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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林间部落

地精的部落在一片沼泽与森林的交界处,由树屋,小帐篷,和沼泽地洞组成。萨宾猜测,这样的组成可以很好的让他们躲避各种意外,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灾难都有可能留下几个,之后又乌泱泱的繁殖出一大片来。

一靠近部落,萨宾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营地里闹哄哄的,地精们一个个都在忙着处理野猪。剥皮的,切肉的,生火的,偷吃的,还有没事干,尽在里面乱窜捣蛋的。

一看见酋长带着黑龙回来了,地精们忽然安静下来,但没过几秒,不知是那个地精乱叫了一声,部落里就又很快闹哄哄一片了,只是地精们都有意无意的躲开了黑龙站的地方。

“押出来,攻击主人的地精,主人要处理。”白尾巴一进营地,就借着魔法大喊起来。

几个强壮的地精一听,就将早已准备好的六个捆的紧紧的地精拖了出来。其它干活的地精见到这样的场景都聚拢了过来,在部落里围成了一圈,来看着这几个倒霉蛋的倒霉下场,渴望看到黑龙是怎么惩罚这些倒霉蛋的,这让他们感到兴奋。

萨宾见早晨他第一个看见的尖鼻子地精也在里面。“他叫什么?哦,对了,嘎嘣。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鸡肉味。”萨宾联想。

“主人,就是这几个没脑袋的攻击了您,他们任您处置,是吃是杀了都如您所愿。”白尾巴讨好似的对黑龙说。

话一说完,几个可怜虫就又哭又叫起来,四周看戏的地精一片哄笑。萨宾看着地上拼命求饶的地精,之前阴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不过,他可没有吃掉这些脏兮兮,臭哄哄的小家伙的打算。他们一个个又瘦又小,腿上也没多少肉,即使是鸡肉味的他也不想吃。

萨宾考虑之前这些地精并不知道自己是酋长主人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有些过于激动的反应他也可以理解,所以他也不想惩罚他们。

但是嘎嘣除外,如此冒犯自己权威的家伙必须惩罚,哪怕他事前不知道也不可以,否则他感觉在这部落里会给其它地精一种自己很仁慈的印象,而这种印象在地精看来应该是非常不好的,他们虽然弱小,但这可是一群喜欢混乱邪恶的生物啊。

不过怎么惩罚呢?萨宾思考起来。

“都给我滚蛋,下次再这样全都去喂野猪。”萨宾大吼了一声。“特尔斯,给他们松绑,今天不许吃肉。”

“是的,主人。”白尾巴连忙指挥手下给那几个可怜虫松绑。“特尔斯感谢主人的仁慈。”他鞠躬说。

“感谢主人的仁慈。”那几个被松绑的地精说完便跑了,瞬间消失在营地里,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看着本该可以看到的好戏突然没有了,萨宾看见四周看热闹的地精一片失望的表情,开始小声诉说着不满,一个个正准备离开,萨宾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再次开口。

“但是你不行。”正当嘎嘣要被解开绳子的时候,萨宾一爪将一边准备解绳子的地精扫开,他在地上被扫了几个滚,掉在一堆猪肉上。四周的地精发出一阵哄笑,停止了私下的言语,重新聚拢了过来,好奇的看着还被绑的紧紧的嘎嘣,想知道黑龙会这么折磨他。

此时的嘎嘣已经被吓的牙齿打颤,大量的汗水从他脸上流了下来,他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双眼极度恐惧的看着俯视他的黑龙。

“尖鼻子嘎嘣,嘎嘣马上没鼻子了!”不知道是哪只围观的地精叫了一声,所有的地精都开始跟着喊起来,营地里顿时变的非常热闹。

“都给我滚。”萨宾眼看局面开始向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立刻大吼了一声,同时尾巴一扫,将几个叫的最欢的地精扫的连翻了几个跟头。

“主人发怒啦,快跑啊。”不知道又是哪只地精喊了一声,地精们一哄而散的都跑了。

萨宾暗暗叹了口气,他可不想因为嘎嘣冒犯了自己就杀了他,这种行为太残忍了。而他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邪恶本性正在不停怂恿自己去进行这种残忍的行为。这种残忍的行为会助长黑龙那暗藏的邪恶本性,让自己离失去灵魂更进一步,他可不会做这种蠢事。

所以萨宾只是将头慢慢的凑近吓唬浑身散发恶臭的嘎嘣。

“嘎嘣想活,嘎嘣不想死。”地精不停小声哀求。

一滴酸液从黑龙嘴里滴落下来,掉在嘎嘣的胳膊上。他立刻停止了哀求,疼的大叫起来,不比森林的野猪声音小多少。

之后,又是一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酸液接触皮肤后立刻发出白烟,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疤痕,这一次,嘎嘣喊的更大声了。

最后一滴酸液滴在嘎嘣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难看的痕迹,嘎嘣疼的昏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萨宾看了看四周还剩下的地精,他们一个个畏惧的看着自己,萨宾知道已经可以了。

“特尔斯,今晚给他吃肉。”他吩咐白尾巴。

“是的,主人,特尔斯明白。”白尾巴立刻回答。

“很好,特尔斯,你说的好东西呢?”做完了惩罚地精的工作,萨宾忽然想起了之前白尾巴的承诺。看着这又脏又臭的营地,萨宾只想赶快离开,所以他急迫的让白尾巴拿出东西,之后感觉走。

“是的,主人,特尔斯这就去拿,请主人稍等。”说完,特尔斯便和一个强壮的地精向部落里的一个地洞走去。

趁着这段时间,萨宾找了个空间大的地方坐了下来,沿途的地精纷纷避让。萨宾也懒得管他们,顺手拿起支野猪腿吃了起来。食物的味道舒缓了他惩罚地精的恶略心情,他很享受的撕下一大块肉。萨宾并不喜欢做这种惩罚别人的事情,但有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办法,不喜欢也得去做。

就在野猪腿快吃完的时候,白尾巴回来了。他手里小心的捧着一个盒子,轻轻放在萨宾面前。萨宾好奇的的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堆钱币,很多铜币,一小堆银币和三枚金币。这些钱币有着不同的图案,有的脏兮兮的,有的缺角破边,还有的甚至带着血。

“这是干什么。”萨宾好奇的问。

“这是部落里所有的钱。”白尾巴用很难看的笑脸回答。

“真穷!”萨宾在心里腹诽,还没亚伦一人身上带的金币多。

“主人,按照伟大主人的规矩。这是这次的贡品,特尔斯知道数额不足,但请您同情您卑微的仆人,让伟大的主人再次保护我们吧。”白尾巴鞠着躬说。

萨宾看了看像捧着宝贝的白尾巴,又看了看那盒子里的钱币。“这就是你们部落所有的钱了?”

“是的,主人。这些钱都是属于您的!”白尾巴赶紧回答。

“你们这日子过的可真惨!”萨宾揶揄着说。

“是的,主人,自从失去了伟大主人的庇护,特尔斯的部落就不敢大规模的去人类的商道上抢劫了。他们的巡逻队可厉害了,只要被他们遇上,一次就得死不少地精。特尔斯只能去抢枪流浪的土匪和落单的行人。这些人少,穷。抢不到主人喜欢的东西。连人类的旅行商人都不喜欢来特尔斯的部落了。不像有主人庇护的日子,我们什么商队都敢抢,抢完北边抢南边,抢完东边回部落。旅行商人也很喜欢到部落里来,会带给特尔斯很多好东西。”白尾巴终于找到了可以吐苦水的对象,一下说了一堆怨言。

“那是真惨。”萨宾微笑着评价。他嘴上虽然笑着,心里却冷了下来。听完白尾巴的诉苦,萨宾不想拿这些钱了。

从白尾巴的话里萨宾分析出:这群家伙就是一群专惹祸却擦不了屁股的大麻烦,黑龙赶走他们是有原因的,留这些战斗力没多少,麻烦事能惹一堆的家伙在身边,自己肯定一年都活不了。

“旅行商人,你们还和人类交易?”萨宾从特尔斯的话里竟然发现了地精还会和人类交易,这让他想到了很多,给了他非常不好的感觉。

“是的,主人。有些东西抢来对地精没用,人类很喜欢。有些东西抢不到,人类有。”白尾巴有些害怕的看着萨宾,他感觉黑龙的语气有些变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多久来一次?”萨宾用冰冷的声音继续问。

“之前,伟大的主人在的时候一年来三次,之后两次,今年一次。”白尾巴看着萨宾,逃跑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他脑子里,但他还是想不通萨宾到底为什么生气。

“今年是什么时候?”萨宾并不给白尾巴喘息的时间,继续问道。

“今年……今年不久前……夏天……秋天前……两个月前。”白尾巴说一句,断一句的回答。

“他还会来吗?”

“冬天……冬天立刻……马上到了。人类,不来了。”

“夏天后,还有人类来过部落吗?”听到旅行商人的时候,萨宾立刻想到了第一天梦里听到的话。“我们在森林里找了一个月。”

如果自己是屠龙者,会从哪里开始找呢?萨宾想,当然是黑龙最后出没的地方啊,最后出没的地方在哪里呢?不就是这附近吗?这最后一个问题,看你是不是真的对我诚实。

在黑龙的逼视下,白尾巴感到了极度的恐惧感。“没有!”在停顿了几秒后,白尾巴立刻回答。

一听到这两个字,萨宾猛地用前爪将白尾巴扑到,将爪子将他压住,爪尖对准了白尾巴的脖子。

“你撒谎!”萨宾大吼。“说实话。”他冰冷的逼问。一滴酸液滴落在白尾巴耳边,腐蚀的声音他听的格外清晰。

“主人,特尔斯害怕,特尔斯撒谎,有人在夏天过后来到了部落,那些人类不是商人,那些人类抓了地精,之后杀了他们。”

“你和他们说过话吗?”我果然猜对了,萨宾心想。

“没有,坏人类很厉害。特尔斯害怕,特尔斯躲起来了,整个部落都躲起来了,但他们找,还是找到了几个,他们真的很厉害。”

“他们抓地精干什么。”

“坏人类问伟大主人的巢穴。但特尔斯忠诚,特尔斯什么都没说。”

“你们只是不知道吧。”萨宾再心里嘲讽,他可不相信地精的嘴能有多严。

“他们什么打扮?”现在,萨宾要印证自己的最后一点猜测,是不是亚伦他们一伙人。

“特尔斯不敢靠近,特尔斯看见了五个男人,一个女人,一面大盾,背在强壮的男人身上,上面有一个车轮。”白尾巴再不敢隐瞒,将自己看到的全都说了出来。

“果然。”萨宾轻声说了一句,收回了爪子。

“我要走了。”萨宾冷漠的说,扑腾了几下翅膀,准备起飞。

萨宾意识到自己必须走了,母龙赶走他们的对的,易于被黑龙掌控,同时也就意味着易于被别的什么掌控,只要对方力量够强。自己做地精的首领,随时都会被他们出卖。这个世界充满着诡异的不协调,萨宾本能的感觉危险,他可不会和一群专业惹祸的家伙呆在一起,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地精给卖了。

“不不不,主人。特尔斯不会再撒谎了。”白尾巴刚爬起来,就看见萨宾准备飞走了,他急忙挽留。

“其实你忠诚不忠诚根本没什么关系,因为你们和我已经没关系了。”萨宾想,他并不打算理会白尾巴,他要走了。

“特尔斯还有一样好东西要献给主人,主人一定会喜欢的。”白尾巴急忙说。

“你送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萨宾心想,伸展翅膀准备起飞。

接着萨宾听到了一阵布匹和沙土摩擦的刮擦声,一个和地精差不多的生物被拖了过来。萨宾收回了翅膀,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类孩童,他脸上的表情绝望而麻木,浑身无比的脏,一头金色的头发干燥而黯淡,一双无神的眼睛正恐惧的看着自己。

“伟大主人最喜欢的零食,您也一定喜欢。”特尔斯白尾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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