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刚从舞台上走下来，这边李明溪就对他招了招手。
“李编，怎么了？”
“哼哼，这一次省剧院的节目跟我们差不多，但是有一段长寄语。”
李明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路与一惊。
“长寄语？难倒不怕拖垮剧情吗？”
“嘿嘿嘿，我就要看看到底是怎样一段长寄语，待会要是真的一般般，你去找事务人员，把我们的节目安排在省话剧院的前头”
李明溪这个时候暴露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路与一愣脸色有些为难。
“额....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听我的！”
李明溪瞪了路与一眼，随即命令道。
路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这边李明溪虽然一边在跟演员们交代刚才的一些问题，但是眼神却留意着舞台上的动作。
幕后，朱泉江拉着楼玉术。
“昨天刘改革他们几个的寄语你还有印象没有？”
楼玉术眉头一皱，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两外一个的没什么印象，但是刘编的台词我看过记得一星半点的”
“行，待会你在最后长寄语的时候，不要说原本的台词，就说你记得的小刘写的那段寄语，明白了吗？”
朱泉江叮嘱道。
楼玉术有些不解，不知道朱泉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神看向朱泉江旁边的付光。
付光双手一摊，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楼玉术有些纠结的点了点头。
“行”
朱泉江笑了笑，拉着付光下了舞台来到台前。
来到舞台下朱泉江指导舞台的演员开始走位，说了几个重要剧情的点位之后，便开始从头到尾的彩排。
李明溪在舞台下看着整个节目的表演。
“一般般嘛，剧情跟我们差不多，但是没有我们的有心意，就看后面的长寄语能不能拉起来了”
等到整个节目演完的时候，李明溪笑了笑，对路与说道。
“这个长寄语一般般，不过你学妹今天怎么回事，所有的表演完全不在状态？”
“我不知道，不过在学校的时候，她的成绩还不错的”
路与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
舞台上楼玉术的表演跟他之前认识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不止是李明溪，舞台上的演员和舞台下的朱泉江都发现了楼玉术的不对劲。
等到节目表演完，楼玉术一走下来就对朱泉江和去而复返的刘导演说道。
“朱编，刘导不好意思，我....状态不好”
“没事，不过你下午联排的时候最好调整过来，不然明天下午正式演出，不但不长脸反而是丢脸”
朱泉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刘导演有些生气的说道。
之前看着楼玉术的状态挺好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旁的朱泉江用手肘碰了碰付光。
“你惹出来的事情，你去解决”
付光瞪大了眼睛？
我？
“对啊，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给她上了一课，她也不会这样”
朱泉江丢了一句话就走开了。
等到朱泉江和刘导演走开了之后，付光发现楼玉术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都是你，昨天跟我说那番话”
“哎哎哎，你自己说可以接受建议，我才说的哈”
付光摆了摆手，撇清关系。
楼玉术叹了口气，在一旁的座位前坐下。
付光见状也挨着坐下。
“哎，你昨天到底怎么了？”
“一开始对于你的方法我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在下班的路上转念一想，事实也无妨，所以我找了我几个教师朋友聊了聊天，结果发现的教师生涯跟我以为的真的不一样，今天在舞台上，我也是很纠结，我不知道是表演我朋友们所说的教师状态还是之前在学校那种”
楼玉术双手捧着脸蛋，显得很苦恼。
付光小心翼翼的说道。
“既然发现真实的教师生活跟你想象的不一样，那为什么不试着演一演呢？”
“你不知道，我们是话剧演员跟影视剧演员不一样的，我们面对面观众，没有镜头那种放大表情的功能，要是我们的五官不夸张，不放大，观众离我们这么远是感受不到我们的表演的”
楼玉术有气无力的反驳道。
对此，付光明白了，起身拉了拉楼玉术。
“跟我走”
“去哪？”
楼玉术抬起头，看着付光有些不理解。
“跟我走就对了，你不是纠结吗？我帮你把纠结解了”
付光看着楼玉术说道。
楼玉术看了一眼朱泉江和刘导演，发现他们正在给演员们复盘刚才的表演问题，完全没有在关注她这边，严院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叹了口气，起身对付光说道。
“我跟你说啊，时间不多，在外面停留不能超过三十分钟啊”
“放心，五分钟就可以了”
付光笑了笑。
朱泉江抬头看见付光带着有气无力的楼玉术朝外面走去，扭头对刘导演说了一句之后，跟了上去。
走出洪山礼堂，外面是车水马龙，来人来往的自行车，偶尔穿插过去几辆桑塔纳，显得极为热闹。
付光站在门口，指着街对面的一对年轻男女说道。
“他们？他们在干嘛，是什么身份”
“嗯....好像是情侣”
楼玉术撇了一眼说道。
付光继续追问。
“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女生靠着男生的手，说几句话就低头害羞，一般的兄妹和朋友不会这样”
楼玉术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说道。
付光点了点，表示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又指着街对面两人说道。
“那个，那一对是什么身份？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到底要干嘛？”
楼玉术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把她叫出来就是玩“猜猜猜”的游戏吗？
又不是正大综艺。
“你先说吧”
付光像是哄着小女孩一样哄着楼玉术。
楼玉术看了一眼。
“像是母子，因为那个年长的在质问旁边的男孩，亲戚一般不会这么当街骂你吧”
“说的很好，那么从这里到街对面的距离有多远？”
楼玉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付光，粗略算到。
“差不多十几米吧”
“不错，隔着几十米你能够猜到街道对面人的身份和动作，而在剧场里面离舞台最近的观众席，去掉乐池的话，也就一米，整个剧院纵深也不会超过二十米，你在这里能够看到对面两人的身份，在剧院里面，难倒没有信心让观众看清楚你在做什么？你的身份是什么？表演除了表情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那就是动作！大动作和小动作！”
“你为什么知道刚才是情侣，因为女孩的小动作很羞涩，像极了情侣，你为什么知道是母子，因为妈妈的动作很严厉，你也看不清表情，剧院里面观众也感受不到你的微表情，但是可以看到你的微动作，你要记住肢体就是我们的第二张脸！你不要光顾及脸上的表情有没有夸张化，你的手呢，你的一个转身呢，一个抬头，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啊”
“舞剧为什么能够看懂剧情，你还有台词，他们连台词都没有，就是舞蹈演员的肢体动作代表了他们的情绪，你为什么不能够利用起来？身体语言和表情语言一样重要”
付光瞪着大眼睛看着楼玉术。
看着楼玉术的表情从疑惑到豁然开朗再到目瞪口呆。
“肢体就是我们的第二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