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带土的质问，黑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半天才说道，“之前，即使说了也没有用处。”
带土闻言脸色一沉。
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究竟能不能实现先不说，最关键的存在却是莫名复生的宇智波斑，之前的确没有说的必要。
但令带土不满、甚至忍不住深思的是，黑绝在此之前，又究竟隐瞒了多少‘没必要说’的事情？
“……”注意到带土的表情，黑绝缩着身子、微微低下头，尽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再薄弱一些。
出谋划策、直接影响干涉斑与带土的想法，会引起这样的警觉在预料之中，走这一步棋说实话有些冒险。
但时至今日，黑绝也不得不这样做。
长门给予的压力倒还在其次，了不起又是一个千手柱间罢了，关键还在大蛇丸。千年以来，他从未见过有那个人能以这样的速度成长。
敌人为了进一步的成长，甚至已经在忍界之外、他所触及不到的地方筹谋，若是‘自己人’还要在慢慢悠悠浪费时间，未来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黑绝说的有几分道理。”
宇智波斑倒是没有太多怀疑，毕竟这是自己意志的造物，他的目光转向带土，“这个计划，应当不只是你的一个想法吧。”
充足的资金，必要的器材与药物，还有最重要的，执行计划的人……
“当然。”
带土眼中闪过一丝红光，“毕竟这世上少不了这种野心勃勃之辈，只要给予一点希望……”
“……”宇智波斑闻言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而半个身子藏在地底的黑绝，则是连一个表情都没有。
……
荒漠沙丘之上，大蛇丸盘坐身形，从冥想中醒转过来，视线落到出现在双腿上的蝮蛇。
取下其口中的卷轴，大蛇丸随后解开了通灵术，将卷轴在双腿上摊开。
上下浏览了遍记载的情报，大蛇丸舔了舔嘴唇，“长门这个家伙，果然失手了么……不过也罢，外道魔像仍然保住即可。”
他早就考虑过长门无法拿下宇智波斑的可能，此时倒也不算失望，只是心中有些感慨。
无论当初斑的目的如何，在机缘巧合各种因素的推动下，轮回眼都是一份巨大的馈赠，而今日反过来帮斑逃脱死地，还真有那么几分‘一饮一啄，天数前定’之感。
察觉到大蛇丸的想法，灯神不由打趣道，「怎么，一向执着于忍术与科学的大蛇丸，现在也信命了？」
“倒也并非如此，只是体悟自然之时，又想到这些事，莫名出现的感触……”
大蛇丸从沙丘上站了起来，向着妙木山的方向飞去，
“命运一说太过虚幻，说信与不信都不准确，毕竟这方面我没有任何头绪，完全是没有接触过的领域。”
未知既是未知，但未知让人恐惧不适，会下意识根据脑海中已有的概念强行解释，然后得出一个或几个似是而非的结论。
大蛇丸也会这么做，但转眼间便会将其丢掉，因为他知道真正的知识应当如何获取。
“现在忍界发展的还太过初级，别说是像大蛤蟆仙人这样的特殊人才，便是打破血脉隔阂、成长起来的‘普通人’都很少啊……”
天际疾行中，大蛇丸身下黄沙滚滚，满是荒凉的景象，而若以忍者发展来衡量忍界目前的水平，大概与这沙漠没有太大差距。
毕竟忍界的忍者数量，全部加起来，都未必能抵达十万之数，而以这些忍者为基础发展起来的组织，九成八以上都是负责战斗。
这样很不好，时至今日，大蛇丸已经不需要他们进行这些低层次的战斗，反而应该让这些精力放到查克拉，以及忍术本质的研究上。
「即便你将知识分享出去，耗费大精力强行推进改革，但至少在几年之内，都不可能往你设想的方向发展。」
灯神拖曳着云状尾巴，笑道，「安全感……一个个人，或许你可以将他们全部杀死，但要让他们自愿这么做，真说起来还没有‘无限月读’靠谱。」
“这倒也是。”
大蛇丸俯视着大地，笑道，“不过若是‘无限月读’真有你说的那样神奇，稍稍利用一番也可以。”
既然能给每个人施展幻术，若是将一副未来的图景，置入到所有人的脑海，让他们相信那样的世界才是所有人应该努力的方向……或许解开幻术，而后发展的过程中，能够少很多阻力。
至少在共识上，不会出现太大分歧。
「哇，这话说得……不是我小看你，即使你已经初步进入六道级，但要在脑海中描述一个完全符合现实逻辑的完美世界……根本不可能。」
灯神笑了笑，「抛开知识储备不谈，人心人欲便是无法琢磨的海量信息，相比之下倒是将电线电视再普及普及，拍几部积极向上的理想国正剧靠谱。」
「老实话，你们这个世界属于文化荒漠，普通人、甚至忍者都淳朴的很，十分容易湖弄。」
“倒也不是不可以……”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但用你的话来说，忍界的生产力还跟不上。”
作为忍界最繁荣的火之国，其实真说起来，也就只有几个大型人城镇而已，大部分疆土都被林木覆盖，少有人烟。
这固然与忍界常年战乱脱不了关系，但森林中本身的狼虫勐兽，也脱不了干系。
忍者到那里都能生活地不错，但普通人么……别说建桥修路、种植五谷，便是正常生存都成问题。
而短时间内，这些事情也不可能解决，虽然大蛇丸成为了六道级，但并非是无所不能，也不能将精力放在这些事情上。
「嘛，倒也不必烦心。」灯神歪着头，「这些事情你给出方向，然后让三代和那个奈良什么的去做，不就行了。」
“上次与老头子讨论过未来忍界局势，以及如何治理的问题，但若说会有什么好办法，倒也未必，顶多是按部就班、顺势而为。”
大蛇丸摇了摇头，“不过……也罢，反正现在并不太缺时间，还是将精力放在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上。”
妙木山……那个大蛤蟆仙人，不知会预言出个什么信息。
不解决星系中大筒木一族的麻烦，无论忍界发展成什么样子，都会如泡沫般被随意戳破。
当然现在按照灯神给予的模湖不靠谱信息，未来的前景还是挺乐观的。
毕竟从大筒木辉夜降临忍界，与神树被封印入月球，再到现在忍界发展起来……时间是以千年为跨度的。
即便未来十几年内会有大筒木前来，但若是解决了对方，又能够往下拖多久？
这些情报，未来都是需要搞清楚的。
……
妙木山，大蛇丸从空中落下之时，早已等候许久的自来也，以及诸多蛤蟆便迎了上来。
一番毫无营养的场面话之后，自来也说道，“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得回木叶一趟，给老头子他们报个信，你打算做什么？”
他知道大蛤蟆仙人许诺给大蛇丸的预言还未给出，不清楚对方是先返回去，还是留在这里等消息。
“那你先回去吧，若是村子有什么意外，也可以通知我。”
大蛇丸微微颔首，而后笑道，“我对妙木山很好奇，还有些事情要做，需要几位仙人的帮助。”
三大圣地，各有特点，但妙木山算是其中最独特的。
与其他两大圣地不同，这里保存相对完整的生态，而不是一家独大，很有一番参考价值。
而且对于蛤蟆系仙术的特殊之处，大蛇丸也想多了解了解。
深作仙人闻言郑重道，“阁下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我们定然会全力帮阁下解答。”
在见识了之前那场战斗后，他与其他蛤蟆已经深刻理解了对方的强大。
弱肉强食……有一些法则不用多说，却是印在骨子里的，此时自然毫不犹豫地转变态度。
“那就麻烦各位了……”说话间，大蛇丸忽然挑起眉头，望向远处。
众人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只巨型蛤蟆一上一下，迅速接近，没过多久便来到众人的身边。
蛤蟆文太微微伏下身子，“大蛇丸阁下，大老爷醒了，要见您。”
“啧……这么快。”大蛇丸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我现在就过去一趟。”
说着，便直接想蛤蟆的宫殿飞了过去。
自来也与深作志麻连伟仙人相视一眼，也不着急返回木叶，一同朝着大蛇丸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过多久，一行人便进入大蛤蟆仙人所在的大殿。
刚一进去，大蛇丸便敏锐地发觉，对方比之前更加苍老，甚至生命力都有所衰减。
大蛇丸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确认并没有性命之忧，这才笑了笑，“看来这次探寻未来，阁下做的非常勉强啊。”
“预言，从来就没有简单过。”
大蛤蟆仙人耷拉着眼皮，恍若梦呓，“要么在长久的冥想中，等待闪过的一点灵光，要么便是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到这里，大蛤蟆仙人顿了顿，“这一次付出的代价还算轻微，自然告诉我，大筒木的某个族人与一个白发少年产生了联系，而命运会将那个白发少年送到你的面前。”
大蛇丸闻言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么命运做这件事，需要多久？”
“……”大蛤蟆仙人沉默了些许时间，而后含湖道，“这就不是我能预料到的了。”
大蛇丸摇了摇头，“哦，原来如此，我大概知道预言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并不怀疑其中包含的信息是真是假，但后面有关什么‘命运’的叙述完全可以裁掉。
这些故弄玄虚的内容，便和之前他用来解释‘斑与长门’之前的纠缠一样，没什么实用价值。
若他在妙木山待上几年十几年，难道那白发少年还会来这里不成？难度太大了！
真正让大蛇丸感兴趣的是，‘大筒木族人与白发少年的纠缠’究竟是发生在未来，还是过去，亦或者就是近期的事情？
前者自不提，若是后两者，难道忍界除了六道仙人外，还有其他存活的大筒木不成？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个猜测。」
正思索之时，耳边传来灯神的话语，大蛇丸挑了挑眉头，以意念传声，“你说。”
「事关神树与十尾的一些信息，我并不十分确认。」
灯神先打好预防针，将自己摆在不靠谱的位置上后，这才开始了叙述。
之所以这么麻烦，毕竟他对忍界的了解仅局限于第四次忍界大战之前的所有内容。
「据说，十尾想要成熟，完全长成神树，需要吞噬掉一名大筒木族人。」
灯神看了大蛇丸一眼，「不是单单血肉身体，是连同精神力，或者按照你的说法，连根源信息一同吞噬。」
“啧……这倒是让我没想到。”大蛇丸舔了舔嘴唇，“难道每种植一棵神树，就要死一位大筒木族人？根据过往的印象，他们也不像擅长繁衍的种族。”
「这倒不是，大筒木一族长于精神力，有一种名为‘楔’的秘法，算是根源信息压缩到极致的备份。」
灯神斟酌着字句，「而有了‘楔’，再借助‘器’便可实现复生，后者就像是你那什么‘不尸转生之术’的容器。」
“根源信息备份，楔与器……这倒是个不错的思路。”大蛇丸眼中兴趣盎然，而后看向灯神，“难道说，当初与大筒木辉夜一同来到忍界，那个被作为祭品的手下，现在要复活了？”
「唔，情况差不多，但和你想象的有些不同。」
灯神摩挲着下巴，「大筒木辉夜虽然是族中公主，但与当初的同伴相比，无论是地位还是实力，却是居于下位。」
「不知是什么原因，辉夜成功偷袭了那位同伴，并将其作为祭品喂给了神树种子。」
「后者勉强保住性命，却因为根源信息被吞噬大半，实力损失严重，无力刻下完整的‘楔’，但毕竟过了相当长的时间，这家伙恢复了实力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