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着钱久旭剧烈地喘息声，一张一驰的。
眼前浮现了初见他时清冷淡漠的模样，海棠转过头，又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脸还是那张脸没错，就是略微红了些，妖娆了些，但如今感觉完全变了。
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下子变成了领居家的抠脚大汉，不对，不应该是抠脚大汉，他这个样子，怎么也算得上是亲切的邻家小哥。
钱久旭见她突然转头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毛拧成了古怪的形状，况且他如今正难受着，不如说点话转移下注意力，问道：“你在看什么?”
海棠被抓了个现行，当然不能实话实话了，慌忙转过头去，“没什么，我看你也挺难受的，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钱久旭挑了挑眉问道。
“你们男子......”海棠欲言又止，想到这个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索性闭上了眼睛。“算了，没什么。”一副我要睡了，不要再和我说话的样子。
“......”
这下换钱久旭彻底懵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刚刚到底是想问什么？
钱久旭眼皮微颤，绞尽脑汁地想着，突然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僵住了，瞪圆了眼睛。
她不会是......以为......自己这样就完事了吧！
本是怜惜她，不想让她太难受才拼命忍着的，如果让她误会了......
钱久旭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微皱得眉心。
要和她解释一下么？
转头看向了海棠，呼吸已经轻缓，似乎要睡着了。
“海棠，你睡了吗？”钱久旭试探性地问道。
“嗯，快了。”海棠没有睁眼，含糊道。
“其实我......”钱久旭说了一半，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嗯，我知道的，你也疼，这次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海棠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含糊道。
“......”钱久旭被一句话噎住了，心里不上不下的。
海棠见他半天没说话，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果然这个男人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似乎有心事。
她伸出手摸了摸钱久旭的脸蛋，笑着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早点睡吧，我今日除了最后那一下，真的都挺舒服的。”
钱久旭脸色铁青。
这！自己还能解释清楚吗？
他能告诉海棠，那最后一下才刚刚开始么？
然后就是，刚开始就结束了？
钱久旭头一次因为一个问题解决不了，头疼的厉害。
钱久旭的脸，软软的、滑滑的，摸着很舒服，海棠想起自己明日还要敬茶，她可不想因为睡不好脸上起包。
轻轻拍了拍，转过了身，闭上了眼。“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钱久旭见她真的是要睡了，也不好再吵她，索性也闭上了眼睛。
刚刚他自己也想通了。
刻意解释什么的，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做事风格，大不了以后再证明就是了。
翌日，太阳还没升起，海棠便醒了，这都要多亏了她这几个月养成的早起的好习惯。
入目便是火红的帐子。
思绪渐渐回笼，海棠记起昨日自己已经嫁了，如今这是在钱家。
她赶紧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钱久旭，呼吸很轻缓，似乎还睡得沉。
暗自松了口气，忙将衣裳穿好，又将那个紧要的白帕子收进了匣子里。
“咚咚咚”，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海棠忙走了过去，将门开了条缝。
门外站着的，赫然正是平儿，还有一个面生的丫环，手里端着洗漱用品。
“平儿，怎么是你？”见是熟人，海棠羞红了脸，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问道。
“我的少奶奶，既然是过来做丫环，该做的事情也是要做的，起码当着外人，得一碗水端平了。”平儿取笑道。
“嘘”海棠把门打开了些，冲平儿使了个眼色。“他还在睡。”
二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将手里的物品放下了，小丫环还颇有眼色的从柜子里，将二人的换洗衣裳都拿了出来，这才退了出去。
身上虽说还有点不大舒服，到底还是没有大碍，海棠很快便自己收拾好了，拿着衣裳进了里间。
钱久旭此时也醒了，此时已经坐了起来，面上有些恹恹的。
海棠将衣裳放在了他身侧的床上，轻拍了拍衣裳，说道：“快更衣吧，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转身就要走，被钱久旭一把拽住了手。
“娘子，不是应该你帮我更衣的吗？”钱久旭疑惑道。
海棠顿了顿，皱着眉转过身来，咧开嘴笑道：“可是我不会，怎么办？我们家里的男子都是自己穿衣裳的。”就是以前在伯府，这个事情也没有干过。
“不会我可以教你，又不是什么难事，学着学着就会了。”
钱久旭说着站起身来，揽住了海棠，感觉到她后背有点僵硬，应该是还不太习惯和男子如此亲近。
而这更衣，也算是消除新婚夫妇陌生感的最佳的办法。通过日常的身体接触，能尽快的习惯对方，这可是他事先做过功课的。
“当然，作为回报，我也帮娘子更衣，这样便互不亏欠了。”钱久旭笑道。
想到钱久旭要帮自己穿衣裳，海棠莫名地有些慌乱，但又挑不出钱久旭的错来，只能吞吞吐吐道：“不、不用了吧。”
钱久旭见她似乎有些慌了，也不欲逼得太紧，笑道：“今日是我的不是，起晚了，看来是没办法帮娘子更衣了。如此，今日就辛苦娘子帮为夫更衣了。”
海棠将钱久旭的衣裳展开了，这富人男子的衣裳颇为讲究，也如女子的衣裳一般，分为好几层，对应的还有头上佩戴的冠，和腰间的挂饰。
毕竟是在伯府当过差，虽没有亲自上手过，大致的顺序还是知道的。
钱久旭此时已经背过身去，伸开了双手。
海棠按顺序选了一件给他套上了，将后面的褶皱捋平，又将肩膀调整好，这才绕道前面，将领子扯了扯，将腰侧的带子打了节。
因为动作的很快，不小心手指碰到了钱久旭腰侧，只听他“嘶”一声僵直了身子。
海棠方才想起，昨夜为了拉住自己他的腰侧被桌子撞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