢凑热闹了,因为热闹起来就会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

我沉思须臾,答应他:“好,不过你现在先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吧。”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新衣裳,你先前的衣裳…有些破旧了,我就给你换掉了。”说到这儿,镜怜的面颊浮现红晕,让我难以捉摸。

“多谢。”

“你我之间何需客气,那你先休息,天黑后我来接你。”

镜怜离开后,房间倏然冷寂,我的心也随之冰冷了起来。

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思绪万千。

杀害姥姥的是天女魃,可后卿说我是天女魃,我却变成了妖兽的模样,我究竟是谁?我的身世为何越来越扑朔迷离?

姥姥临死前说起了龙鳞的主人,是近在咫尺的谁?还有派来刺杀我的幕后凶手又是谁?

尽管谜团越来越多,可我越来越坚信从今往后的路该通往何方,懦弱无能只会任人宰割,唯有强大起来才无人敢欺,才有资格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我已经失去最亲近的姥姥,我不能再失去越禾他们,所以,加快修炼才是根本,才能揪出幕后凶手替姥姥报仇雪恨。

对了,师父说过晋阶就要在灵泉泡上三四个时辰。

我瞬移至人间瑶池,褪去外袍,涌入烟雾缭绕的水中。

我闭目凝神,轻而易举地进入青丘秘境,充沛的灵力萦绕在周围。

倏然,一口乌血从我嘴里喷涌而出,染红了瑶池。

一股力量将我从水中强行拉出,我转眸一看是亘古,故作喜悦地向他招呼。

面具下的双眸一凛,他责备我:“你姥姥事情我都知道了,可你这般急躁、沉不住气的修炼,不但不会有丝毫长进,反倒容易走火入魔。”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却偷偷红了眼。

亘古言简意赅地劝说我:“祝千龄,振作不是一时亢奋,你莫要因仇恨迷失了初衷。”

我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望向他,说:“师父,你说人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权利?地位?金钱?可对于我来说,活在世上的意义便是守护我心里最值得珍惜的人,我不求大富大贵,更不求名利地位,我只求上苍开眼,莫要再捉弄于我,可是他就像听不见,一次又一次地夺走我的亲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责罚我。”

亘古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并非你所能左右的,但你要相信总有一日你会跟你的亲人再相聚的。”

听到这句话,我就跟发了疯似的,朝他怒吼道:“你根本就不懂失去亲人的痛苦,那可是陪伴了我整整二十年的姥姥,修仙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怀里,什么天命定数,不过是神仙无趣,拿我这等凡人取乐罢了!”

亘古愣了半晌,显然他未曾想过我会勃然大怒。

我指向穹顶,向它宣战:“既然天不公,那我便要与天抗衡,找它讨还一个公道来!”

穹顶倏然晴天霹雳,似乎是在嘲讽我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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