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点了，华夏稀土还封在涨停榜上。
233室，胖子渐渐放松，跑去茶几拿一包薯片回座位吃。
胡新云泡两杯咖啡，一杯放在苏醒桌上，一杯自己喝。
陆思盈微微蹙眉，道：“还没收盘呢。”
“尾盘了，打开涨停的可能性不大。”
“我还以为会不停打开再封上呢，没想到就打开一次，有惊无险。”
“幸好不是老大做庄。要是老大做庄，说打开就打开，说跌停就跌停，绝不含糊。”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何大江道：“你们说，会不会庄家原本想砸盘，发现买盘太多，只能放弃？”
“很有可能。”胖子等人附和。
苏醒道：“你们才知道？以前怎么操盘的？”
不是庄家，哪来的筹码打开涨停榜。这还用说吗？
胖子理所当然道：“我们一直听你的指示操作。”
他没有雄心壮志，没有当组长的伟大志向，这种指挥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的事，不用浪费脑细胞去思考。
何大江虚心承认错误：“老大，我错了。”
苏醒准备再教他们一些看盘的技巧，手机响了，肖清扬打来的：“金广厦只有厂房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苏醒一点不意外。他道：“查到哪一步了？”
肖清扬不敢相信道：“昨天查仓库，空的。今天查帐，我就在现场看着呢，听他们说，帐也是假的。”
“有说哪家会计师事务所做的假、帐吗？”
“有，鹏城东海会计师事务所。查完帐，他们会赶去鹏城。你说，我要不要一起去？去的话，得向报社申请，也要征得他们的同意。”
“他们”是指以杨琳为首的证券会调查小组。
苏醒道：“你不是要全程跟踪报道吗，不去怎么成？”
肖清扬“嗯”了一声，道：“金广厦今天又跌停吗？”
“是，第十四个了。”
“唉！”肖清扬长长一声叹息，显然想起买这只股票的股民，心里难受。
苏醒道：“现场只有你一个记者吗？你拿的是第一次资料，不能马虎。”
“我知道。”
苏醒挂断电话，陆思盈问：“金广厦那边什么情况？”
两市唯一一只十四个跌停榜的股票非金广厦莫属。
苏醒道：“做假、帐。很多散户不看基本面，不分析，买股票跟买大白菜似的，想买就买，遇到底子好的股票还好，遇到这种做假、帐的，只能血本无亏了。”
作为穿越人士，这只股票一路上涨高歌猛进时，他多少记得一点它最后的结局，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提醒一下股民注意风险。股票没有走出来，谁敢说它以后会十七连跌？说了也没人信。
何况，证券从业人员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
苏醒心情有点沉重。
陆思盈以为他担心散户，安慰道：“每个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散户也是。两市一千余只股票，他们别的股不买，偏偏买这一只，我们有什么办法？”
胖子道：“老大，怎么会有会计师事务所做这种事？”
“个别人为了钱没有底线。”
郑辰安摇头叹息：“太缺德了。”
“可不是，缺大德了。”
…………
见网友们发贴、盖楼各种抱怨控诉埋怨，洪宇和韩大海心里十分难受，觉得卡里的钱很烫手。
两人停止发邮件，坐在电脑前发呆。良久，洪宇道：“实在不行就把钱退回去。”
韩大海反问：“退回去？”
到手的钱怎么能退回去？下个月还怎么收费？自己累死累活发邮件，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现在不仅落不了好，钱也留不住？
这得多亏！
洪宇坚决道：“他们不是说我们骗钱吗？退回去就没事了。”
韩大海一万个不愿意。可他睡眠严重不足，此时头晕脑胀，找不到理由反驳，只是瞪眼看洪宇。
他老婆挺着大肚子在旁边帮忙，听洪宇这么说也很不乐意。到手的钱，谁愿意交出去？再说，他们不是白拿网友的，他们一直在发邮件，只是购买会员的人太多，来不及全部发完而已。
看洪宇的语气，她知道这么说没用。想了想，她道：“合同规定，苏先生占30%的股份，这些钱他有份，是不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韩大海道：“对啊，没有经过他同意，我们擅自退还会员，岂不是得按合同规定自掏腰包还他30%？”
他老婆道：“没赚到钱就算了，还亏，这怎么行？”
洪宇一想也对。他见过苏醒，自认为了解苏醒的为人，很自信地道：“苏先生肯定同意。”
韩大海老婆道：“你打电话问问他。”
你不是说苏醒很牛逼吗？他一定能帮我们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洪宇二话不说马上拨电话，道：“苏先生，网友意见挺大。您看，是不是先把钱退还他们？”
韩大海和老婆紧张地盯着洪宇的手机，担心苏醒说“同意”二字。
洪宇干脆开免提，苏醒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他道：“退什么啊。你再发一张贴子，就说购买会员二十四小时内发邮件。现在多少人买会员，一天时间发得出来吗？”
这办法太好了！他们怎么没想到？韩大海和老婆欣喜不已。给自己留发邮件的时间，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就不算失信。
那些人性子真急，刚购买会员马上要求收到邮件，怎么可能嘛。
韩大海老婆低声对韩大海道：“老洪这次没说错，苏先生确实挺牛逼。”
“可不是。我是真的服了。”韩大海连连点头。
洪宇道：“他们意见很大，这样说行吗？”
“你就说，截止到中午十二点，付款没有收到邮件的会员免费补他们一期，这些人肯定没有意见。中午以后的不用，华夏稀土涨停，他们买不进。
另外，老洪啊，你们这样手动发邮件是不是太累了？怎么不花点钱请人弄个程序，每次点一下，所有邮件都发出去？”
还有这样的好事？三人激动，齐声道：“苏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找个程序员就行。实在找不到，去人才市场招一个，临时的就可以。”
“谢谢苏先生，你帮我们大忙了。”
三人觉得自己解放了。
韩大海心头一松，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怎么也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