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看着兴致勃勃，要对外道魔像动刀子的大蛇丸，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不只是力量上存在差距，眼界、行动力……更是大大不同。
若是换做他，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要将外道魔像切割。
就算明知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这种东西……究竟是思维才能想到这一点？
“吼……”
似是察觉到某种威胁，陷入半沉睡的外道魔像忽然睁开了额头巨眼，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孝。
长门微微抬起头，眼中紫芒流转，轻易压制了外道魔像的躁动。
轮回眼不仅是大筒木一族征战的利器，更是操作‘工具’的控制台，便是要其违背生物本能，自愿奉献出好不容易积蓄的查克拉都轻轻松松，更何况只是切下一下块可恢复的脚趾。
“很好……”
大蛇丸微微颔首，抓着螺旋手术刀向前划动，浅蓝色的刀刃顿时侵入这层老树皮中。
只见火花飞溅，木屑纷飞，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嗤嗤作响，越向里皮质越是坚韧。
而即便外道魔像意识混沌，本身灵智残缺，在这宛如酷刑的痛苦中，都升起反抗之心，对着大蛇丸连连咆孝。
但即便如此，却仍是保持着盘坐姿态，没有任何动作。
“还真是惊人的束缚力。”
大蛇丸分心看了眼给外道魔像施压的长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来不需要再试探下去了。”
测试，从刚刚便已经开始。
若是长门此时有任何一丝捉襟见肘，他都有理由对外道魔像加强更多的控制，而不仅仅只满足于一根脚趾，或者长门配合的实验。
不过，既可惜又令人松了口气，大筒木一族对于‘工具’的控制力，还很是令人望而生畏。
要知道无论是比起生命层次，还是单纯的力量多寡，长门都远远不是外道魔像的对手。
可就算这样，他偏偏就能用一只发挥出力量的轮回眼，将其彻底约束住，天敌之间的克制关系都没有这么绝对，给力到……甚至令人生畏。
当然了，话虽这么说，至少短时间内对他只有好处。
舔了舔嘴唇，大蛇丸不再测试外道魔像的忍耐度，直接加大了力度，将那枚脚趾直接切割下来。
砰！
足足有一丈高的巨柱砸落下来，溅起碎石尘土。
大蛇丸又将其切割成十二份，分别封入了封印卷轴之中。
注意到长门小南眼中的疑色，大蛇丸笑了笑，“这些留到之后再测试，在此之前，还是先看看外道魔像，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东西了解的很有限。”
长门闻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几分思索。
往日里，与外道魔像的契约乃是一种巨大的负担，几乎要将他一身骨血彻底榨干，别说去探索了解，潜意识是带着几分逃避的念头。
这种状况下直到进行过移植手术后，这才有所改善，但随即而来便是熟悉新力量，与大蛇丸拼杀争斗。
而双方之间的战争告一段落后，又忙着收集尾兽，将其封印如外道魔像中……
真说起来，他通灵外道魔像已有几年、十几年的时间，但却因为种种原因，竟然一直没能试着了解。
长门对大蛇丸的提议有些心动。这次的确是个机会，就算真出了什么麻烦，也能有大蛇丸给兜底。
更何况，外道魔像现在毕竟掌握在他的手中，加深了解乃是增强自身力量。
被大蛇丸牵着鼻子走了好几次，这次若是反过来利用对方，倒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于是稍作犹豫之后，长门便同意了这件事，他转头看了一眼小南，“这东西有些危险，待会儿离远一些。”
小南微微点头，张开纸翼，飞到山体的另一侧岩壁，而大蛇丸自然是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动作。
长门见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步飞上外道魔像头顶，眼中紫芒闪烁，第一次主动将自己的精神力投射入外道魔像眼眸中。
而几乎就在同时，一股磅礴浩瀚的查克拉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而当他聚焦于此，又发现其中虽然属于某个整体，彼此之间却又存在着某种界限。
“七只尾兽……”
长门感应着这几股气息，口中喃喃出声。
直到此时，他才完全相信大蛇丸所言，忍界的九只尾兽虽然力量属性各不相同，但却来自于同一个人的查克拉。
当然，也仅仅是查克拉而已。
“除了被压制的外道魔像灵智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精神……那位查克拉始祖还存活着么？”
长门下意识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而后悚然一惊。
难怪像宇智波斑那样的忍者都会抱着试一试的念头，种种痕迹都指向着那位‘卯之女神’已经死去，若非大蛇丸暗示对方有特殊的复生手段，恐怕他也会有被诱惑。
身旁，大蛇丸察觉到长门身上出现的情绪波动，笑问道，“发现了什么了，竟然这么吃惊？”
“只是确认了一些事情。”长门随意应付了一句，便收束心神，继续加深外道魔像的精神连接，渐渐地，他得到一些信息反馈。
这其中，大多都是外道魔像的能力，譬如之前便学会的‘幻龙九封尽’‘阴阳遁黑棒’……但或许是因为已经封印了七只尾兽的缘故，他还拥有了借其施展‘金刚封锁’‘尾兽玉’……甚至抽取原尾兽查克拉来补充自身。
战力方面又有提升，但长门并不感到多么高兴，因为即便是之前，他就已经不能靠武力来解决问题，而这点提升，也无法帮他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片刻后，长门微微闭上双眼，断开与外道魔像的连接，而后对大蛇丸说，“除了获得了一些战斗能力外，我并没有其他发现。”
至于具体是什么能力，他自然不会与大蛇丸详细解释。
大蛇丸微微眯起眼睛，“这样么……”
虽然有些失望，结果并没有出乎太多意料。
根据灯神提供的情报，几年前、十几年前，宇智波斑便已经开启轮回眼，并将外道魔像从月球上通灵下来。
但即便经过许多年研究，他培育出白绝这种生物靠的还是辉夜第三子的帮助，对外道魔像只能说所知甚少，并没有完全发挥出这件工具的潜力。
思索了片刻，大蛇丸目光转向一旁的长门，“接下来你继续压制外道魔像，我来尝试接触一下。”
长门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明所以，“你说的，是想接触什么？”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金芒，“很简单，做和你刚才一样的事情。”
虽然现在这双眼睛孕育的还不成熟，但童术能力却也是六道级的，甚至真算起来，也和大筒木一族有些渊源。
既然大筒木的轮回眼能够控制，没有道理他就一点联系都把握不住。
长门心中升起深深的疑惑，于是出言问道，“若我没看错，你这双眼睛虽然有某些能力，但绝对不是‘仙人眼’。”
‘木叶三忍’是成名已久的忍者，他的情报、身体特征不说人尽皆知，但对忍界高层来说不是秘密，而大蛇丸金色蛇童的异象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并没有什么童术。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请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长门郑重道，“我能控制外道魔像，绝非是依靠本身的精神力，这东西也绝对不是精神力强大便能控制的。”
说这话时，长门神色认真，任谁也不会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唔嗯……还真是令人惊讶，你竟然会担心我的安危？”
大蛇丸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按照你的立场，可不该说出这种话。”
长门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疯掉了的强敌。”
在忍界若是成为人柱力，便有被那种暴力查克拉侵蚀的风险，而外道魔像的险恶程度比起尾兽来讲，无疑更具有攻击性。
这不是简单的乘七，外道魔像本身凶戾意志，足以让任何人发狂发疯。
长门当然不相信大蛇丸会那么脆弱，但他本身便已经是没有多少道德准则的凶人，若再受到什么负面的影响……
相比之下，长门更愿意接受现在这种理智可沟通的大蛇丸。
“呵，想这些可就是多虑了。”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脸上带着笑意，“事情总是要做，既然你做不成，那就要尝试一下我的办法，开始吧。”
“……”长门在原地站了几分钟，这才说道，“你可以尝试，但我一旦觉得不对，随时都会停止，将你的精神力赶出去。”
他无法阻止大蛇丸开始，但一定要拿到结束的权力。
大蛇丸摆出一副云澹风轻的态度，微微点头，“随你。”
话声落下，外道魔像头顶又恢复了寂静。
长门再次借助轮回眼力量，通过外道魔像额头眼眸，投入了自己的精神力，而没过多久，另一团外来的精神力也灌输了进来。
瞬间，被压制在角落中，异常暴戾的精神意志开始躁动起来，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如山崩海啸般向着那一团精神了涌去。
“糟了……”长门额头上留下一滴汗水，发现自己高估了对外道魔像的控制力，眼下竟然根本做不到先一步将大蛇丸给赶出去。
外道魔像察觉到‘异物入侵’的本能反应，竟然如此汹涌澎湃，长门能做到的也只是尽力压制，而无法隔绝另两方的接触。
换句话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蛇丸被‘污染’。
这股精神意志中，蕴含着多久险恶暴戾的情绪，长门对此心知肚明，往日里，他不愿与外道魔像多有接触，有很大原因便是出于这些的压力。
人柱力尚且还可以与尾兽心灵相通，成为什么完美人柱力，但外道魔像灵智残缺，几乎就是负面情绪的容器，根本没有这条路可走。
他能够保持清醒，也不过是靠的轮回眼童力的隔绝。
“……尽快让他出去。”长门下定了决心之后，精神力喷涌而出，斩断两方联系的同时，开始将大蛇丸的精神力向外推，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根本做不到这件事。
在外道魔像精神空间内，他的半个主场，却根本无法对付大蛇丸这一点点精神力。
“我说过，我有自己的方法。”
一道精神意念传了过来，情绪稳定，完全没有失去理智的倾向。
长门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刚刚他明显观察到大蛇丸的精神力与外道魔像的混杂在一起，难道这家伙真的强大到如此地步，完全无视这宛如海量的负面情绪？
当然不可能，大蛇丸至少现在还做不到这种事情。
但他做不到，却有人能帮他做得到。
「生物之间各有特性，但像外道魔像这种适应性极强的怪物，排异反应通常不会持续很久。」
灯神歪着头笑道，「再过一会，它便会将你当做身体的一部分。」
他现在完全操控着大蛇丸的身体，等同于这一刻的状态锁定，物质性的肉身还不好说，精神力这种玄虚的东西却是完全不受干扰。
至少什么负面情绪，是没办法透过他，来影响到大蛇丸。
“若非这次实验太过重要，尝试下‘天常立’的防御，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大蛇丸眼睛闪烁着金芒，笑了一声，“可惜我现在确实没这个自信。”
外道魔像是神树外壳，眼下封印七只尾兽，几乎将当初神树的特征浮现三四分，要在精神力上对抗这种等级生物，怕是要比小白蛇还要麻烦。
所以毫不犹豫，大蛇丸借助灯神的力量。
「啧啧，谦虚的话就不必说了。」
感应到外道魔像的侵袭一波波地减弱，直至陷入低估，灯神将控制权又还给了大蛇丸，「来吧，以六道级别的精神力，看看能否找到什么有趣的发现。」
“我也很期待。”
大蛇丸舔了舔嘴角，将自己的精神力很小心地在外道魔像身体内蔓延开来。
在来到大脑附近之时，忽然一张张莫名的影像直接传入脑海，那是海量的生物图谱。
有些他见过，但更多的，却是闻所未闻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