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自古三甲及第后，都要来拜谢圣恩。
宋景时跪在大殿内，身后是林清尘和另一位姓张的公子。
皇上满意地看着选出来的三甲，缓缓开口。
“三位文采出众，三甲是当之无愧。如若只派往某个州府，实属大才小用，可如今朝中没有空闲职位，你们可自己选择，是归乡等候任令，还是先去州府磨砺啊？”
宋景时毫无犹豫：“臣愿回家等候。”
林清尘虽然很想立刻上任，可一方州府，始终没有天子脚下的京官，来得有前途。
他迅速决定紧跟宋景时的脚步，这个人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决定。
只有第二名榜眼似乎对留京无意，放了离乡不远的外任，任了知州。
宋景时等人谢恩离开，正要下台阶，大太监叫住了宋景时。
“状元郎留步，皇上有话要问。”
林清尘迅速看了一眼他，撇了撇嘴，想来是太子举荐。
他冷哼一声，先行下了台阶，向宫外走去。宋景时重新回到了御书房。
刚才还一脸和蔼的皇帝，此刻双眼犀利，紧紧盯着他。
“太子说你曾在花州府瞧见了老九，身边似有军士。”
宋景时颔首，“我向太子描述过那人长相，太子断定那人就是九王。”
皇帝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他虽是朕的儿子，可天下也是朕的子民。太子是储君，朝纲乱，则社稷不稳。太子赞你文武双全，甚是推崇。”
宋景时低头不语，这话他不敢接。
“你看看吧，太子十日之前就已离开，这是他今早传回的消息。”
宋景时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折子翻开，一直平静无波的面容瞬间惊慌一片。
“九王起兵了！”
………………
林然这段时间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每次出门，总觉得身后有尾巴。
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可不管是阿让紧跟在她身后，还是在暗处悄悄观察，都一无所获。
这天，她刚从药铺查过账本和新进的药材，带着珍珠准备进门。
跨过门槛时无意间一瞥，宋府大门右下角的一个小小图桉，引起了林然的注意。
她从门内退出来，走到那个图桉前，蹲下仔细观察着。
那是一个小小的，类似一只鸟的图形，她用手蹭了蹭。
将染黑了的指腹放在鼻间闻了闻，像是墨汁。
“少奶奶，怎么了？谁这么缺德，在别人大门上乱画。”
珍珠气鼓鼓得拿着帕子，使劲蹭着那鸟样图桉。
林然突然心头一凛，想起前世的新闻，她迅速站起来。
“珍珠，快去找阿让，就说事情紧急，直接带来正院。”
张久让跟着珍珠步履匆匆地踏进宋府，他从没见过少奶奶这么着急过，可见事情趋势紧急。
正屋内，宋家三房都在，宋老爷低着头，彷佛在思考着什么。
“爹。”林然急切地道，“这定然是贼人踩点的标记。最早今晚，最迟这两三天，必然会有贼人上门。”
宋夫人看了一眼迈进来的张久让，皱了皱眉。
顾氏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开口，又看了一眼自己男人，才缓缓开口。
“阿时媳妇，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门上指不定是哪个淘气小童乱涂乱画的，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林然不理她，只看着宋老爷，等着他拿主意。
顾氏见林然直接忽略她，怒火攻心，转眼看到在她身后默默站着的张久让，唇角一勾。
“阿时媳妇，我知道阿时不在家，你一个妇道人家没有主心骨。可你也不能任由一个外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嗯？林然看了她一眼，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张久让。
真垃圾，搞不过别人，就拿人清白造谣。
“这关阿让什么事？”林然怒视着她，“此事关乎整个宋府安危，绝非儿戏。你若想死大可不必开口，提阿让是什么意思？”
宋二老爷一拍桌子，难得地开了口：“阿时媳妇，你是什么态度？你二婶只是怕你跟外男走得太近，让人家看阿时笑话。”
“所思即所见，你心中龌龊，自然看谁都有事。”
“大嫂！”宋楚言看着自己爹娘被气的直抚胸口，忍不住愤怒开口，“自从大哥离家，你天天与这姓张的鬼混在一起，你不知道家里的下人都是怎么议论的。”
三房的白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敢开口。
她身后的宋子烨看林然气的不轻，刚想落井下石几句，宋语嫣就拽住了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
她现在算是看清楚了，二房才是扮猪吃老虎的，一肚子坏水，指着他们三房冲锋陷阵。
“哼。”张久让一声冷哼，让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宋楚言鄙夷地看着他：“你哼什么，你败坏我宋家家风，你……”
“我哼你们这群人眼界狭隘，今天若不是少奶奶心思缜密及时发现，今夜宋府必将血流成河。”
张久让目光扫过众人，又对着林然说道。
“少奶奶，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看见那个标记了，我曾经在武馆听人说过，天阳县一带，一直存在一种组织，他们非我朝子民，也非南境子民，平时净干些杀人结社的勾当，他们分工明确，踩点，行动，善后，体系相当完善。”
“他们的接头图桉便是无脚鸟，据说无脚鸟从不停歇，落地就是死亡，这些人如无根浮萍，为所欲为。”
正屋内的人脸色均是一变，连林然脸色都白了几分。
“张少侠，当真如此我们应该怎么办？”宋老爷抓住太师椅的手背青筋泛起。
“现在他们已经盯上宋府了，现在全家出逃怕是不现实。妇孺躲起来吧。我去衙门找师兄，再把武馆的人叫来，这几天守在宋府。”
“爹，宋府之中可有藏身之地。”林然看着宋老爷。
“有，后院有一个地下仓库，你们妇人就先躲在那里吧。”宋老爷也快速镇定下来，给众人分配着。
林然看着门外的天空，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作者题外话】：宝们，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