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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评议会大厅出来，走了几十分钟，在前面领路的基德曼回头对林磊说：“我们到了。”
林磊看了眼前方的建筑，不由得蹙眉。
“你们不光把那东西拆了，还在上面建了个矮人雕像？”
“这是卡里斯纽曼的雕像。”
林磊无视了矮子的纠正，走上前观察雕像的基座。
看起来确实和地面的石板有着明显的区别。
林磊一边仔细观察，一边问道：“我看示意图上，这东西周围被冰块包围着，那冰你们怎么处理的？”
“周围架起烧煤的炉子，三天就化干净了。当时我们的工匠原本也以为这些冰是魔法产生的，所以本来准备在这周围建造炼钢厂，用炼钢厂产生的热量慢慢融化这些冰块。谁知道试了一下冰块就全融化了。”
林磊“哦”了一声，内心却万马奔腾，怎么感觉这个前辈留下的遗产那么弱呢……点个火就把冰给化了是什么鬼。
“如果不是这么容易就把冰给化开，我们也不会这么干脆就拆了这个东西。”
林磊一边继续观察残留的基座，一边接着询问：“你们拆这东西的时候，找到什么文字或者图案么？”
“完全没有，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我们以为拆了它就算没有密道，也应该会找到前往真正秘境的线索。”
林磊这回连吐槽都不吐了。
他在思考着。
悬空寺是前辈晚年无聊的时候弄出来捉弄后辈的谜题，整个都充满了刻意为之的设计感。兔人王的陵墓是前辈知道自己要失去自我，所以留下的禁锢自己的牢笼，并且有着筛选能终结自己之人的功能。
这两处秘境——姑且认为兔人王的陵墓也是一个秘境——都不是为了把东西藏起来，而是为了保证东西被合适的人找到。
那么，留下这个王座的前辈，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呢？
还是说，这单纯的就是一个遗迹？如果是那样的话，没留下线索也正常，人家说不定把秘密都带进了坟墓里面。
绕着雕像的基座看完，林磊不得不承认这个基座看不出啥问题。
基德曼指着雕像后面的大型建筑说：“卡里斯纽曼的神殿下面的基座也是那东西留下来的，其实我觉得您没必要看这些，我们都仔细的查过了，根本没有线索留下。我们甚至还用探矿的魔法探测了基座下面的结构，什么都没找到。”
“你们没有亲自把基座的地下部分挖出来看看？”林磊问。
“没必要，基座地下部分被我们的坑道包围起来了，下底部我们还挖了用作仓库的空间，还有我们的下水管道也经过了基座底部的空间。秘境如果和基座有关，那就只能在基座内部，但是我们经过探测，确定基座内部和地基里面都没有空洞，实心的。”
林磊想了想，矮人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看来在基座残留物上找突破口不是很可行。于是他问：“你们有没有派人去探索过头顶上的山？”
“当然，这不是废话么，我们把头顶上的山整个都搜遍了，除了黑曜石的部分，这里没有我们没搜过的地方。所以我们认定，秘境就在黑曜石中。”
“你们没有用探矿魔法窥视一下里面？”
“黑曜石的属性和泰拉瑞亚正相反，黑曜石能隔绝玛那的流动——啊，敖国叫气，所有的魔法都会被黑曜石阻挡。而黑曜石本身的硬度又让物理攻击无法穿透，它还不怕温度剧变，普通石头加热冷却反复个几次就要裂开，它纹丝不动。要不是这东西根本没有办法加工，我想全世界所有的王公贵族都会给自己准备一套黑曜石铠甲。”
林磊还是第一次听说黑曜石还有这特性，别的奇幻世界里好像没见过类似的设定。
“黑曜石啊……既然这东西根本没法加工，那也不可能在黑曜石中建造秘境啊。”
随行的矮人都向林磊投来疑惑的目光。
“您……为什么认为秘境都是人工建造的？实际上天然的秘境才比较常见吧？”
是、是这样吗？
“天然秘境然后人工改造利用，这个才比较常见。”卡曼纠正基德曼的说法。
“既然黑曜石又臭又硬无法开凿也无法加工，法术也穿透不了，那理论上你们所说的黑曜石区域应该有一个缝隙，让人可以进入其中啊。”林磊继续提出问题。
“很遗憾，并没有，我们经过二十年的探测，确定山里面那个黑曜石区域就是一个整块的黑曜石。”
“那有没有可能那就是一个石头？”
“有，”基德曼非常坦率的回答道，“我们的气象观测表明，导致山顶常年积雪的低温的中心并不在黑曜石内部，这也成为认为秘境不存在的人最有利的论据之一。实际上，我年轻那会儿，当时力主发动战争夺下这个桥头堡的工匠议会议长，就是被他的反对者用这个证据证明秘境其实并不存在，进而逼迫他提前结束任期。”
林磊挑了挑眉毛：“你们夺取桥头堡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大概140年前。”
“好吧，比我预想的要长。看来我得详细了解一下矮人的历史，你们有钢炉堡的编年史么，麻烦给我送一份来。这个地方我看完了，我们走吧，我想去看看你刚刚说的低温的中心。”
“没问题，这边搭电梯上去就好了。”
“上去？电梯？”
“是啊，”基德曼点点头，“我们在低温的中心区，建立了天气观测站，实际上为了研究秘境，我们在地表设立了完善的天气监测体系，一共17个观测站。”
林磊只能承认，矮子们在探索秘境这方面的努力，比之前遇到过的任家还有岛主一家要给力得多，也科学得多。
他现在总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自己这次要白忙活了。不过，霜之版权规制的诱惑，还是促使他决定，先去低温中心看看再说。
又折腾了几十分钟，林磊顺利来到了地表，一出电梯他就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矮人引领他来到观测站的屋顶。
一出门，林磊就冷得哆嗦起来。
整个视野白雪皑皑。
他不知怎么的忽然很想背一下主席的《沁园春·雪》。
等一等，说不定这个就是暗语呢。
于是林磊驱动因为寒冷而有些不听使唤的嘴巴喊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
一首词背完，没有任何反应。
卡曼在旁边疑惑的问：“我们这里虽然下雪，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北国吧？”
林磊点了点头，也懒得解释，他本来还想试试别的诗词，什么苟利国家生死以啊，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种碰运气的念头。
“我们回去吧，你把桥头堡相关的所有历史、地理和水文资料都拿给我，我要好好研究研究这怎么回事。”
“好吧，”卡曼工匠长爽快的答应了，“历史方面的，你是只要矮人在这里的记录，还是要包括之前控制这块地的种族的全部历史？”
“全部。而且上溯得越久远越好。”
“那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趟城里的档案馆。”卡曼如此建议道。
“那就去吧，总比在这里挨冻好。还有，派人告诉悬空寺，我要在这里住上几天研究这里的事情，让小丫头直接用传声法术找我确认就行了。”
**
就在林磊埋头档案馆，查询桥头堡的各种记录的时候，桥头堡以西一百公里的某处地下。
天然的地下河已经被改造，河水被堆起的土垛限制在了原本河道的中央，木筏连成的长龙正在顺水而下。
木筏上运载着绿色的罐子，负责照看罐子的“人”浑身套在厚实的甲胄中。
与其说是甲胄，不如说更像是潜水服，头盔的面罩看起来和防毒面具一模一样。
地下运河两侧，原本是地下河河道的地方经过简单的平整，变成了地下大道。
左侧的通道上，全身覆盖毛发的人形生物组成的大军正在大道上往前开进——说人形并不准确，以魔兽玩家的视角看，那生物有点像狗头人，而普通人则会觉得，那东西看起来像是老鼠站起来直立行走了。
这些老鼠不但直立行走，而且体形巨大，身上还穿着看起来还过得去的装甲。
他们手上的武器都安装着散发出绿色光芒的小石头，矮人矿工一看便知道那是小块精炼过的泰拉瑞亚矿。
泰拉瑞亚矿拥有增幅法术的能力，而老鼠的大军主要给自己的武器施加疫病祝福。
而运河右侧的通道上，披着长袍的鼠人僧侣，和背了一身试管的鼠人炼金术士们正结成松散许多的队形前进着。
虽然人数比左侧通道上的大军要少很多，但在战场上，他们更加的致命。
有巨大的缝合憎恶混在僧侣和炼金术士的队伍们当中，时不时因为药剂带来的痛苦而发出一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
鼠人的大军在地底狂奔，他们走到哪里，瘟疫和战争就扩散到哪里。
现在，他们正向着死敌矮人在海边的堡垒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