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晚上。
水门在宿舍拆绷带。
手臂的伤势挺严重，好在御夜提前处理过。
现在回来再医疗了两次，换几次纱布就能恢复如初。
“感觉螺旋手里剑的精细度还可以在提高一些，不，应该还可以提高很多......或许能到细胞，甚至分子级别的精度，不过这样一来对手臂的伤害也会更大。”
“如果加入雷属性，火属性......没有‘手里剑’二次反向旋转提供助力，不好脱手，但若是影分身使用的话，或许......”
水门同样思索着此前战斗的得失，寻找可以改进，亦或者持续发展的方向。
此时已经快到休息的时间，舍友宇智波向阳还没回来——
念及此处，宿舍门打开。
向阳埋着头，愤愤然的样子。
连水门的招呼也没理，直接钻进被子里，卷起来背对着。
水门微微皱眉，虽然向阳有意遮挡，但他还是看到向阳脸上的伤......
水门放下砂布，轻声道：“和谁冲突了？”
被窝里传来向阳闷闷的声音：“没有。我先睡了。”
说着不再反应。
但事实上，宇智波向阳看着墙，闭不上眼。
今天他和人打架了。
还不止一个。
“那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向阳想着那群人的脸，气得眼眶发红。
这次随队刺杀风影，任务圆满成功。
说实话，不飘是不可能的。
但也因为他昂着首到处想享受一下别人对宇智波的崇拜——这种在村子完全没有的状态，所以才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这次砂隐村这么轻松搞定，他们的任务是决定性因素。
明明功劳这么大，明明多挽救了不少同村人的生命，可是......
他们居然开始讨论宇智波的威胁！
大家明明是一个村子的，站在一条线上对外的，而且是大功臣，凭什么？
虽然那群人说的主要是宇智波御夜，但......
“我只是看不过眼！”
向阳头脑一热冲出去，和人扭打在一起。
冲突闹得并不大，很快被人制止。
可是对方起初惊愕，后面发现不过如此的眼神，像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想到这里，向阳抓起被子，连头都蒙住。
当整个人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向阳臭屁的表情才渐渐变得脆弱。
想到那群人的诽谤，再度勾起他童年的记忆。
向阳在宇智波一族是个奇葩。
小时候乐观，开朗，没心没肺。
总是想着，大家互相体谅多好，如果不能互相体谅，那我就再多让一步。
无疑，他从小几乎是被同龄的孩子欺负过来的。
甚至连他父母，在他几次三番流露出这种想法后，对他的态度也冷澹下来，将情感给了哥哥姐姐。
所以天知道他在发现宇智波御夜，和他一样在宇智波家族格格不入时有多么庆幸。
按理说，两个都被排斥的人，应该能走到一起，再不济，能偶尔抱团取暖。
然而事实并不是如此。
宇智波御夜也被人排斥，但他总是能用拳头打回去。
而且御夜对同族的厌恶，全然没放在心上。
所以当向阳试着去靠近，才发现，其实御夜和他也不是一路人。
向阳试图用自己的道理，让御夜接受，可是被嫌弃幼稚。
但那时候的他，还是天天跟在御夜屁股后面，毕竟再不济，只要他不打扰御夜，御夜就不会赶他，更不会骂他。
无论向阳是否承认，那时候他确实把御夜当成家庭之外最想亲近的人。
可是，那一天他家人被抬回到家里......
那一天父亲临死前，依旧呵斥自己时......
向阳崩溃了。
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村子其他人讨厌宇智波，也讨厌他。
家族也讨厌他，甚至家庭也无法融入。
他崩溃地去找御夜，结果也没找到。
最后，他选择了最懦弱的举动——
当他在河边苏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水门，那个起初让他觉得班里受欢迎到刺眼的家伙。
直视阳光或许会刺眼，但若是靠近，却让向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更何况后面他发现水门和他的想法，有一些是重合的，而且对比他的还不显懦弱。
再之后，他被人嘲笑是水门的跟屁虫。
但他觉得无所谓，只要水门知道，他其实是个好孩子就行。
至于再见到御夜，他的想法已经改变。
相比这臭屁的家伙，还是水门好多了。
大抵是对前任的感觉。
但是，他可以挖苦，可以说“臭御夜我们走着瞧”。
别人？不行。
所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明明已经习惯了别人对宇智波的嘲讽态度，但刚刚听到那群人诽谤御夜，为什么还是冲了上去。
反正，看不惯。
……
水门看着向阳的背影，知道他没睡。
不过以向阳的倔脾气，和性格，大概也问不出详情。
他缠上新的绷带后，关上灯，悄然来到外面。
营地内斗殴事件，问题可大可小。
还好现在大战已经结束，上面并没有特意追究，当然，也可能是不想惊动宇智波御夜。
为了了解全面一些，水门径直去找了犬冢爪。
现在已经将近凌晨，营地基本都关灯睡觉了。
不过水门找到爪的时候，爪还穿着作战服，显然没睡。
“向阳那家伙哭鼻子了？”
犬冢爪抱着自家小狼狗，自顾在草坪坐下。
水门的目的很明显，爪干脆直接将听到的消息娓娓道来。
末了摇头，“人的成见，真是大到连这么大的功劳都压不住。”
水门叹息一声。
这不是对御夜的成见，这是对宇智波的成见。
宇智波的权利，在村子里很大，但想要的似乎也更多。
而他们越是想要，表现得越咄咄逼人，村子便越不可能给。
往日也就罢了。
反正宇智波家族再强，强不过三代火影。
可现在，情况似乎变了。
宇智波现在不仅有了更强的年轻一辈，而且功劳极大。
两者的核心冲突，似乎只是为了那个位置。
不是为了在那个位置做什么，仅仅只是那个位置。
水门沉默下来。
他试着去找其他村子有没有类似的事。
似乎极少，彷佛村子就是谁最强，谁做主。
这样的制度，真的是对的吗？
这样的制度，遇到足以威胁影地位的人，该如何去做？
如果最强的那个人，并不适合管理村子呢？
或许有智谋团队，可以服务。
可要是影一意孤行，谁又能制止呢？
就算能制止住影，但现在的影，又有几个背后没有大家族呢？
忍者的制度，忍村的制度......
真的合理吗？
水门神色暗然。
流言褪去御夜曾经成绩带来的光环，他发现，似乎什么都没变。
唯一变的，大概是御夜曾经融入不了村子。
但这一次，似乎反了过来，村子似乎并不能将御夜融入进去。
水门暗自攥紧拳头，下意识看了眼御夜居住的方向。
现在去安慰他？劝解他？
不，这对御夜没有用。
自己能做的，只有变强！
既然村子的影，需要强者，需要受众人拥护。
那就去努力成为这样的人。
去坐上那个位置！
去改变这让人窒息的制度！
去创造一个能容纳的下成见，能接受宇智波，能接受宇智波御夜，以及，被宇智波御夜所接受的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