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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启程

施云拿起老剑条,无论怎么摇晃都没见反应。施云也习惯了老剑条的爱理不理,在过去的二年里,老剑条基本上对着三人不管不问,不说话。不过对于被仙师选上的事,施云觉得怎么也应该跟老剑条商量一下,可是楞是没反应。老剑条看着神神秘秘,跟书上的精魅鬼怪差不多,能懂人言,又有智慧,应该也是懂得不少的人,施云想询问一下它的建议。

“哥哥,你又捣鼓这把破剑。”英英过来叫施云吃早饭,看见施云拿着老剑条神神叨叨的。

“我想问问前辈,我们该怎么办。”施云也无奈的说道。

英英突然想到,“哥哥,把这破剑丢茅坑,看它会不会理你。”

“小女娃,老夫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这么歹毒。”老剑条破天荒的说话了,英英的恐吓还真的有用,神了。

英宁看英英过了许久也不见叫过来施云,也来到施云的住处,看着施云又在捣鼓着破剑。“这把破剑,有什么稀罕的。英英走,吃饭去。”英宁也不管施云,拉着英英走了。

“小子,不就是修仙而已嘛,哪要问老夫,跟着人家走不就行了,人家还会吃了你不成。”老剑条口气满是不屑,怂什么怂,事事都问,听得都要犯困,想睡着,懒得搭理这个无聊的小子。那姐妹两倒是聪明,可是太刁蛮了,尤其还有个是劫体,怎么看天赋都比这个傻小子好多了,宁青小子居然把自己丢给这个榆木脑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是宁青的种?看着也不像,根骨这么差劲,心性也软弱。

老剑条的话虽然不太客气,施云听着也摸清楚了大概的意思,虽然在损自己胆小怕事,言外之意也算是默许了,让自己并不用怕。施云从床上蹦了起来,快速穿戴好,把老剑条背在后面,穿上鞋子赶着吃饭去。

“哥哥你来晚了哦,英英都吃饱了。”施云匆忙赶过来,看见英英还在咬着野菜饼,英宁已经还在小口的喝粥。施云看着桌上的碗里就剩下了一小块菜饼,粥也只剩了一点,欲哭无泪,都没给自己剩一点吃的。

“英宁,还有吗?”施云厚着脸皮问,英宁不理不睬,只顾着自己喝粥。

“小子,锅里还有点,老夫闻到了。”老剑条给施云传音道。

“老不羞,那是英英藏着的,英英还想给哥哥惊喜的。哼!”老剑条的声音,原来不止施云听得到,英英跟英宁也听得到,小萝莉还想等会再告诉施云,让施云惊喜一下,这样子一说就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了一样,不开心了。英宁顿了一下,老剑条既然没有悄悄告诉施云,反而故意让自己二人也听见,想来就是想让施云知道自己二人是故意的,让施云对二人不满,对着破剑心生感激,英宁不管不问,自己慢慢喝粥,由着呆子自己去。施云往厨房走去,揭开锅,果然,老剑条说的不错,里面还有些菜饼跟粥在锅里热着,想必肯定是英英跟英宁给自己留的。

“姐姐姐姐,这破剑真讨厌。”英英不满地说着。“明明是姐姐好意留的早点,功劳都被破剑抢走了。”

施云把粥跟菜饼端过来,施云看着东西还有不少,应该英宁跟英英也并没有怎么吃过,看来还是在等着自己的,英宁只是表面冷漠,并不那么绝情。施云厚着脸皮,给英英递了块饼,给二人分别盛了碗粥。英宁并没有什么表示,坦然的接过来,英英本撇着嘴,一副生气的样子,看见施云还算不忘自己,接过来大口的吃着。施云已经饿了好久了,终于能够坐下来好好吃了,昨晚的烧鹅都没吃到多少,早上看见早点已经快忍不住了,大口的吃着。真香,英宁做得真好吃。看着施云狼吞虎咽的样子,真不雅观,英宁有些想笑,呆子是笨,还不算太笨。想到这里英宁轻声笑了出来。

“臭小子,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朽木啊朽木,老夫怎么跟了你这个木头。”老剑条看在眼里,觉得自己真是悲惨,要跟在这样笨的人身边。

对于老剑条的胡言乱语施云早见怪不怪,老剑条只会说自己傻啊笨啊,施云其实都不在乎。李叔跟青叔已经走了,在十四岁的施云眼里,没有谁比英英跟英宁更重要了。而且英宁对自己可好啦.只是英宁不会说出来。

施云感觉吃得好饱,心满意足,看英英跟英宁都吃完了,主动的收拾碗筷,洗碗去了。

“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怎么能干着洗碗的活。”老剑条又开始啰嗦了,施云也是头疼,都不能不听,想消停一会都不行,老剑条好麻烦啊,平时话都不说一句,一说起来就跟个话痨似的,施云洗个碗都要被啰嗦死,就跟有无数的小蜜蜂在耳边嗡嗡嗡的飞一样,施云洗完碗觉得脑袋很沉,都想回去睡觉了。“大爷,消停会吧。您老继续沉睡吧。”施云恳求道。

“老夫恨铁不成钢啊,你资质这么差还没名师教,注定没啥前途可言。”老剑条一个人在悲天悯人,好像施云错过了天大的机缘一样。

“名师在哪?我知道老先生看不起我,我也不会自讨苦吃求你施舍。”施云心知肚明老剑条的想法,就是想让施云求它教修炼之法,可是施云不愿意低三下四求人,不然施云早在二年前就做了。话也说白了,大家都难看,老剑条也消停了再也不说话,施云也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洗完了碗,劈柴。

在老剑条看来平日里施云皆是软弱之辈,也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按照老剑条自己的想法,施云之徒在自己稍加诱惑之下就该丑态百出,意念动摇。可刚才看来,施云好像并不为所动。这让老剑条有些诧异,不由得对施云的评价稍微高了几分。老剑条已经易主不知多少次,形形色色的天才也都见过,本来施云的天赋在历代持剑者中很低,不过这心智,好像并不差。老剑条眼界之高,所见天才不在少数,但凡天才心性皆傲,目中无人,心智不坚,陨落的天才从不在少数,天才多早夭,聪明人往往能活得更久。不过在老剑条看来施云依然并不出彩,老剑条并不看好他。

施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英宁说一下,万一英宁不开心了自己就不去了。

“英宁,我跟英英被显示选中了,明天好像就要走了。”施云走到英宁旁边,小声的说着,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英宁看施云走过来小声的说着,还以为什么大事。

“没了?”英宁停下来回头看施云。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去了,我留下来照顾你。”施云还以为英宁生气了,都懒得理自己了,有些着急。

“我知道了。去呗,这不是好事吗?”英宁继续给英英缝着鞋底。

“啊?你不是不喜欢我去吗?”施云有些不解。

“谁说了,你去不去关我啥事,你不去英英谁照顾?”英宁都有些不耐烦了,这家伙真烦。

“哦,那我去了,你呢?”施云还是有些疑问。

“笨蛋,我也去不就行了!没事快滚,别挡着我光。”这家伙不开窍,英宁也是一点办法都没,英英早就告诉了自己这些事情,就他还以为自己不知道,真是笨死了。

施云还是不怎么明白英宁的话,她也去?施云有些懵,她不是还没被仙师查看过呢,而且她的年龄。

“你可真是个呆子。”老剑条都忍不住骂了出来。“小丫头胸有成竹,肯定有办法,跟你讲你也不懂,别瞎想了。”

“哦,多谢前辈。”施云也懒得管了,不去想那些想不明白的。

许烟经过一夜休憩,上午时去了最开始的那个地方,那里有最开始找到的一个仙苗,许烟一现身,就引得村民跪求平安,许烟淡淡的说着,明日将来带走这个孩子。

曾几时分,许烟也曾跟面前的人,一样向往高高在上的仙人,仙人呵。不是山上人,不知山上风景几何。

许烟离开了这里,心里不太想去施云那,那个丫头,跟自己有点看不对眼,但是又没办法不例行公事。一想到英宁许烟就有点来气,不过自己此次出山门的贡献点估计还跟她们挂钩,很是矛盾,昨晚气得沿途砍了不少树,打坐了一夜精心。

“哟,仙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英宁正在院子里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许烟一跃跳过墙,站在了小院里。“仙子怎么这么喜欢翻墙,擅闯民宅可不好哟。”

“哼!”许烟懒得计较,说不过她。“明日会有宗门飞舟来此,明日你们跟我一同上去。”

许烟说完自己的,扭头便跃向别处,那边也要去说一声。

“英宁,刚刚是不是仙师来了。”施云听到有声音,出来看却没有人。

“对啊,你的仙师相好说明日来带你走,可怜的我跟英英,没人管没人疼。”英宁可怜地说着。

“那啥,英宁,你继续晒太阳,我去监督英英练字。”施云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赶紧溜了。施云心想:女人啊,真弄不懂,英宁跟仙师怎么好像老抬杠,自己说不过躲得过。

许烟在隔壁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老实汉子轻轻的抱着哭泣的妇人,小云眼睛也有点微红,看娘亲有些泪水,不明所以。黄婶实在舍不得娃走,但是一直活在村里也没什么作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下谁家父母不希望望子成龙。

“娘,不哭。”小云伸手想要拭去黄婶的眼泪。

许烟说完便离开,众人眼里,许烟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许烟又回到了李家院子,许烟有些得意。

“仙子,您怎么又来了?”英宁看着去而复返的许烟,满是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英宁跟许烟会是多年挚友一样。

“是啊,我来抢你小男人来了。”许烟毫不羞涩的说道,许烟想了想,对这妮子就得厚着脸皮。

“你!”英宁本来躺着的,顿时坐了起来,不由得正视起来,是个对手。

“哟哟哟,小妮子,抢你小情郎你生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许烟轻笑,得意的离去了,这次终于让你吃瘪了。

“施——云——”英宁站了起来,平复一下心情。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英宁大叫一声,施云赶紧就出来了。

“收拾收拾东西咋们明天走,仙子刚刚来说过了。”看着英宁对着自己笑,施云总觉得有事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施云笑着听完立马就跑,不敢有多停留,越是平和的笑越是大恐怖。施云估摸着仙子跟英宁应该又斗嘴了,看样子英宁还没赢;诶,施云看着台阶,拌一脚,慷慨赴义般地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装作疼痛样从地上爬起来,拍一拍衣服上的灰,转过头赔个笑脸。“我立马就去,你等会。”

英宁看着施云的滑稽样,忍不住用手掩住,轻轻的笑了起来。

“万事皆顺,应该没事咯。”施云心想。

许烟在远处看着,有些失落。这一对,还真有趣。

午间,天边出现了一个点,渐渐的变大。一头黑鹰从山那边飞来,许烟拿出了自己的弟子令,灌注元气,弟子令开始慢慢发光。黑鹰似有所感,慢慢朝许烟方向飞来。

“颜方师叔。”黑鹰上站着一个男子,看上去正值壮年,气血十足,威势逼人。壮汉只穿着些许皮革,露出大块的肌肉,胸前还有一道从肩头到小腹的伤疤。英宁也没想到会是颜方师叔来接自己,有些意外。

颜方似有所感,从自己的黑鹰上跳下来,走到许烟面前。“烟儿,你们这批人会有一些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许烟问。

“越国,天火宗现在就在主峰做客,不日就将会有一场斗法,名曰切磋。”

“嗯?做客?天火宗不是一向是与清水宗摩擦不断吗?”许烟有些疑惑。

“老宗主刚去世,天火宗过来绝对没好心。”颜方解释道。“试探,斗法,还能打清水宗的脸。”

“天火宗太过分了吧,他们怎么能这样。”许烟有些明白了。

“好了,这是宗主的决定,不可妄论。”颜方点到即止,也不多说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次你挑选的人呢?”

“师叔,跟我来,这附近有四个。”许烟领着颜方往村落方向走。

“四个?怎么这么多,此地难道有什么奇妙之处吗?”颜方有些诧异,跟上许烟,让黑鹰留在此地,不要惊扰乡民。黑鹰尖啸一声表示明白,寻了一处空地站住脚跟。

“师叔,此次师侄寻到一个女童,有六瓣之姿。”许烟如实禀告。“还有一个四瓣之姿的少年跟三瓣之姿的仙苗。”

“不是四个吗,还有一个呢?”颜方问。

“还有个有些特殊,已经年过十五,是六瓣之姿的女童的姐姐,师侄打算先带回去禀告师叔的,没想到师叔亲自来了。”不一会二人已经来到了村落,许烟带着颜方来到施云处。“就是这里了。”

“没错,你这样做得很对。如果会是两个六瓣天才,那你此次可以获得一大笔贡献点,你可以去换去筑基丹,留待日后突破使用。”颜方伸出手,敲着门。

吱——门开了,开门的却不是少年。

“大叔,你找谁啊?诶,漂亮姐姐。姐姐有客人来了。”英英开门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大汉,胸口还有好大的一个疤诶,可怕极了,许烟站在一边。颜方看见开门的是个小姑娘,想做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英英看着大汉对着自己做了个比哭都还难看的笑,害怕的跑回去了。“哥哥哥哥,有坏人要来拐走英英。”

颜方有些不好意思。

“师叔,你吓到小孩子了。”许烟在一旁偷笑。

英宁听见声音,走到院子里看看情况,看见许烟站在一个大汉身后偷笑,打趣道。“仙子,今天怎么不是翻墙来的,居然敲门了。”

“烟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吗?”颜方问。

“嗯。”

颜方看着二人有些争锋相对的意思,眼前之人年纪不大,可对于自己二人缺一点不胆怯,不知是不知者无畏还是天生良才。眼前的少女虽然穿着朴素,可是有股才气,仿佛读书万里,一双眼睛仿佛看穿万物。古怪哉,奇人也。“我是烟儿师叔,我叫颜方,烟儿应该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今日来是为了带你们走。”

“前辈好。”英宁微微行礼。“施云,带着英英过来,我们该走了。”

英英跟个树袋熊一样搂着施云的脖子挂在施云身上,施云把老剑条放在背上绑好,拿着收拾好的包袱走出来。“英英别怕,哥哥在呢。”施云把英英抱了出来,搂着脖子走路太难受了。

颜方看着三人,却不见三人的长辈。“烟儿,他们长辈呢?”颜方悄悄地传音问许烟。

“突然失踪,跟脚没问题,他们在这个小村落里长大。二个女孩她们爹是村里的猎户,她们娘在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少年有个铁匠大叔倚靠,二年前双双失踪,下落不明。”许烟回答。

“嗯,我知道了。”颜方知道了也就不问人痛处,许烟应该已经调查好了,不会欺瞒自己。

“英英,别怕了。颜叔叔是来接我们走的,乖哦。”英宁安慰着英英,英宁一说,英英果然安静了下来。

“那,没事了我们就走吧。”颜方问着英宁,颜方看来英宁应该是三个孩子的核心骨。

“前辈稍等片刻,英宁去去就回。”英宁回到里屋,从袖里拿出一封书信在桌上,用杯子压住,关好门窗,诸事皆毕,英宁最后看了一眼,关上房门锁好。“前辈,我们走吧。”

“嗯,烟儿,你说有四个,还有一个在哪?”

“就在隔壁。”许烟带头,走过去,英宁跟施云三人走在后面,走出了大门后,英宁将大门锁好。

许烟对着黄婶二人说,颜方是她师叔,不必害怕。黄婶有些不舍得把黄云交给几人,汉子一把松开黄婶的手。

“英宁啊,你是黄叔看着长大的,帮叔照顾一下小云,好吗?”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黄婶也看向了英宁。

“黄叔,帮我保管我家的钥匙,若是我爹回来了,替我交给他。”英宁把手心准备好的钥匙拿了出来,黄叔得到了英宁的应允,便放心了,黄婶收下了钥匙,视若珍宝,好好握在手中。

“我跟你黄叔一定定期去打扫,等你爹回来。”黄婶说着。

“来,小云,乖,姐姐抱抱。”小云对着许烟二人还是有些害怕,颜方的样貌更是让小云有些害怕,英宁便招小云过来,牵着小云的手。

颜方看众人已经到齐,可以启程了。心意一动,与之相通的黑鹰在上山一飞冲天,往颜方所在处飞来。小村里的人没见过这么大的鹰,队长黑鹰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颜方朝着黑鹰挥一挥手,黑鹰便飞到了小巷里,带来了一阵风,飞沙走石,许烟见状施了一层水幕裹着众人,免受灰头土脸之苦。颜方一拍脑袋,暗叹自己不够周到,女儿家的心思就是比较细密。颜方回头一看英宁三人的反应,小女娃眼睛放光,对黑鹰并无畏惧,反而有些惊奇。少年少女并无表情,看不出所以然。

颜方示意施云几人上去,许烟径直走到黑鹰背上,英宁三人随后,颜方走在最后,回头对着汉子抱拳告别。“抓好咯,我们走!”

施云还不明白抓哪里,黑鹰突然飞起,一个不稳,手随便一抓,抓到东西便死死抓牢,怕自己掉下去。

黑鹰在飞上天后慢慢变大,原本狭小的背上站稳都难,现在宽敞得很。施云站稳了脚,抬头看自己抓了什么。一只手,还被自己抓得红红的,施云顺着视线一看,英宁正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施云松开了自己的手,这个时候要装傻,收回手,傻笑着。

英英好奇的在黑鹰背上左顾右盼,“飞咯飞咯!”

颜方怕黑鹰太惊世骇俗,甩了个障眼法,消去了黑鹰的身影,省的影响到凡俗界。“走吧,我们去接最后一个,去汇合众人,然后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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