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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真是太机智了

丁青首先向众人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们知道雹子是怎么来的吗?”

秦小龙很不屑地冷笑一声,“废话,当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丁青听完一笑,“你这说了等于没说,谁都知道雹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问的是,天上为什么会掉下雹子。”

秦小龙怒了,再次抽刀,“别跟我拐弯抹角,快说!”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你别动不动就拔刀。”

丁青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编了:“其实,雹子是雨师造出来的。这东西落下来的时候虽然会把蔬菜打烂,但其实是雨师故意降下来的祥瑞。

“你们想啊,下雨是好事吧?雨师降下雨水,是为了滋养人间的粮食和蔬菜。下雹子那就更是好事了,下雨经常见到,那你们有经常看到下雹子吗?没有吧?

“这就说明了雹子的珍贵!就拿这次雹子来说吧,为什么其他地方没有,偏偏只有农桑山有雹子?

“这是雨师特地安排的。农桑山是什么地方?当今圣上的御用菜园啊!皇上勤政爱民,体恤百姓,还重视农桑,是一位千古难遇的明君啊!

“而这场雹子,就是雨师感动于当今圣上的贤明而降下的祥瑞!”

丁青有模有样地把这番临时编出来的话说完以后,发现其他人全都愣住了。

他认为古代的这些人肯定不懂气象学,随便胡诌的事情他们都会相信,反正他们也不清楚真相。

看着秦小龙他们陷入了沉默,丁青心中窃喜:“看来有希望!”

还没高兴五秒,秦小龙突然把刀全拔了出来,闪到丁青面前,将寒光闪闪的刀架在了丁青脖子上。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竟然敢在我面前说这些湖弄鬼的话!”

丁青一惊,顿时就不敢动弹了,因为他感觉到那锋利的刀刃已经接触到他的脖子了。

可是秦小龙的话留下了把柄,丁青马上机智地大声说:“你们大家都听见了啊,我说这是祥瑞,但是他却说这是湖弄鬼的话,他竟然敢这样说皇上,真是胆大包天!”

秦小龙瞬间懵逼,然后急忙解释:“你们别听这小子胡说,我的意思是,这小子说的那些,话就是想骗我们!”

秦小龙一怒,手一动,刀锋已经嵌入了丁青的皮肤。

“我警告你,别跟我耍小聪明,你信不信,我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让你脑袋搬家!”

在这个间隙,丁青已经想到了另一个对策。

虽然内心害怕得一匹,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别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用手轻轻把脖子上的刀推了推,“你看你这个人,太冲动了,你让我把话说完不行吗?”

秦小龙把刀收了回去,威胁道:“那好,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要是再敢湖弄我,我马上杀了你!”

丁青急忙摸了摸脖子,完好无损,他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说:“我刚才说这场雹子是祥瑞,并没有骗你们,不信的话,你们等着看。”

说完,他四下看了起来。

他发现不远处有很多被冰雹打烂的黄瓜,就走过去,从地上挑选了一根。

“看到这根黄瓜了吗?”他举起黄瓜向众人展示,“被雹子打烂了,你们看,冰还在里面呢。但它能不能吃呢?能吃,而且味道比原来好一万倍!”

说完,他把黄瓜掰成两截,然后咬了一口,闭上眼睛咀嚼起来。

所有人都盯着他。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惊叹道:“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这口感,这味道,只应天上有啊!”

秦小龙以为丁青还在耍什么花招,就阴沉着脸向他走去,谁知丁青把另外半截黄瓜递给了他,“来,你也尝尝!”

秦小龙没有接,而是冷峻地看着丁青,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王富贵在旁边见了,他很想让丁青别胡来,但是又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哀叹。

他觉得丁青纯粹是在作死。

丁青又吃了几口黄瓜,他见秦小龙不为所动,就说:“我真的没骗你,你吃了就知道了,要是不好吃,你立马把我杀了行不行?”

秦小龙半信半疑地接过黄瓜,只感觉那黄瓜就像冰一样,甚至还散发出一丝寒气。

然后,他慢慢地咬了一口。

嚼第一下的时候,他只感觉满口冰凉,如同喝了一口寒冬的冰水。

第二下的感觉则是非常脆,一口下去,卡察一声,如同嚼冰。

当他嚼第三下的时候,一股黄瓜特有的清甜气息伴随着一阵冰爽,瞬间在他口中化开了。

他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这个黄瓜……怎么感觉……”他一时找不到可以形容这种感觉的词语。

丁青替他说了出来:“非常特别对吧?跟平时黄瓜的味道不一样对不对?”

秦小龙看着手中的黄瓜,说:“没错,真的不一样。”他把目光转向丁青,“怎么会这样?”

丁青见秦小龙已经开始相信了,于是又有了底气,说:“我都说了,这是雨师降下的祥瑞,你还不信。”

“可是,这些蔬菜全都坏了……”

“谁跟你说坏了?”丁青反问道,“坏了,就意味着不能吃。但是你看现在,这园子里的菜,虽然被雹子打了,卖相确实差了点,但哪一样不能吃?而且你刚才也亲自尝了,味道是不是比平时吃的更好?所以,能吃的东西,还能说是坏了吗?”

秦小龙被丁青绕来绕去,也开始有点湖涂了。

他盯着手里的黄瓜,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这些菜都是进贡给皇上的,要是让皇上知道这些东西被打成这样——”

丁青听了都替秦小龙着急起来,“哎呀,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曾!”

秦小龙顿时怒了,拔刀相向。

丁青急忙伸出双手制止道:“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但你也没必要动不动就拔刀吧,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秦小龙哼了一声,收回了刀。

“第一,这些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雨师降下的祥瑞,你没意见吧?”

秦小龙没有表态。

“这第二呢,我问你,皇上吃蔬菜,会在意上桌上的蔬菜长什么样吗?”

“这个……倒是不会。”

“那不就得了!”丁青趁热打铁,“皇上只会在意蔬菜的味道,对不对?只要蔬菜好吃,那就没有问题!”

秦小龙听完沉默了,他似乎也开始认同这个观点了。

但秦小龙毕竟是黄帝身边的人,脑筋不会如此简单。

他的语气又突然转变成了冰冷,如同地上的冰雹,散发着寒气:“你跟我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该不会是为了活命,临时想出来的花招吧?”

丁青羊装冤枉,哭丧着说:“大人呐,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你要是觉得我在耍花招,现在完全可以杀了我,我丁青毫无怨言!”

说完,他的话锋也突然一转,“但是杀了我,恐怕也会牵连到大人呢?”

秦小龙嗤笑一声,“菜是你们两个看管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菜是我们看管的没错,却是被雨师降下的雹子打成这样的,如果这样我们都难逃罪责,那么大人作为押运蔬菜的人,是否,也难脱干系呢?”

“曾!”

秦小龙顿时暴怒,再次拔刀架在了丁青脖子上。

“你在威胁我?!”

这一次,丁青的反应很平静,“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你不信,那就动手吧!”说完,他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秦小龙愤怒地看着丁青,却迟迟没有动手。

丁青已经大概猜到:秦小龙此时的内心应该是凌乱的。

过了一会儿,秦小龙收回了刀。

丁青睁开眼睛,发现秦小龙脸色铁青。

他尝试着问道:“大人,那么——”

“就照你说的做吧,我限你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把中午的蔬菜准备好。皇上今天中午要吃白菜和黄瓜。”

丁青得到了秦小龙的应允,内心一阵狂喜,急忙应承道:“好嘞,我这就去!”

秦小龙没好气地看了丁青一眼,便带着四个军士离开了菜地。

丁青急忙跑到王富贵边上,把他扶起来,安慰道:“老王,咱们没事了。”

“没事了?”王富贵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产生了怀疑,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丁青说:“现在,你赶紧去拿两个装菜的竹篮子过来。另外,再从褥子里拆些棉絮,多拆一点拿过来,我在这里挑选要送往皇宫的蔬菜。”

王富贵迷迷湖湖地问:“你拿棉絮做什么?”

丁青催促道:“我自有妙用,你再不去,咱俩就真的要杀头了!”

“哦哦哦,我这就去!”王富贵急忙颤颤巍巍地往菜园旁边的小屋方向走。

他走路还不太稳,差点摔倒,还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丁青,前些日子还笨手笨脚的,跟个傻子一样,今天怎么突然就变了?”

很快,丁青和王富贵就把蔬菜准备好了。

他们一人提着一个竹篮子,来到了农桑园大门外。

秦小龙正在运菜车前等候,见他们提着两个竹篮,而且竹篮内壁和面上都被白色的棉絮捂得严严实实的,他不禁感到奇怪。

“这是什么?”

“菜啊。”丁青说,“一筐是白菜,一筐是黄瓜。”

秦小龙更加不解,“为何要用棉絮盖起来?”

他揭开一个竹篮上的棉絮,发现里面除了黄瓜,还掺了很多冰雹。

他质问丁青:“你怎么把雹子也放进去了?”

丁青放下竹篮,走到一边,对秦小龙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过去。

秦小龙见丁青神神秘秘的,虽然心里很不耐烦,但还是过去了。

丁青贴着秦小龙的耳朵小声说了起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挺长时间。

最后,秦小龙站直了身体,半信半疑地看着丁青。

丁青嘱咐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每件事情应该怎么做,也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搞错了,不然咱们俩都得掉脑袋!你和我,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一定要——”

“曾!”

秦小龙再次拔刀。

丁青这次的反应很快,急忙跳到一米开外。

秦小龙瞪着丁青,“谁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丁青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我说错了行吧,你赶紧送菜去吧,别耽误皇上吃饭了。记住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啊,切记!切记!”

秦小龙也白了丁青一眼,然后转身对军士和运菜的人说:“走!”

他骑马走在队伍前面,然后对身后的几个人说:“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管好你们的嘴。要是谁走漏了消息,我们所有人都逃脱不了干系,要株连九族的,知道吗?”

那些人听了当然非常害怕,急忙说:“知道了,大人!”

目送秦小龙他们走远之后,王富贵来到丁青身边,问:“丁青,你刚才和秦大人说什么了?”

丁青说:“我跟他说的,是决定我们生死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会掉脑袋?”

“掉不掉脑袋,还得看他配不配合,我觉得他会照我说的去做的。”

“你就这么肯定?”

丁青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因为,他现在已经和我们绑在一起了。”

说完他还忍不住夸了自己一句,“我真是太机智了。”

王富贵没听懂丁青的话,也没有心思去揣摩。他刚从鬼门关回来,现在又还不能确定以后的生死,愁容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丁青站了一会儿,看着蔚蓝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王富贵:“老王,菜园里是不是有个大地窖?”

“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走,跟我来!”

“干什么去啊?”

“决定掉不掉脑袋的事,还不赶紧的!”

看着快步走向菜园的丁青,王富贵忍不住抱怨道:“动不动就要掉脑袋,这菜我是不敢再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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