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双手插在衣兜里，眯起眼睛道：“我记得当时，我好像是一脚踩在了这绳子上面，绳子如果是被人给拉着的话，那人的手掌上应该会有一道被绳子勒伤的痕迹。”
有个婶子立刻去翻看李彩兰的手掌。
果不其然，李彩兰两只手的手掌，和大拇指之间都有破皮的痕迹，像极了绳子勒出来的样子。
村民们沉默了半晌，有人忽然冲着地上躺着的李彩兰吐了口唾沫：“我呸，你这个老虔婆原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今天没摔死，都是老天爷不长眼睛。”
村民们也纷纷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
原本一开始，他们还是有点可怜李彩兰的，可是现在，那点同情心都完全地被损耗不见了。
这样恶毒的人留在村里，他们只觉得心里面胆寒。
万一哪天不小心把人给得罪了，他们不小心被人陷害了，那还要被倒打一耙？
李彩兰被众人指着鼻子骂，哀嚎一声，眼睛一翻白，居然晕了过去。
村民们一顿，懒得管她，三三两两走了。
三天之后。
高考的路上，莫林亲自送着商窈卿去镇里面考试。
牛车上面还坐了其他的几位知青，林晋的老婆璐璐拉着商窈卿，幸灾乐祸地说：“卿卿，你知不知道秋家的那老虔婆给摔瘫痪了？”
商窈卿这几天都在准备考试的事情，还真没来得及去打听这回事儿，略微诧异的一抬眉梢：“摔瘫痪了？当天看着不是没什么事吗？”
天地良心，这次可真不是自己动的手。
“听说秋家的人当天把她搬去医院的方法不对，在路上又第二次扭倒了，镇子里面的医生说她没救了，下半辈子就只能够在床上度过。”
“对了，秋家人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林婶子他们家说，那老太婆从昨天晚上一直骂到今天，嘴巴就没停过，那两个，估计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那两个，指的当然是夏方河和秋月。
商窈卿笑了笑：“恶人自有恶报吧。”
高考的地点定在镇子上，一所荒废了许久的高中学校里。
商窈卿报的是理科，一共考了政治，语文，数学，理化，时间共两天。
从考场出来，商窈卿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莫林把围巾卷在她脖子上，又给她披了一件厚外套，戴了手套，愣是把一个苗条的小姑娘包成了企鹅才罢休。
商窈卿戳戳他：“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莫林揪着她鼻子的，傲气道：“我教的你，还不知道你的成绩，第一不成问题。”
商窈卿也跟着笑：“那是，全靠莫林哥哥教得好。”
两人走了没多久，夏方河和秋月就一脸菜色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秋月眼神微暗，酸溜溜道：“考不考得上还两说呢，夏哥，你考得怎么样了？”
她这两年第一次对夏方河柔了声音，夏方河却并不觉得高兴，甚至是不敢去看她。
“还，还行吧。”
秋月眼神闪烁，挤出一个笑容：“还行，那就好。”
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回了家，秋月左等右等，终于等来邮差送了那么厚厚的一摞通知书，结果他们翻遍了通知书，都没有看见秋月和夏方河的名字，反而是看见了商窈卿的名字，刺眼的摆放在了第一页。
李彩兰又开始骂骂咧咧了：“废物，这村子里面这么多的知青都考上了，唯独你们两个考不上，没用的东西。”
秋月因为当初被逼着嫁给夏方河，和家里面早就闹掰了，根本受不了这个骂，梗着脖子和她吵：“要不是你当天晚上吵吵闹闹，害得我们没有睡好觉，我又怎么可能会考试失利，还不是都怪你这个死老太婆。”
李彩兰一愣，放声尖叫：“你骂我，你居然骂我？”
秋月气得直喘气，看到商窈卿的那一份通知书，她觉得刺眼极了，准备狠狠撕碎，却被秋城给挡住了。
“秋月，你想做什么？”
“我去不了大学，她也休想去。”秋月死死地咬着自己嘴皮，满眼的恨意，“哥，反正通知书是寄到咱们家，其他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考上，只要我们把这份通知书给撕了，她这辈子还不是就得留在村子里。”
“再说了，哥哥，你就不想报复回去吗？”
秋城眼神一闪。
秋月说的确实也没错，爸爸是村支书，所以通知书是送到他们这里来的，除此之外，别人应该也不会知道，撕了也就撕了，别人又不知道。
说干就干。
于是莫老爷子，宋老爷子和莫林在屋子里面等到大部分的知青们都已经拿到了通知书，却唯独没有商窈卿的。
其他的知青们都懵了。
莫老爷子拄着拐杖冷哼一声：“卿卿成绩咱们是有目共睹的，其他的人都考上了，卿卿怎么会考不上，肯定是秋家的人在搞鬼，我去找他们。”
莫林跟着起身，满脸煞气：“爷爷，我和您一起去。”
秋家大门口。
秋城得知两人来意后，虚伪的笑了笑：“老爷子说笑了，这通知书我们都是有就发下去了，没有我们也没辙啊。”
莫老爷子：“小伙子，想清楚了再说啊。”
小河村的家家户户隔的都比较近，如今莫老爷子这开天辟地头一遭来秋家，家家户户都打开了门，伸了个脑袋往外面看。
有的人更是故意嚷嚷道：“老爷子说的也没错呀，我说秋城，该不会是你们家故意报复人家，把人家的通知书给藏起来了吧？”
秋城心中戾气翻滚，在心里面骂了几句死八婆，道：“婶子这说的是什么话，那可是通知书，我们可不敢随便藏起来。”
莫林搀扶着莫老爷子，看见他脸上诡异的笑容，总觉得不太对劲，压低了声音冷冷道：“交出来。”
他现在敢笃定，这份通知书是被秋家的人藏起来了。
秋城充满恶意的掀了掀嘴皮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
在背对着众人时，他嘴巴一张一合，无声道：“有本事，你就来搜啊。”
知道是他藏起来的又怎么样，找不到，他们一样还不是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