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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冰山一角的真相

【亚尔蒂海特】。

抵达此地,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这座被洋流环绕着的港口城市在『罗切斯』踏入时,正值涨潮时刻。

高涨的海水冲刷着低矮的阶梯,不时有浪涛拍打向岸边的栏杆,发出“哗——哗——”的撞击声。

伴随着咸咸的海风与正在捕食的海鸟的鸣叫声,『罗切斯』走在四处仅可见早起渔民的大街上。

泽纳恩日渐衰败的迹象在这愈发明显:破旧、无人租赁的店铺随处可见,即使是理应无时无刻都生意兴隆的交易行,现在也是人烟稀少,仅有寥寥数名商人在讨价还价。

『罗切斯』准备去造访此地的【流动人口管理处】。

当他叩开门,面对着工作人员睡眼惺忪、不耐烦的脸孔,出示了来自泽纳恩二皇子的印章证件后,才得以任意在此查询那两名目标的信息。

……

韦赛尔·兰弗德,486/02/05生,23岁。原耶鲁士平民,现泽纳恩军部中校。金发碧眼,容姿端正。

艾莉莎,491/03/19生,18岁。原卡鲁恩平民,现泽纳恩国民众。浅蓝色发黑色眼睛,拥有与大部分艾莱亚人相比也是相当显眼的美貌。

……

“哥哥,今天也依然要去维持城里的治安吗?明明是休息日啊……”

少女神色担忧地看着已穿戴好军服,准备出门执勤的英俊男子。尽管知道他的答复并不会因此改变,但依然不由自主出声询问。

“最近城里进来了不少耶鲁士的兵,虽然我们战败了,但也得让他们好好遵守城里的规矩。停战协议早已签署好了,不要紧的,放心吧艾莉莎。噢,家里如果遭遇歹徒,一定要马上通过魔导机通知我。”

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金发男子不厌其烦地再次解释了一遍,并认真地叮嘱吩咐女孩。一直到看见对方应和、点头,他方才迅速出门。

而艾莱亚少女透过窗户,向往地看着那名男子自信又坚定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街道上,才收回了目光,有些怅然若失地思索着。

这段时间,她渐渐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自己已经成为了束缚住对方,导致他无法展翅高飞的包袱。

尽管从十一岁那年,自【卡鲁恩】逃亡到【泽纳恩】,在遭遇难民船上大人们的嫌弃与孤儿院拒绝收留后,被他所救下,在孤苦无依的环境中相互信赖、挣扎求生至今,她与他,早已同为彼此的必要之人。

但如今这种局面,应当是他飞黄腾达,为绝境中的泽纳恩效力、获得更大功勋的绝佳机会。

可他为了保护无力脆弱的自己毅然放弃了前线的征召,决定留守在亚尔蒂海特,这座两人相遇相识,又努力生存、拼搏至今的城市中。

比起艾莉莎自己那竭尽全力又不值一提的“奋斗”而言,她认为韦赛尔的才华不会、也不应该仅止于一名小小的中校——将军,才是能与他天资相衬的军衔。

不过面对她苦苦的劝说,男子总是不以为意。艾莉莎可以看得出,那实际是不屑一顾的神情。

尽管这样想会非常令自己感到羞涩,但艾莉莎隐隐觉得,比起功名利禄,自己对他而言更加重要。

……

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时而忧愁、时而面色红润的艾莱亚少女,并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原本空无一人座椅上,坐着一个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神色冷峻的男子。

此时『罗切斯』是相当的庆幸。

非常庆幸。

刚确定了方位,待『韦赛尔』远去到无法感知身后情况的距离,『罗切斯』才在兄妹俩的家中现身。

一实体化,心中便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憎恶情绪——这是源自构成他身体的素材之一,人工菌种[弥赛亚]赋予他的警戒能力。

那是对混沌走狗们极度痛恨的本能。

关于[弥赛亚],『罗切斯』仅能知道这是上时代,“莱姆·伊德”文明中,【尤塔斯】机关所制造的人工合成菌种,也是构成『秩序·独角兽』的素材。这么说或许有些令人迷惑,但换个说法就清晰了。

[弥赛亚]是如今充斥全伊尔瓦星球的病菌[魔歇拉]的前身,那独角兽在完成使命后,也被腐化成了『混沌之王·独角兽』。

略微搜寻了片刻,突然下蹲的『罗切斯』翻开餐桌下的地毯一瞅,果真发现了熟悉的东西。

面无表情地将之抹成尘埃后,他才重新抬起头看向依然倚靠在墙边发呆,淡蓝发的艾莱亚人少女。

“看来〖常暗之眼〗确实没了,邪教徒都已经大摇大摆渗透到泽纳恩这种并非多弱小的国家里来,保不准那些纯粹的混沌杂.碎不再像从前那样瑟缩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潜伏,而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各国边境搞破坏啊。”

『罗切斯』原本沉着的表情不禁有些绷不住,染上了一丝苦恼。

〖常暗之眼〗原本是【失落伊尔瓦】上,放置于【伊尔瓦神立图书馆】中的一本收录人、神间秘闻的奇物。

在上一次混沌大军冲击囚禁混沌神的监牢的过程中,一位信奉邪神的信众将其掠走,带入了民间。

『罗切斯』知道游戏里的它会在哪,但眼下如此异常的状况,显然不能按过往的认知去“做任务”,从而获得这件奇物了。

不过即使无法通过〖常暗之眼〗去了解那些混沌使徒、走狗们究竟干了什么,『罗切斯』也并非束手无策。因为这件奇物只要被取走,便仅能查阅过往所记录的内容。

这意味着『罗切斯』自己即便没法了解对方所布下的阴谋,可对方也同样无法了解自己采取了什么手段去阻拦、预防这些算计。

也许换成上世的自己会烦恼接下去该怎么“升级”,但对于如今,已掌握了这具异常强大、能力多变的实验体的『罗切斯』而言,这不算什么难题。

他甚至感到有些无聊。

神祇已为他尽力布置好了杀手锏,那他就不可能会任由那些肮脏的杂.碎随意行苟且之事。

上回身为玩家的他茫然无知地被动应对,这一世也该轮到『罗切斯』主动制裁这些阴搓搓搞事的杂种了。

……

在女孩转身,准备去收拾餐桌前,清理完屋内“标记”的『罗切斯』早已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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