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娇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个能气死人的答案。
“太多了，我记不清。”
“难怪你对我这么薄情寡义，原来是根本就不在乎。”
顾修的手指当即收紧，眸底染着浅红，里面是恨不得掐死眼前人与她同归于尽的癫狂。
顾娇娇被掐得喘不过来气，她握住顾修的手腕，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只得红着脸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道：
“在乎的，你是我唯一和喜欢的男人，我对其他人都只是姐妹之情。”
顾娇娇这话倒不是在撒谎。
她当系统的时候，是绑定过不计其数的人，当宿主是男性的时候，她甚至连声音都懒得模拟，就是冷漠的电子音，机械的发布任务最后绝情的抽离。
但如果绑定到的是小姐姐，她就会撒娇娇，还会用小奶音跟对方沟通，相处得可好了。
唯一和喜欢这两个词将顾修从崩坏的边缘拉了回来，他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剧烈的喘了几口气之后手一点点放松，然而却并没有彻底放开她。
“你没骗我？”
“绝对没有，我要是骗你，就让我立刻格式化。”
顾娇娇赶忙承诺，格式化的后果很严重的，到时不止人做不成，连系统都没得做，她都发这样的毒誓了，他总该相信自己说的吧？
顾修目不转睛的盯着顾娇娇，冷笑，“你不喜欢南辞还跟他在一起，是不是打算以后继续跟他结婚生子？”
顾修话里的醋味太浓，顾娇娇想装作听不出来都不可能，她晃了下瞳孔，讨好的笑。
“任务需要嘛，况且我之前也不知道他不是你。”
“现在你知道了，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顾修双手固定住顾娇娇的头，不让她有半点逃避的可能。
他眼神执拗，固执的等着一个答案。
顾娇娇被顾修看得心惊肉跳，她将视线挪开，却因为脸上的痛不得不继续与他对视。
按照她所想，前世事前世毕，如今她和顾修是姐弟，感情的事就下一次再说吧。
当然，顾娇娇心里无比清楚，如果她直接这样跟顾修说绝逼会被他掐死，只得委婉道：
“就算你我两情相悦，可在别人眼里，咱们两个永远都是血浓于水的姐弟，况且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劈腿是不道德的行为，所以，我下次一定好好爱你行不行？”
顾修如何听不出顾娇娇甜言蜜语下的冷硬心肠，他扯扯嘴角，缓慢的放开手。
“没有下次了。”
顾娇娇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直直的看着顾修，想让他跟自己解释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修站了起来，他背对着床上的人，背影透露出冷漠。
“这是我最后一次追随你转世，顾娇娇，我没有力气再继续爱你了。”
比起猝不及防的消失不见，亲耳听到他说想放弃，让顾娇娇有种瞬间被万蚁噬心的疼痛感。
她让他失望太多次。
他终于不愿意再纵容她的任性了。
顾娇娇鼻头酸涩的厉害，她拼命将泪意忍回去，想装得平静，一开口，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那你要去哪？”
顾修沉默着，没有回答顾娇娇的问题。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却为了攥紧虚无缥缈的一抹光颠沛流离千年。
那段灰暗无望的人生里曾经有过片刻温暖，他应该知足，或者自欺欺人下去，而不是起了想将她长长久久占有的贪念。
这一切，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一厢情愿。
听不到顾修的回答，顾娇娇心脏上的疼越演越烈，她无声无息坐起来，脸色早已白得不成样子。
她也想每一次都是他。
可身为任务者，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三千世界里收集能源来维持时空管理局的正常运行。
如果她不能再提供价值，对局里来说就是无用之人，下场就会像其它失职的任务者一样，被彻底抹去意识成为漂浮在神殿外一串无用的代码。
“谢谢你。”
这三个字，顾娇娇说得极轻，她真的很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陪伴，可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不愿意再继续，他们之间所有的纠缠也就只能止步于此。
而且他都已经说累了，她还怎么能再强求他陪自己无数次的轮回？
更别说局长对那些野生系统的态度一向赶尽杀绝的，如果被他知道祝予洲的存在……
听顾娇娇连半句挽留的话都没有，顾修的手指一根根攥紧，他回过头，满眼都是冷漠。
“以后再也不会看到我这个绊脚石，你是不是很高兴？”
顾娇娇再也忍不住，用力咬着唇，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过，砸在她穿着的红裙子上。
顾修看到顾娇娇的泪水，心头有一瞬间慌乱，只是他并没有上前安慰，而是逼迫自己大步走出去。
是她先不要他的，如今还摆出这种假惺惺的姿态，给谁看？
……
网上的闹剧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项志岩得意洋洋等着顾家人来低头求和解的时候，一段长达十几分钟的录音与一份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彻底打破了他的美梦，同时也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录音是整场谈话最完整的版本。
聊天记录则是项家两个儿女之间的。
原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项云秋一直默默承受着来自她那个人面兽心亲哥哥的骚扰，不止如此，他还拍下了她的照片，作为威胁与把柄。
至此，网友们总算明白为什么录音中乔栗和顾言谨一开始对项家人提出要定亲的话再三搪塞了，毕竟谁也不会想心爱的女儿嫁给那样一个龌龊无耻的家伙。
而且如果不是项志岩口无遮拦骂顾娇娇是不自爱的破鞋，他们也不会那么怒不可遏。
舆论彻底扭转过来，对于现在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项氏夫妻，乔栗与顾言谨并没有再去为难他们，更多的则是庆幸还好发现得早，娇娇不用娶那样一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