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总队门口，阮清甜将蒋雯文的小手放在了姜国飞的手心里，笑着摸了摸蒋雯文的头顶道：“雯文，以后要听姜叔叔的话啊。”
“嗯。”蒋雯文轻轻应了一声，不发病的时候，她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小心翼翼的胆怯模样，看的人心疼。
在姜国飞要带蒋雯文离开时，阮清甜忽然追了上去，伏在蒋雯文耳边小声说了什么，还往她手心里塞了张便利贴，蒋雯文胆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清甜，你最后跟蒋雯文说了什么她那么开心？”宋晗紧贴着阮清甜问道。
阮清甜眉毛一挑跳到一旁拉开了跟宋晗之间的距离，吐着小舌头调皮的说道：“你变态啊！居然想听我们女孩子之间的秘密。”
“我呸！”宋晗被阮清甜说的脸色发红：“不说就不说，谁稀罕听啊！”
钢镚儿和方乾被逗得咯咯笑着，厉钦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后。
正要进大厅门，一个警员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冲着厉钦说道：“厉队，601案的两个死者身份确认了。”
音落，几人脚步顿在原地，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尸检中心，张雨欣趴在两具尸体中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尚微眼眶通红的搀扶着张雨欣，不停轻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
办公室里，方乾将拿到的资料翻开，在白板上写下了两个死者的基本信息。
“张雨欣已经认过尸了，确认两个死者分别为习丽，女，46岁，姜鑫母亲，张雨欣的婆婆。
姜兰兰，女，12岁，是习丽跟丈夫姜世龙的小女儿。
法医给出的初步死亡时间是七天前。
而案发现场的房子是姜鑫私下里给他爸妈和妹妹买的，张雨欣并不知情，户主是他父亲姜世龙。
602的住户说他们搬过来一个星期左右了。”
“七天前？七月二十八号？”阮清甜皱眉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他们乘车离开说去旅游实际上是来了皇城小区，就住在张雨欣家楼上，而当天他们就遇害了？”
“嗯。”方乾轻点了点头。
“死因呢？”厉钦轻声问道。
“还不清楚。”方乾摇摇头：“现在咱们掌握的只有两名死者的基本身份信息，孙医生那边的尸检报告和法证科痕检科的报告都还没出来，现场提取到的无用信息太多，需要一一排除。”
方乾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满脸哀愁的尚微推着激动的张雨欣走了进来。
“我知道是谁杀了我妈和兰兰！”
闻言，正在开会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尸检中心的休息室，孙柔端着杯热水靠在椅子上，脸色蜡黄。
助理坐在她对面，担心的小声说道：“孙医生，你脸色很难看，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你都在这儿熬了一天一夜了。”
“我没事。”孙柔抬手揉了揉眉心，放下杯子准备回解剖室，刚站起来，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身子失去重心朝后摔去。
“孙医生！”助理惊呼出声，伸手就要去拽她，孙柔却先一步跌落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厉钦脸色紧绷，将孙柔打横抱在怀里，锐利的目光扫向法医助理：“怎么回事？”
助理被厉钦的脸色吓的猛然缩回手，低着头小声道：“孙医生前天晚上出现场的时候就感冒了，回来以后病情就越来越重，我劝她休息她也不听，说要赶紧完成报告好帮你破案。”
孙柔窝在厉钦怀里，感受着厉钦的心急和关心，欢喜不已，苍白的脸上露出笑脸，一开口，声音却十分虚弱。
“厉哥，我没事，你别担心，就是有点发烧而已。”
“我送你回家。”厉钦的声音不大却压迫感十足。抱着孙柔从阮清甜面前目不斜视的走过，连十几秒的电梯都不愿意等，直接进了楼梯间。
厉钦在生气，因为孙柔生病了也不肯休息吗？
阮清甜怔楞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厉钦紧抱着孙柔离开。一手抚在胸口，她怎么觉得胸口这么堵得慌？眼眶也酸酸的？
法医助理看着厉钦和孙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突然声音欢快道：“清甜，你看我家孙医生跟厉队是不是很配？”
“什么？”阮清甜还没回过神来，没听清她的话，脱口而出反问道。
助理笑着凑到阮清甜身边，满脸羡慕的说道：“我家孙医生跟厉队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双方父母也见过面了，很快就要结婚了。”
“结、结婚？”阮清甜惊呼出声，下一秒又逼着自己冷静，咬着唇，苦笑着说道：“怎么、都没听厉队和孙医生提过呢？”
“他们都比较低调呗。”助理双手一摊，故作无奈道：“你也知道，咱们这局里喜欢厉队和孙医生的人太多了，万一消息传出去影响工作就不好了。我也是天天跟在孙医生旁边，听她跟厉队打电话无意间知道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不然孙医生会怪我的。”
“我、我不会说的。”
看着阮清甜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助理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分钟后，阮清甜强压下心头的酸涩，整理好心情看向助理问道：“请问601两个死者的尸检怎么样了？”
“尸块儿已经处理过了，头颅和所有尸块儿都属于同一个人。”助理收回视线，嘴角的笑意散去，表情严肃道：“只差姜兰兰的尸检还没做，孙医生说她的死亡状况有点复杂，所以留在了最后。”
“那我能去解剖室看看吗？”
“这……”助理有点为难：“一般没有孙医生的允许，闲杂人等都不能进解剖室。”
阮清甜一听这话有点着急：“可是孙医生病的那么严重，什么时候能回来工作还不知道，我们能等，死者和凶手可等不了。”
助理皱着眉头又考虑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千万别乱动里面的东西。”
闻言，阮清甜这才浅笑出声：“谢谢。”
解剖室里，姜兰兰安静的躺在解刨台上，**的身体上只盖着一块儿白布。
腐烂的面目狰狞可怖，身上的皮肤也大面积溃烂。
在高瓦数的灯光下，阮清甜仔细检查着溃烂面，小声嘀咕道：“全身皮肤腐烂面积有百分之七十，形状位置不规则，有淋溅型腐蚀痕迹。”
“淋溅型腐蚀痕迹？什么意思？”法医助理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闻声，阮清甜停下手上的动作，双手撑在解刨台边缘，脸色阴沉的轻声道：“是硫酸！”
习丽和姜兰兰死亡已经超过七天，现在天气炎热，尸体出现变臭腐烂的迹象很正常，但自然腐烂与药物腐蚀，创口边缘是不一样的。
在姜兰兰的手臂上，有明显液体滴溅的痕迹，能达到腐蚀性这么强的，在阮清甜的知识面上，只有硫酸能做到。
阮清甜又检查了姜兰兰的眼眶，声音沉重道：“有生活反映。”
闻言，助理的脸色瞬间变的有些难看，咽了口唾沫道：“那不就是说，她是在还活着的情况下被挖出双眼的？”
“嗯！”阮清甜紧抿着双唇，愤怒的眯了眯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