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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最初的医生

相比蝎尾巨蜥在东边的战役,九连山的战斗可复杂多了。

从山谷打到山腰,从山腰杀到山顶,从山顶斗到山涧,处处是战场,处处也是埋骨之地。

九连山山林茂密,熟悉地形的同盟军在蝎尾巨蜥眼中显得神出鬼没。

而不熟悉地形的巨蜥,在同盟军的眼中便显得呆头呆脑。

尽管如此,但没人能够小看蝎尾巨蜥,它那一身毒,足够令同盟军谈虎色变的了。

没人能忘记战友自尽前的惨状,那种死去活来的折磨,让活着的队友心头带着浓浓的阴霾。

下面的战争,玄黄人指挥起来就更谨慎了,也更风骚了。

他们往往不跟蝎尾巨蜥正面接触,一场埋伏战只打前半部分,短兵相接收割敌方性命的部分经常被取消,因为划不来。

他们借着超强的机动能力与对山路的熟悉,东边打一枪,西边打一枪,整的像游击队一般。

石块,短矛的消耗很大,但这种东西准备起来也方便,铁背猿,长臂狒都是收集材料的高手,特别是铁背猿,几千斤的石头抱起来像好玩一样。

不过这一来,战斗的时间便拖得很长了。

……

十天后。

一支八十万数量的蝎尾巨蜥经过重重艰难,总算绕出了九连山。

一路的经历对它们而言实在太可怕了。

它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正规的部队,即使这样,它们的数量也在大山之中掉了近两成。

毒蛇防不胜防,它们躲在草丛里,藤蔓上,石头缝里,冷不丁地给巨蜥们来上一次袭击。

毒蜂更是嚣张,如乌云遮顶般追着巨蜥们狂蛰,那毒箭的滋味让它们永生难忘。

毒瘴毒雾也是毫无征兆地出现,每次山谷起风,都会让巨蜥们紧张一阵,生怕带来一阵浓烟般的东西。

最让它们郁闷的是,它们走的好好的,突然山峰上滚下几块巨石,砸倒一大片。

一开始它们以为这是敌人在捣鬼,但从来见不到敌人,到后来也就只有自认倒霉了。

不过好在,这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它们望着前方一望不到便的绿草,感觉就像得到了新生般。

……

又是一场埋伏战结束了。

这一场战斗,联盟军以八千的伤亡,将一支四万巨蜥的队伍全歼了。

因为时间拖得太久了,如果太多的盟军被拖在这九连山,后面防线的压力便会越大,所以,这一次采取了全歼方式,近身收割人头。

一名玄黄人垂头丧气着,他右边第二只手的掌心,透着一根从巨蜥尾部射出来的毒刺。

在毒刺周围,皮肤已经在慢慢发黑。一条条黑线顺着血管朝手臂上方凝结而去。

根据经验,当黑线凝到手臂,钻进心脏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就在这时,首领走了过来,歪着脑袋看了看他的手臂,然后想了想,示意他将手臂放置在一块巨石上。

他虽然不知首领是何意,但也照做了。

下一秒,首领直接擎出石斧,咔嚓一声,将他的手齐臂而断,

“啊!”他痛得狂叫了起来,豆大的汗雨点般冒了出来。

首领端详了一会儿,满意地走了。

当痛疼慢慢淡去,他这才记起自己的断臂来。

断臂被抛在石块上,此刻已经慢慢变成了紫黑色,漆黑的血液摊了一地。

他又望了望自己,除了疼得厉害之外,其他中毒的反应没有了。

自己似乎不用死了,他很开心,丢一条手臂换一条命,这两者之间的得失,他还是算的清楚的。

在另外一边,一名斩首者缓缓地走进瀑布下的深潭。

他也中毒了,一头该死的巨蜥在他的腰上抓了一道。

大概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在看到这道瀑布的时候,想起了很多年少时候的事情,与同龄的少年在山涧腾跃,在山脊上奔跑,在河岸乱石中追逐,最后在瀑布下洗涤。

多么令人怀念的青春!

带着这丝缅怀,他半身浸在水中,一任从数十丈上空跳跃下来的溪水砸在自己身上。

山涧的水极为冰凉,他感到舒服极了,瀑布带来的刺激,让他暂时忘了毒的存在。

他不曾注意的是,他伤口在溪水的洗涤下,不断地有黑血流出,但随即被流动的溪水带走。

良久,他从缅怀中回过神来,有些愣神地看着自己的伤口。

伤口渐渐转变成了普通伤口,那丝毒素早已不翼而飞……

一头古狼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它被一头濒死的巨蜥喷了一身,现在毒素已经慢慢地发作了,

它的意志力早已经被瓦解了,它的行动全然变成了本能,在地上打滚的它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以致它没有发现自己撞到了一个半人高的毒蚁。

如果它处于清晰状态,它是绝不敢去做这傻事的,它深深知道哪些小不点的厉害。

“嗡!”

炸了的蚂蚁愤怒了,发了疯似地攻击着侵犯者,在古狼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咬痕。

古狼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疯狂地滚着。

不多时滚进一条小溪里。

毒蚁虽不甘心,但也只能放弃。

不多时,凡是攻击过古狼的毒蚁全部动弹不得,死翘翘了。

而浸入溪水中的古狼却渐渐恢复了知觉,求生的欲望让它从水里挣扎着,费尽力气爬上岸。

很快它发现自己竟像没事般,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

首领很忙,他一一查看着族人的毒伤,对于那些毒已攻心的族人,他摇摇头,断定其必死无疑,对于那些仅是手足沾染了毒液的族人,他果断地采取了截肢。

他这个办法十分凑效,成功地挽回了一部分族人的性命,对于这种粗暴的治疗方式,作者看的直摇头,但随即一想,这个时代能够如此,已经非常不错了。

首领忙不过来了,但一部分聪明的族人,已经看懂了首领的手段,于是自奋告勇地在大军中推广起来。

作者沉默,眼前这批学会截肢术的玄黄人,不正是最初的医生么?

不过,被截肢的玄黄人也不见得都能活下去,有的玄黄人体质比较特别,如此大的伤口,血液无法凝结,导致流血过多而亡。

有的则是伤口暴露在外,导致细菌滋生,又没有消毒的措施,最后全身腐烂而死。

这种死法非常恐怖,伤口在蚊蝇的骚扰下,滋生了无数蛆虫,它们不断地啃食腐肉,而另外一些寄生虫,似乎更喜欢新鲜的血液,便顺着血管往体内钻。

这种寄生虫尤为可怕,它们得到充足的养分后,便快速生长,很快便成了成虫,成虫继续在寄主体内产卵……

如此一翻循环,寄主体内的某些功能器官都会被这种寄生虫慢慢啃食。

四肢无力,头晕目眩,身体虚瘦等症状便会相继出现,而且越来越频繁。

不到十多天的功夫,整个玄黄人便会病死在面如蜡白之中。

对于这种死法,以玄黄人目前的知识,是最无解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无法找到有效治疗的方式。

……

作者目光游弋在九连山各处,经过半个月的时间,三支蝎尾巨蜥的大军成功地走出了九连山,而另外两支大军,则被联盟军彻底灭杀在九连山的沟壑丘陵中。

鲜血染红了无数的山涧小溪,尸体铺满了许多险峻的山头峡谷,蚊蝇如疯魔般在尸体上乱舞,似在昭示它们的时代已经来临,一群群腐食的鸟类,闻着血腥而来,如一片片乌云降落在山巅山谷,它们兴奋地发出那难听至极的叫声。

在它们眼中,战争带来的不是灾难,而是难得的血肉盛宴。

不过,某些飞禽在吃了中毒而亡的尸体后,再也无法飞起来了,又变成了新的尸体。

……

奔腾不息的紫川河是玄黄人的第二道防线!

联盟军在这条防线上屯兵百万。

在紫川河上,除了石桥之外,还有一处也可以过河位居紫川上游的紫虹瀑布口。

这里有一条山路,也是一个非常险峻的地方,易守难攻。

对于一般的野兽,绝不会选取这种极端地形作为决战的地点,它们会选择平原,或者山谷,在那里一决胜负,但玄黄人不是一般的野兽,他们已经将野兽的那套战术完全摈弃了。

两万多年前,当其他动物还在傻傻地两军对冲的时候,玄黄人就知道利用有利地形来消磨敌人的数量,知道用火,知道挖坑,甚至还利用水这大自然的力量。

时至今日,他们的战术更加成熟了,对敌人而言,也更加可怕了。

毋庸置疑,虽然这个时代是爬行动物的时代,但玄黄人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他们最后成为这个星球的主宰,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两支狼骑队伍出现在巨蜥的视线中,仿佛生怕巨蜥找不到路一般,他们徐徐引导着巨蜥,让它们别浪费时间,尽快找到石桥与紫虹瀑布的地点。

巨蜥没有明白狼骑的好意,喊打喊杀着追了一路,最终半根狼毛都没有碰到。

没办法,在速度上,狼骑的优势太大了。

将敌人引到了目的地,狼骑更是一个加速,留下一道烟尘,径直往对岸跑去,只留下蝎尾巨蜥望着对其而言,显得有些狭窄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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