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放我走了？"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黑色轿车，泽井心里满是疑问。
不过真要论罪的话，自己算是在协警办事，那架直升机也不是自己打落的，罪过应该算到那个长着翅膀的女人身上。
至于制造的混乱，那时候在塔顶，也没影响到塔下的人啊？也没有钢筋水泥落下去，能有什么混乱？而且看这帮比警署地位还高的人都把自己放了，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看着红色的车尾灯消失在黑夜里，泽井没有继续傻站着，走到门口，插入钥匙，转动，但门没锁，之前的两步算是白做了，他抓着门把，心里带着一丝期望。
但当他打开门后，房子里连一点光亮也没有，如果有人在的话，再不济也能看到走廊尽头电视机的亮光才是。
很明显，家里没人。
"我回来了。"
对着没人的屋子，泽井习惯地喊了一句，然后踢了踢脚边的垃圾袋子，给门腾出一点空间，才把门给关上。
"啪嗒"
刺眼的白光照亮了狭长的走廊，泽井低头着头，像是在找着什么，脚还不断拨弄着周围的垃圾袋，而垃圾袋的酸臭味则是被他无视了。
少顷，他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随即转过身，看着那张不知道多少天前就贴上去的纸条。
"饭菜在冰箱里，有时间的话不要用微波炉，自己炒一下就可以吃了，饭你只要把电插上煮半个小时就好了，药在柜橱里，记得吃。
我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哥哥留"
泽井叹了口气，把纸摘了下来。
像是不甘心一样，他又把鞋柜检查了一遍。
好吧，真的不在家。
他走到客厅，打开灯。
客厅也是一团糟，暖炉桌上全是垃圾，吃完的空杯面，杂志，漫画，纸巾，果壳等，要多乱有多乱，而暖炉桌翘起的被子也像个黑窟窿一样，这里就像是挖好了坑准备往里面塞垃圾的垃圾场。
阴冷，还散发着一股略带潮湿的恶臭。
才出去几天家里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可能正是因为家里变成这样了，待不下去才出去的吧。
泽井变相的安慰着自己，而不是去接受那家伙又跑出去鬼混了的事实。
他从暖炉桌里摸索出一根数据线来，又挪开房间角落的两袋垃圾，把翻盖式手机放在那里充电，然后把外套脱了挂在墙上，开始收拾起了屋子。
泽井最初的计划是出来了之后就去追那个长了翅膀的女人的，但在来的路上他问了开车的司机，那个司机应该不是普通人，知道的还挺多，或许是有心要拉拢自己，问什么答什么。
从司机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有几支实力不错的小队在抓捕那个女人，有了消息会立刻通知自己。
要说自己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执念的话，纯属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黑裙女人把她变成兽人的那一幕。
黑裙女人的手法和自己当时刚刚获得没多久的能力很像，金银色的光中有水声流过，那是时间之河的流动。
那个运动服女人因为她那一弄，从弱不禁风的眼镜女变成了能飞的"天使"。
那一幕让他心动，他想找到那个黑裙女人，问她怎么做到的，或许，或许自己弟弟就有救了也说不定......
可他找不到那个女人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以在他知道了那件杀人案的凶手是那个进化了的眼镜女时才会向警署里的人申请协警，甚至不惜暴露自己非人的能力。
而现在，离开家好几天了，等把垃圾收拾干净后再去事务所看看，没准凉太有去找过自己，然后再去酒吧和游戏厅找找看。
当他把第七袋垃圾放到门口时，门外传来了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声音由远到近。
"那小屁孩家里的房子还挺大的嘛！就算不是市中心，这样的房子也要一千多万吧？果然是个***家的少爷，出手那么阔绰也能理解了！"
"阔绰？哈哈，是挺阔绰的，钱都输光了，十几万呢。"
接着是脚步声。
"啊嘞？这房子里面怎么还开着灯？忘关了？"
"可能是吧，总不可能有人在里面。那家伙说了他家没人的。"
说完，说话的男人还敲了敲门，然后大喊了一句，
"喂！里面有人吗！喂！"
泽井把手里的垃圾放下，尽量不发出声音，一步步地向后走。
"看吧，没人。"
"你这样就算有人也不敢应的吧？我说。"
嘴上是这么说，但之后就传来了门把扭动的声音。
随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真的没锁诶！"
"切，他要敢骗我们就回去把他揍一顿！不然直接把门踹开也一样，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居民。"
"不亏是三浦君，性格还是这么暴躁，也难怪他们都说你人狠了。"
"少说废话，快点开门！拿完钱我们就走了！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有股臭味儿。"
门被彻底打开，堆积在门口的垃圾因为新添加的几袋而从玄关处滚了出去，垃圾从没绑好的垃圾袋里撒了出去，不明的褐色液体也流了一地。
"什么东西这么臭！"
"这是什么啊！"
两人一人发出一声满是嫌弃的惊叹，甩开抓着把手的手就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而随着门被打开，屋子里走廊的灯光也照射了出去，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梯形光影。
其中一个穿着黄色外套的人捂着鼻子往屋子里面瞄了两眼，
"没人没人。"
站在他后面的衬衫男推了他两下，催促道，
"那你快点进去把钱拿了，然后我们就走。本来还想看看这房子有什么能吃的没，没想到这里这么多垃圾！那家伙真邋遢，还是等钱到手了去便利店买便当好了。"
黄衣服正在挑落脚点进去，听到身后那人的话有些诧异，
"怎么不去餐馆吃饭？"
"现在这个时间点也没多少餐厅开着了。"衬衫男抬头看了眼星空，
"或许会有拉面店开着，总之你快进去，我不想在这里多待了，味道真难闻！"
"知道了知道了。"
黄衣服捂着嘴巴走了进去，边走还不忘抱怨这呛人的味道，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在这种臭气熏天的房子里待下去的。
客厅他只是草草扫了一眼，对于满是垃圾的客厅就没有过多停留，而是按照那人的话直接来到一楼最里面的卧室，开始翻找着抽屉还有柜子。
对于专心在找东西的他来说，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他走过客厅后，一个拿着棒球棍的男人跟着他来到了卧室。
泽井高高举起手里的棍子，
砸了下去。
类似西瓜炸裂的声音没有出现，而是很结实的撞击声。
虽然只是实习法医，但泽井对打哪儿能让人陷入昏迷却不至死还是清楚的。
......
门外，衬衫男正靠着围墙在抽烟。
烟头的火星在黑夜里呼明呼暗。
街上的路灯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闪个不停。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将最后一口抽完，把烟头扔到了脚下，用脚尖反复碾压。
他这么做的原因不是出于公德心，而是看着烟头在自己脚下熄灭很有快感，就像把一个生命踩在脚下直至其丧命一样。
"谷口那家伙怎么还没有出来？"
衬衫男又咬了一根烟出来，一边摸打火机一边碎碎念着。
......
泽井找了根绳子，把谷口的手给绑住，但做完这些之后他就醒悟过来。
金银色的光覆盖住了他的眼睛，随即，他丢下要绑腿的绳子，直接走出了房间。
而谷口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如果你把手放在他鼻子下面或者耳朵贴着他胸口，亦或是摸摸他的颈动脉，你会发现这三处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死人一样。
泽井来到门口，他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走路声，因为他相信门口那个不会认为这脚步声不是他同伴的，这从他们大大咧咧的私闯民宅就可以看出，这是两个没有头脑的家伙。
站在外面的衬衫男，也就是三浦，听到脚步声之后还在打火，可能是因为没油了，怎么点也点不着。
他转过身，扬了扬手里的烟，对着来人说道，
"喂，谷口，我的打火机好像没油了，把你的借我用一下。
哦，谢了。"
来人递给他一个打火机，三浦眼睛眯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接过打火机就把烟给点上了，
抽了口烟，感受着烟侵入自己的肺，然后三浦把烟吹到了来人脸上，接着就是一脚踢了上去。
但还没有碰到泽井，他就停在了半空。
泽井缓缓抬起头，一双金银色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他把两人丢在两张椅子上。
打了个响指，
两人就先后醒来。
谷口率先开口道，
"啊嘞？这房子......"
可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不在门口，而是在房子里面，面前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你是谁啊！居然......"
三浦也醒来了，他和谷口同样在试着活动身体，但却动弹不得。
不是那种被绑住而导致的动弹不得，而是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脖子以下的身体。
"你对我做了什么？！"三浦惊呼道。
"没什么，就是要问你们两个几个问题。怕你们乱动而做了点手脚罢了。"
泽井正磨砂着手里的那把小刀，
"老实回答，不然就把这个**你们的肉里。"
三浦和谷口连忙点着头，失去身体掌控权的恐惧让他们没有能力去思考别的，如果不是现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谷口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