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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叶落谓之秋。

这是第一年秋天夏瞳告诉叶清的话,而看到叶清眼睛里倒影的金黄色落叶时,夏瞳愣住了。

"你喜欢秋天?"他问。

叶清突然变得有些木讷,他摇了摇头,说:"不是。"

满树的叶子都变成了金色,随风而动,沙沙作响,或者片片纷飞,满是诗情画意。

顿了一下,叶清扭头就走,却听身后喊道:"落落你等等我!"

"什么?"叶清驻足问道。

"落落...啊,我看你喜欢喜欢叶子落下来,所以想这么叫,不可以吗?"叶瞳轻轻歪了一下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亲和一些。

"你随意。"叶清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但是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两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天黑之后腾云到远处的城镇里闲逛,买一壶烈酒、再买些特色的小玩意,等到鸡鸣破晓之时再匆匆回到山中,睡一个天昏地暗。这样日夜颠倒的生活两个人谁都不会在意,而且夜里嘛,对于他一个凶神来说真是最安全不过的时候了。

不过每天夜里,叶清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流浪的小乞丐,他们总会引走夏瞳大部分的关注,甚至有时候是全部,而且那笑着的模样就像是在宣告着胜利一样,虽然叶清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高兴,但是他却总会在这时候拉着夏瞳离开那里,找个有钱人才会去的地方听听曲子,喝喝茶。

夏瞳虽然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破,他虽然是一个神了,但是骨子里却还是一个正常且普通的男人,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若是误会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妖精自知不敌,一路逃到了万钧之山,在那里见到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她就是这里的山神啊!这时,这妖精想到了家族里口口相传的神器"山神骨",得到山神骨后,那怕你是普通人也能和神抗衡,何况他是个妖呢?但是这山神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啊,而且只有山神的挚爱之人才能使用。那您可能会问了,这山神骨怎么得啊?

山神骨山神骨,自然就是杀神取骨了。这妖精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又一心想着报仇,怎么会觉得残忍呢?所以他在心里定下了一个想法,要让这位女神爱上自己,杀神、取骨!"

"诶,落落,"听到夏瞳叫自己,叶清便立刻俯身侧耳听,"你说你会不会取我的骨制作兵器啊?"

叶清看了夏瞳一眼,问:"这山神骨当真那么厉害?"

"也许吧。"夏瞳说。

"看情况,而且你也听到了,只有挚爱之人才能使用。"说完,叶清便坐直了身子,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这个表情被夏瞳完美的捕捉到了,他也是一笑,之后摇了摇头,继续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如此又是很久,转眼冬去春来,九州大地的那些有些名气的地方已经差不多被两个人逛了一个遍,于是他们便开始偷偷策划起了"上天"和"下地"两件事情。

"下地"便是下到冥界,这倒是个简单的事情。决定了这件事后,夏瞳立刻就有了相应的办法。

"我们可以寻一个将死之人,等阴官接人时跟着,如此便能找到鬼门的所在了。"说着,夏瞳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说,"不过你我身份特殊,可不能如此随意。"

"那该怎样?"叶清问。

夏瞳撇了撇嘴,他有办法瞒过什么阴兵鬼将的,却没办法瞒过冥帝,可是瞒不过冥帝就进不了鬼门啊!他有些焦急的挠了挠头,自顾自的嘟囔道:"我有仙泽庇佑,落落有凶煞护体,如此怕是刚踏上黄泉便能被冥帝感受到吧,"

"虽然听说冥帝素来一视同仁,不在乎什么善恶妖神,但是落落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凶物啊,嗯,要先到庙里面通知他老人家一下?"

想着,夏瞳心里暗自拿定了主意,便说:"落落,你且先休息,晚上我回来咱们便出发。"

"好。"

夏瞳办起事情来一向快的不得了,他很快就找到了最灵验的冥帝庙,化作普通人的模样,非常虔诚的上了三炷香。在冥帝的神像前,叶瞳屏息驻足了好久,却终是没有屈膝下跪。

虽然他以前是个人,但是现在,他也是一个神了,自己跪拜没什么,可是现在他却代表着一个夏丘、以及夏丘内的各类小神。

但是出于礼貌,简单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他举双手作了个揖,轻声道:"小神夏瞳,特来拜见冥帝大人——"

话音未落,在夏瞳的耳边就传来了"有话请讲"四个字,夏瞳急忙转头,看到了一个面相和蔼的中年男人,竟是和上边的神像一般无二!

"大人?"

"出来说,出来说。"男人笑着将叶瞳引到了院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愣了愣神,说道,"你是那座山的神仙啊,竟然来拜见我这个老头子?"

"小神来自夏丘山。"

"夏丘山?"男人抬头四下看了看,"啧,有点儿远啊。不过你大老远的来找老夫,所谓何事啊?"

一见着冥帝竟然没有一点架子,夏瞳便放下了心,他半讨好的说:"大人,是这样,我呢,有一个朋友,因为就是普通的小神,没见过世面,又听说您冥界黄泉路的彼岸花海、鬼市的十里长街都是极美、极有意思的地方,所以相带我那个朋友见识见识,您看您方便吗?"

虽然挺夏瞳这么说,但是冥帝心里却已经猜到了些许,他笑了一下,说:"年轻人啊,别跟我老头子说这些没用的,若真是普通小神,你们跟在阴官后面一同来不就好了?"

夏瞳自知小聪明败露了,嘿嘿的笑了两声,就听冥帝接着说:"你那个朋友——怕是年前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凶神吧,你们胆子也真大,竟然还想来我的冥界逛逛,不怕我杀了他?"

"怕的话夏瞳自然就不会来找大人了。夏瞳知道,在大人面前众生平等,凶神也是亦然,所以即使不说明来意,大人也不会在意。不过是怕大人有所不便,给您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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