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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龙与火的试炼 三十节

铁锤堡王座大厅。

“可恶的赤铁矮人,可恶的达利夫!”葛拉恩银须狠狠地锤了一下王座扶手大声骂道,“先是掳走了弗莱娅,现在又要来攻打铁锤堡!”

“父亲!您还在说这话。”卡梅隆银须进言道,“弗莱娅不是被掳走的,而是自愿的!”

“卡梅隆,你怎么还在帮达利夫,赤铁矮人说话!”葛拉恩有点不快地说道。

“父亲,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偏袒谁!”

“实话实说?”葛拉恩看了看卡梅隆,然后气愤地说道,“实话实说就是赤铁矮人伙同着火焰之王来攻打铁锤堡了!”

“父亲,您现在被愤怒支配着……”

葛拉恩瞪了一下眼,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打断了卡梅隆的话说道:“卡梅隆,注意你的言辞。尽管你是王子,但要注意,你现在是在和你的国王说话!”

卡梅隆也发现自己失言了,连忙躬身,然后换了一种说法说道:“父亲,您觉得火焰之王会与赤铁矮人合作么?”

葛拉恩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稍稍摇了摇头。

卡梅隆继续说道:“恐怕这次入侵的真正敌人是火焰之王,赤铁矮人不过是被火焰之王奴役,充当炮灰而已!”

“被奴役?”葛拉恩很不屑地说道:“被奴役也是赤铁矮人自作自受!”

“父亲!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而且召唤火焰之王的也不是达利夫,而是他的父亲……”

卡梅隆话说到一半又被葛拉恩打断了,“那又怎样!有其父必有其子!”

“父亲,不管怎样,我觉得我们应该和达利夫坐下来好好谈谈!”

“什么?”葛拉恩变得相当不愉快,“和赤铁矮人?没那个必要,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父亲,请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卡梅隆恳求道,“至少这次隘口战斗,请允许代替您指挥。”

“你?”葛拉恩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要亲自给赤铁矮人一点颜色看看!”

“父亲!”卡梅隆没有放弃,接着恳求道,“请想一想,您要是亲自指挥,然后在战斗中亲手杀了达利夫。您觉得,妹妹还有可能再回到铁锤堡么?如果是我指挥,最后逼不得意杀了达利夫的话,您还能作为家长出面调停不是么?”

葛拉恩想了想,送了口,答应了卡梅隆的要求。

卸下了指挥重任的卡梅隆王子,策羊扬鞭,一边回忆起不久前他和父亲的对话,一边冲入了战场。这场战役,除了指挥,有一个赤铁矮人,他一定要见一下。

随着两个火妖的毙命,本来是密集阵型的火焰之王部队,逐渐被矮人和人类的联合部队分割开。

达利夫、安弗和仅剩的数十名赤铁战士被一小部分矮人士兵包围住。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也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突围已经是不可能了,达利夫和安弗背靠着背,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在自己被人海淹没前,尽量多的再斩杀几个士兵。

“国王殿下……”安弗眼神无光、神情疲惫、喘着粗气说道,“这就是所谓的穷途末路了吧!”

达利夫也不停地喘着起,回应道:“嗯……安弗……应该是了!”他拿起手中的反对者,又望了望四周。闭上了眼睛,人生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似的浮现了。

赤铁矮人和银须矮人的恩怨源起数百面前的铁锤堡战争,达利夫的父亲博格巴索森在战争中战败被银须矮人赶出了铁锤堡。博格巴索森为了复仇召唤了强大的元素生物。但不幸的是,召唤而来的竟然是火焰之王拉格拉罗斯。博格巴索森在那场召唤中殒命,而整个赤铁矮人也拉开了悲惨命运的帷幕,被拉格拉罗斯奴役,直到现在。

达利夫作为父亲的继承人,继续统治着赤铁矮人,但他只不过是个傀儡,一切都要听命于拉格拉罗斯。达利夫觉得这是一个诅咒,一个整个赤铁矮人被强加而又不得不背负的诅咒。几百年来,达利夫一直在寻找解除这个诅咒的方法,却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火焰之王和赤铁矮人,两者力量相差何止百倍,面对着实力相差如此悬殊的对手,达利夫无论做什么都变得徒然。慢慢地,他开始接受宿命,只想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能活下来,即便是被奴役,也十分满足了。这场战争,达利夫虽然不情愿,但是迫于压力,更重要的是自己妻儿的安全。他不得不去战斗,为了赤铁矮人,为了自己妻儿,更为了和银须矮人做个了结。

这时,包围着达利夫和安弗的士兵们让出了一条路,卡梅隆王子骑着他的御用山羊缓缓走进了包围圈。

“达利夫!”卡梅隆王子大声地喊道。

被拉回了现实,达利夫慢慢地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卡梅隆,不发一语。

“达利夫……”卡梅隆又喊了一遍,“你还想继续打下去?”

“卡梅隆,你想说什么?”达利夫语气很平静,反倒质问起卡梅隆。

“银须矮人和赤铁矮人的恩怨,是我们父辈之间的恩怨!”卡梅隆顿了顿,继续说道,“达利夫,你没必要连恩怨一起继承下来。矮人之间难道只有战争,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么!”

“卡梅隆!商量这种东西,只有对想坐下来好好商量的人才有用。”达利夫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是指父亲么,他那里我会好好劝他的。”卡梅隆回应道。

达利夫冷笑了一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这话。看看周围吧!”

卡梅隆看了看四周,到处是鲜血,到处是尸体,还有士兵们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但他从头到位一直看着这场战争,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他要反驳:“达利夫,事到如今,你也还在说这话。”

“嗯?”达利夫笑了一声,分辨不出是自嘲,还是讥讽。

“我们真正的敌人是火焰之王。这场战斗,火焰之王杀死了多少赤铁矮人,达利夫,你难道没看到么?”卡梅隆提高了音量,继续质问着,“在火焰之王眼中,你们根本不值一提。他不光想消灭我们,也想消灭你们啊!”

“卡梅隆,你觉得我不知道这些么!”达利夫突然激动了起来,怒吼道,“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么!”

“达利夫!”卡梅隆并没有再继续质问,反而伸出了自己手,微笑地说道,“至少,你现在还能选择不是么?”

达利夫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卡梅隆。

“达利夫!”卡梅隆又一次伸出了自己手,用着恳切地语气说道,“看看身边的赤铁战士吧,给他们留下一条生路吧。”

达利夫仍然没有说任何话,还是站在原地,眼神却有些闪躲,刻意回避着卡梅隆的视线。

“达利夫!”卡梅隆再一次伸出了自己手,语气更加恳切,“想想弗莱娅,放下武器吧!我不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妹夫!”

这一次,达利夫有些动摇了,他慢慢放下拿着反对者的右手。

boom……boom……

爆炸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两条黑龙从天而降,出其不意地破坏了航空飞艇的两个浮空涡轮。飞艇瞬间就失去了平衡,并开始坠落。

达利夫回过头,刚想和卡梅隆说话,但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是,一条黑龙急速俯冲,口喷巨焰。巨焰已然吞噬了卡梅隆,并来到了自己身前。

达利夫闭上了眼睛。

弗莱娅,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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