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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恶山悍匪

狼头人首领挥舞着的大刀冲了过来,莱哈蜜克拿起剑试图阻挡,但不争气的剑被它一刀劈断,她转身逃窜却又被大刀捅穿了腹部。

刀口一甩,血溅五步。

“哇!”

莱哈蜜克从噩梦中惊醒,用力晃了晃脑袋挣扎着爬起来,但无论她再怎么用力也不可能甩开拴住手脚的铁链。她扶住铁笼的栏杆向外望去:新月已高挂夜空,自己应该是被关在了一个山寨的广场上,借助于广场中心忽明忽暗的篝火,她首先看到的是篝火旁聚集的狼头人,他们好像是在讨论什么事。之后她又环顾四周,发现广场周边层层叠叠地堆放着许多铁笼,里面关着的都是猎龙骑士团的成员。

“莱哈蜜克醒了——你怎样了?”多普勒第一个发现了清醒的女骑士。

莱哈蜜克扶着尚存眩晕的脑袋,药效的余力让她稍有口齿不清:“只是还有点晕,没其他的了。”

“呼,那就好。”科里恩长舒一口,“这种迷药叫‘蛇信草’,一开始会让人兴奋开心,等你感觉到头晕的时候几秒后就会晕倒了……无色无味,但只能通过食用被人吸收,大量服用的话会致死,不过能在24小时内醒过来就说明没问题。”

科里恩坐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锤击着小腿,作为骑士团的随行医生他未能即使发现下毒者与骑士们的中毒症状,这让他无比悔恨,而如今已无能为力。

罗曼叫停了科里恩的自残行为,表示这并不是他的过错——只能怪敌人太过狡诈。全身上下的十几条锁链让他抬一下手臂都十分艰难,再加上蛇信草的余毒,骑士长一身本领已全无用武之地。

说到下毒人时,罗曼把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莫格拉,并有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在看谁。

锁住莫格拉的重型锁链比罗曼身上的更加密集:密密麻麻的锁链只让他露出了脑袋,像是一只被蛹皮卡住的飞蛾。

察觉到骑士长的怀疑后佣兵团长也不做解释,只是铁青着那张刀疤脸继续闭目养神。

“喂,你凭什么怀疑我爸?他现在可是跟我们一起关在这了!”多普勒为父亲的糟糕待遇愤愤不平。

莫格拉深吸一口气说:“行了,我们做雇佣兵的出了事被人怀疑才是正常。如果你(罗曼)不怀疑我,那我就得怀疑你有没有作为骑士团长所必需的警惕性了。”

“你也不能无凭无据就随便怀疑人啊……诶,诺亚那家伙呢?我记得他今天中午动过汤锅来着,难道是他……对,肯定是他!”

多普勒为了给父亲洗脱罪名试图转移火力对象,换回的是莱哈蜜克的一句“闭嘴!”

“怎么了,就是那个信使中午动过吃的,明明是他的嫌疑最大,为什么不让我说!”多普勒有点生气。

骑士团的其他成员也觉得多普勒言之有理,很快广场上便议论声四起。

莱哈蜜克狠狠地瞪多普勒一眼后又是一句:“给我闭嘴!不是他!”

“凭什么!凭什么就不能是诺亚!”

“因为——因为他已经死了!”

“什么!?”

多普勒的诘问戛然而止,莱哈蜜克举起拳头往铁笼全力一砸。

砰!

一声巨响后,议论纷纷的骑士团陷入沉默。

“诺亚死了,就死在我眼前,狼头人首领一刀把他杀了,那么多血,满地都是血,他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在他死前的最后几秒,我竟然还在怀疑他……”

莱哈蜜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句已濒临哽咽。

众骑士们沉吟不已,为小信使的英年早逝而惋惜;

多普勒看着低头不语的莱哈蜜克,不知如何安慰;

罗曼仰天长叹,他知道自己可以让尼瓦克帝国追谥诺亚骑士头衔,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可怜的孩子。”科里恩抹掉眼角的泪水,当初正是他设计强拉诺亚入团,说好了骑士团会保护向导,如今却让他首先死于阵前。

“喂,都给我抬起头来——这是谁的包啊?穷成这样,连一个金币都没有!枉费老子翻找半天,啧,谁的包?让老子揍一顿出气!”

狼头人首领走出群狼将一个诺亚的登山包,蓝色的外皮已被血污染成了黑红色。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个废物信使的,啧啧,那小子活地窝囊,死得也窝囊。干,死了也不能给老子多留点钱。”狼头人首领满身的酒气令人作呕,踉跄的步伐更是让骑士们心生厌恶。

“我不许你侮辱死者!”科里恩喊道。

“侮辱死者?哈哈哈。”狼头人首领狂笑不已,“小心你们自己一会都变成死者!”说罢他恶狠狠地踢了一脚科里恩的笼子。

翻倒的铁笼让他重重地摔了一跤,老年人只能趴在地上扶腰哀嚎。

“住手!”罗曼高喊道。

杰西恩家族的少爷是由科里恩照看长大,在他心里科里恩更像是一位亲戚长辈而非普通的老管家。

“放心,老子只谋财不害命。”狼头人狞笑着说。

“你这长着狗脸的混蛋!”莱哈蜜克大骂。

“来啊废物,有本事把我放出来一对一单挑啊!”多普勒尝试激将法。

狼头人首领倒也不生气,它只是玩弄着手里的几枚金币,咧嘴一笑说:“叫吧,骂吧,随便你们。嘻嘻,给老子送来那么多钱,你们简直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啊!父母骂儿子,做儿子的怎么能反驳呢?”

“无耻的狗头人!”莱哈蜜克又骂。

“诶,很好小美人,继续,老子可喜欢听你骂了。可惜了,老子不理解你们人类审美,否则像你这样的人类美女老子肯定好好享受一下。”

狼头人首领说着做了几个猥亵动作,气得多普勒晃着栏杆厉声叫骂。

这时山寨门口的看守狼忽然高声喊道:“先生(sir)到了!”

狼头人首领一改轻佻狂妄的姿态,其余喽啰也赶紧收起野性列队欢迎。

“快把先生请进来!”狼头人首领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毛发一边命令看守狼。

随着山寨大门的打开,一个佝偻的黑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黑袍,面部因黑纱的阻挡让人不得而知,步履稍有蹒跚,背是驼的,感觉应该是个老头。

“先生您好。”

狼头人首领学着人类的样子敬礼问好,但笨拙的模样只能让他显得十分滑稽。

“嗯,狼头别来无恙啊……小狼头呢?”

黑袍的声音嘶哑而苍老——反正就是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狼头”赶紧从队伍中拽出一头略显矮小的小狼:“快,给先生问好。”

“先,先生好。”小狼有些慌张,似乎是怕见外人。

“嗯,不错不错,又长高了。”黑袍说着伸手摸了摸“小狼头”的脑袋,但小狼比一般人类高出许多,导致驼背的小老头必须踮起脚尖才能施以爱抚。

“哈哈,谢谢先生夸奖。这混小子光长个子不长心眼,一点都不机灵,还是跟以前一样憨憨的。”说着狼头粗暴地揉了揉小狼头的头顶。

“呵呵,那可不行啊:做我们这行的,不光要机灵,心肠还要硬,憨厚可是大忌。”

黑袍说着走近了莱哈蜜克的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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