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渊将两份亲子鉴定书在桌上摊开。
“你猜的没错，陆鸣佐是陆长明的儿子，和孙晓梅没有任何关系。”
商窈卿见他脸色不好，默默从对面挪到他身边坐下，伸手勾了勾陆锦渊的手指。
男人指节微微僵硬一瞬，很快又重新放送下来，任凭商窈卿像逗猫儿似的戳着玩。
“你当时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商窈卿问得小心翼翼。
陆锦渊沉默了片刻。
“我在网上看到了陆长明悼念亡妻的新闻，上面有他们夫妻二人的照片，我跟我母亲长得很像。”他顿了顿，将商窈卿的手握入掌心，“当时只是出于好奇，我查了下陆家的事，发现陆鸣佐的生日和我一模一样，后来我在医院意外遇到了去检查身体的陆长明，鬼使神差的……”
他想办法弄来了陆长明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然后策划出了认亲的戏码。
商窈卿听得心口发沉，陆锦渊的童年经历，剧情里写的清清楚楚，但听他亲口说出来时，感觉却全然不同。
“你……”她将额头抵在陆锦渊的肩膀上，“你当时被认回来，是对陆长明抱有期待的吧？”
从小不被看重，突然找到了亲生父亲，陆锦渊的期待可想而知。
陆锦渊突然笑了一下。
“还真没有。”他拍了拍商窈卿的脑袋，“我当时只是怀疑陆大华夫妇是知道我身世的，所以才会那么苛刻的对待我，我想回陆家，是为了出口恶气，我以为我是被陆大华两口子恶意调换的。”
所以他想认回来，想借着陆家的势力让陆大华夫妇坐牢。
商窈卿喉咙一阵干涩：“那……”
“我一回来，陆长明就咬死了只是抱错，矢口否认蓄意掉包的可能。”陆锦渊捏着她的下巴尖晃了晃，“你猜我看到陆长明的反应之后是怎么想的？”
能是怎么想的？
陆锦渊前些年的遭遇随便查查就能清楚，里面满是疑点，正常人看到了绝对会起疑心，但陆长明偏不，甚至还阻止陆锦渊调查针对陆大华一家。
“……你怀疑调换孩子的是陆长明？”除了做贼心虚，商窈卿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起初只是怀疑，现在已经确定了，是他。”陆锦渊往椅背上一靠，姿态懒散，“我调查了薛家，我母亲是个很强势的人，哪怕是结婚之后也没有把公司交给陆长明打理的意思，陆长明说是我母亲的丈夫，实际上在外面看来就是个软饭男，直到我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卧病，陆长明才开始接手公司，但我母亲始终信不过他，所以在去世前找薛家人见证，要求陆长明在我满十八岁后，必须将她全部个人资产交给我。”
商窈卿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就听陆锦渊继续说道：“之后没两年，薛家生意上出了问题，陆长明不但没帮忙，反而还在薛家破产之际分了一杯羹，薛家人变卖资产填补窟窿，最后举家迁居海外，自此，陆长明就彻底把我母亲的嫁妆转变了自己的资产，懂了吗？”
“因为薛姨要把资产留给你，所以他就要让你消失？因为薛家给做了见证，是知情人，所以他就整垮薛家？”商窈卿被恶心了个够呛，随即又微微一愣，“……这时间对不上啊。”
如果陆锦渊是出生时就被调换的，那会儿还没薛凝立遗嘱这事呢，陆长明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可能提前换孩子？
“我本来也想不通这一点。”陆锦渊屈指敲了敲桌上的亲子鉴定书，“直到今天做完亲子鉴定。如果陆长明一开始调换孩子，只是因为厌恶我母亲，不想养她生下来的孩子，故意把小三生的儿子李代桃僵呢？或者说，他就是想用这种手段报复我母亲呢？当然，在我母亲立下遗嘱后，他就更不容许我回来了。”
商窈卿默了默：“所以，要不是你认回来时，直接把事情闹到我爸妈面前，陆长明或许压根就不会认你？”
“对。”陆锦渊笑笑，“这么一想，我的运气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当时他只是以防万一，再加上清楚商家对陆家的重要性，所以一开始就把事情挑到了商父面前。
“……难怪陆长明非要把私生子这个屎盆子往你头上扣。”只要陆锦渊成了私生子，哪怕日后薛凝遗嘱曝光，陆长明也不需要把财产还给陆锦渊。
难怪原剧情里的陆锦渊会黑化，他这一生，养父养母是垃圾，亲生父亲又侵吞了母亲娘家的产业，甚至为了家产不惜彻底抛弃他，还让真正的私生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这特么搁谁身上也顶不住啊！
半晌，商窈卿冲陆锦渊眨了眨眼：“锦渊哥哥，想报仇吗？”
陆锦渊挑眉：“想？”
“那就听我的。”
……
凌晨十二点，一辆出租车在商家门外停下。
陆锦渊扶着醉醺醺地商窈卿下了车，一手安抚着一个劲往他身上蹭的小女人，一手给司机付钱。
等女儿等了半宿的商父商母听见动静，跑出来时就看见自家闺女没脸没皮地勾着陆锦渊脖子凑上去亲人家脸的模样。
商父商母：“……”这女儿真是没法要了。
陆锦渊尴尬至极：“伯父伯母。”
“叫什么伯父伯母？”浑身酒气，喝的满脸通红的商窈卿抽了陆锦渊一下，“叫爸爸妈妈！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陆锦渊倒抽了一口凉气：“别闹。”
“谁闹了？回来之前我们可说好了，你得娶我，你……你……”商窈卿打了个酒嗝，“你是不是想反悔？”
商父额角青筋直跳，伸手就把恨不得挂陆锦渊身上的闺女往下拽：“你撒手！女孩子家家的，喝成这样像什么话？”
商窈卿动作迟缓的转头看向商父，半晌又缓缓地转了回去，搂着陆锦渊脖子的手更紧了三分，直勒得男人差点喘不上气。
“你说！你是不是要反悔？所以……所以故意叫我爸来棒打鸳鸯？”商窈卿踮起脚在陆锦渊嘴角吧嗒亲了一口，“别、别做梦了……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我就直接睡了你，先上车……后补票！”
陆锦渊：“……”
“陆锦渊！”商窈卿超大声，表情跟宣誓似的，“我要睡你了！”
商父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