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阮清甜不解。
顾少宁眉毛上挑，轻声道：“尚布去身上的创口虽多，但除了两刀致命伤外，其余创口并不算深，说明凶手力气应该不大，而砍剁张亚的凶手，光从创伤面来看，就十分有力。”
“会不会是张亚的仇人干的？”方乾轻声道。
“那得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人死了还不放过？”顾少宁沉声说着，漆黑的眸子看向方乾。
“也许凶手就是想让我们这么以为。”厉钦突然出声，摘下手套往一旁的垃圾桶里一扔，面色阴沉道：“凶手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破坏尸体。”
“张亚的衣服口袋有明显被翻找过的痕迹。”厉钦沉声说道：“先前清甜说过，钢镚儿给张亚发过短信，但现在张亚的手机不见了。”
听厉钦这么一说，顾少宁连忙低头又检查了一遍，脱口而出道：“确实被翻过。”
怪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尸体的创口上，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没发现。
阮清甜扭头看向厉钦：“凶手毁尸，难道是为了混淆视听，不让我们发现小亚手机不见了？”
厉钦微微点头：“应该是。”
方乾抬头，目光在房顶搜索了一圈，突然扭头看向工作人员：“这里没监控吗？”
工作人员脸色微变，咽了口口水道：“没有，这种地方，就算装了监控，谁敢看啊。”
方乾抿了抿嘴角，说的有道理。
“那这些针眼儿是怎么回事？”阮清甜手戴着白手套，轻轻按压在张亚的手臂弯处。
这些针眼儿不但有新鲜的，还有已经结痂的。
张亚似乎长期在注射着什么。
猛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阮清甜脸色骤变：“难道是吸毒？”
“应该不是。”顾少宁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吸毒者身体上多少会有一些表现，例如眼眶凹陷、熊猫眼，体型暴瘦等，但这些特征她全都没有。”
顿了顿，顾少宁一只手轻轻落在了张亚的头盖骨上：“我怀疑，是某种可以增强人体性能的刺激类药物。”
闻言，阮清甜想起了先前在天桥上，张亚袭击她失败后直接从天桥上跳了下去。
要知道，就算是常年接受训练的她都没把握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不受伤。
“能化验出来吗？”阮清甜拧眉看向顾少宁，声音沉了几分。
“这就得看法证科的本事了。”顾少宁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无力。
“师父，师父。”徐苗突然推门闯了进来，直接扑向顾少宁，紧抓着他的袖子大喊道：“你头怎么样了师父？”
“哎哎哎，轻点扯！袖子要裂了。”顾少宁连忙拍开徐苗的爪子。
这孩子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这会儿跟疯了似的？
“师父，你头还疼吗？”徐苗眨巴眨巴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问道。
顾少宁微微低头，正好对上徐苗发红的双眼，心里猛然一颤。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肿么回事儿？
“我没事儿了，你怎么样？”顾少宁说着，不自觉抬手揉了揉徐苗头顶的包，轻声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见顾少宁还活蹦乱跳的，徐苗终于裂嘴笑了。
那张白净的小脸儿还带着些许稚气，明明是个男孩子，却总是能激发别人的保护欲。
暗淡的节能灯下，一米八五的顾少宁和一米七五的徐苗站在一起，竟意外的毫无违和感。
阮清甜默默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跟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呢？
方乾干咳了两声，撇开目光看向厉钦道：“停尸房和院子里都没有监控，现场也没发现任何脚印、手印，想找出凶手，恐怕很难。”
“我看见了凶手了！”正在跟顾少宁嘘寒问暖的徐苗突然回过头来出声道。
闻声，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射向徐苗。
“你说你看见那个人了？”阮清甜急切出声问道。
徐苗扭头看向阮清甜，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师傅被袭击的时候，我看见那个人了，是个男的，戴着个鬼脸面具。”
被袭击时，顾少宁背对着停尸房，而徐苗是面对着停尸房。
再加上凶手是先袭击的顾少宁，所以徐苗清楚的看见了凶手的模样。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但徐苗却记忆深刻。
厉钦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后举到了徐苗面前沉声道：“是这个面具吗？”
厉钦的手机屏幕里是一张手绘图照片。
徐苗只看了一眼便指着照片惊呼出声：“没错，就是这个面具。”
阮清甜瞄了一眼，脸色骤变，诧异出声道：“这个面具不是……”
“槐北夜市爆炸当晚，潜入局里劫走江万宇的鬼脸男。”方乾沉声接过话茬说道。
“不是，等会儿。”阮清甜皱眉出声打断了方乾：“劫走江万宇的不是小亚吗？槐北夜市爆炸当晚钢镚儿刚好不在，帮她的人很可能就是钢镚儿，那这个鬼脸男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方乾抿着嘴角没出声。
顾少宁探头看了一眼厉钦的手机屏幕，突然出声道：“艾？怎么是这个面具？”
“你见过？”厉钦闻言，诧异出声。
原本在江万宇跳楼自杀后，他调查过这个面具，但大多店面都表示没见过，找不到面具来源，线索也就断了。
“你求我呀，求求我我就告诉你。”见厉钦一副期待的模样，顾少宁又忍不住想嘚瑟嘚瑟了。
厉钦面色微沉，威胁性十足的目光射了过去。
阮清甜刚想出声劝劝，却听徐苗突然轻声道：“这个面具，之前我跟师父好像在临市一家古玩店里见到过。”
音落，徐苗还扭头看向顾少宁反问道：“当时你还说这个面具花纹很奇怪，像是某个宗教的标志，你记得吗师父？”
“就你话多！”顾少宁抬手给了徐苗一个爆栗。
徐苗委屈巴巴的低下头揉了揉脑门。
“那家店在哪儿？叫什么名字。”厉钦冷声问道。
闻言，徐苗眼角余光偷瞄了顾少宁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小声回道：“就在临市的古文玩一条街，店名叫什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