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尹莎贝拉和尹森的疑问，莫林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通过对法印和源法者的了解，我现在高度怀疑，每个学派都有自己对应的位面世界，也就是所谓的领域。而这些位面世界，很可能由高维宇宙的物质和能量组成。”
尹莎贝拉提出了一种类比：“你的意思是说，高维宇宙还可以分为区域，或者……更多‘层级’？每个区域或‘层级’对应一个位面？”
这与三维宇宙的结构大不相同。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莫林仔细想了想，“但我觉得，它们其实更像是高维宇宙中的‘天体’。就像我们宇宙中的星体一样，恒星、星云、岩石行星、气态巨星，有着截然不同的特质。
“高维能量和物质不同于通常意义上的‘能量’、‘物质’，为了作出区分，我暂且称其为‘源能’和‘源质’。”
“先假设它们存在，这没问题。”尹森点点头，示意自己能跟上。
“对，先假设假设它们存在。”莫林继续：“作为三维生物，我们无法直接理解或感知源质及源能，它们必须经过一定程度的‘加工’，之后才成为能被人类所掌握和理解的事物。
“但即便如此，也只有少数人类能通过特殊感官感知到‘加工’后的源能和源质，这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施法天赋’。
“而这被‘加工’过的源质和源能，也就成为了构建学派位面的基本材料。”
“可是……是谁完成了转化呢？”尹莎贝拉提出了新的问题。
“我还不能确定。”莫林答道，“但这或许与各学派的圣殿有关。更大胆些猜测的话，各个学派圣殿的建造方式和作用机理，决定了源法者会在何种情况下走向疯狂和堕落。但源能和源质的本质只是能量和物质而已，没有思想，更无关善恶。
“如果这一猜想属实的话，那很明显，源能就表现为各个学派所专精的法术能量，我现在能做出确认的到的有因果、数理、想象、梦境，实际种类数理很可能远多于此。
“源能可以被施法者据为己有，通过精神和思维转变为各种法术效果，维持这一过程的能力，直观表现出来就是法力。”
“原来如此，听上去确实见解且合理……可是，恕我直言，”尹森摊了摊手，没有一味恭维室友，“就算能证实这些，跟我们的施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就大了。”莫林含笑道，“如果所有类型的法术能量，向上都可能朔源到同一种‘源能’，那从哲学的角度来讲，它们必然存在着相互转化的途径。那些位面世界也是一样的道理。”
而人类的全部技术史，简单概括下来，就是不断进行物质和能量转化的过程。
从最早的生火烤肉、冶炼青铜，一直到当代的石油化工、煤炭发电，无一不是如此。
“先前在学术分享会上，施密特夫人指出我无法证明法术万能，当时我只是指出了她的浅、无知和傲慢，并没有从事实或哲思的角度提出足够有力的反驳。
“但现在，我知道她那些支持者们完完全全的错了。也许法印的数量是有限的，学派的数量也是有限的，但只要不同属性的源能和源质间存在转化关系，有限的法印就可以组合出无限的知识，无限的法术，展现出无穷的潜力。”
说白了，现实位面的物质宇宙，也只是由数理十分有限的基本粒子所构成。
包括后世多姿多彩的互联网世界，本质上也只是奔行在电路中的电流。
“所以你在深蓝大厅里让她当众出丑还不够……”尹森心生感慨，“你还要彻底驳倒施密特夫人，证明她根本无法适应法力潮涌之后的时代，彻底结束她的学术生涯？这会让很多人不爽的啊……”
一群无可救药的老顽固爽不爽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林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么记仇，而且也不认为施密特夫人具备这个资格，倘若我真的将这些猜想整理并发表，那也一定不是针对谁，只是探讨知识和真理而已。”
“那你现在已经取得证据了吗？”尹莎贝拉在一旁问道，“我觉得还是不要只有猜想比较好，尽管听上去非常合理。”
“当然不能那样。其实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依靠我目前掌握的几个转化法印，已经能将‘深海’领域的思维能量转化为‘至高权座’领域的数理波动，接着转化为‘因果之树’领域的元素，最后以现实世界中光能的形式表现出来。”
这……尹森听得皱眉，抓了抓后脑：“我还是不太理解，莫林，直接动动脑子施展‘光’法印，不就能得到完全一样的结果吗？为什么要做那么复杂的转化？”
莫林摆了摆手：“当然不一样。呃，这件事我很难讲明白，你只要亲自试一下就能明白了，在某些特定领域，转化源能的施法效果和效率完全不同。”
亲自试一下……我倒是也想啊……尹森嘴角轻微抽动。
“其实就像燃烧煤炭，”尹莎贝拉代替莫林解释道，“这虽然会释放大量热能，但只是就地燃烧的话，能量很难输送到远方。
“相比之下，煤炭发出的电能可以通过导线便利地进行传送，只不过，这需要先花些力气建造发电和配电设备，完成能量的转化。”
“嗯，艾斯缇教授的比喻很生动！”莫林欠身以示感谢，“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在转化的过程汇总，源能的某些属性受到了限制，另外一些属性则得到强化。”
尹森摸着下巴砸吧了下嘴：“我大致能理解一些了，只要能摸清每种源能的优势、劣势和特性，法术的潜力，就远远不知‘把不同法印’组合起来那么简单。所以每个学派下都至少存在一个源能转化法印？”
“不仅如此。我目前的倾向于认为，每个学派都至少存在一个源能转化法印，一个源能释放法印，一个源质释放法印，一个感知法印，以及一个可以进入自身学派纹面的门钥法印。
“这其实学派之外的另一种进行法印分类的方式，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把所有法印排成一张类似元素周期表的表格。”
尹森刚想再提问，耳畔响起了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
阿尔弗雷德小跑了过来。
“有进展了！”
这个时间点白金的学生都在听讲座，图书馆里几乎没人，大声喧哗不再是有违贵族礼仪的低素质行为。
“这几天通过一起听讲座，我认识了几个疑似黑市组织成员的家伙。在表明贵族及凛冬校长孙子的身份，并且暗示有一批‘货物’急需出手后，对方给了我一个地址。”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绿龙街113号，20日凌晨3点，霍特酒馆后门，匿名参加”。
“几个隐秘组织已经在那边秘密接头好几年了，他们时常交易知识和本地情报，最近的一场就在今晚。”
莫林和尹莎贝拉对视了一眼。
那里或许能打听到塞缪尔的下落，顺便进行一波法印教材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