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伤的？是谁伤的你？”芮婕蹲下，抓住男人的胳膊，“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蓝奕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药品，在女孩儿的搀扶下站起来，“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
“你看看你现在都什么样子了？”芮婕拉住他，“必须去医院！”
“我去不了，也不能去……”
“为什么？”芮婕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警察正在调查有关萧君宇的事，我现在不能……”蓝奕解释道。
“……”女孩儿沉默着，片刻后，拿过男人手中的药品，“那让我帮你吧。”
芮婕把药拿出来放在一旁洗手台上，接着便缓缓掀起男人的T恤。
他腰间缠着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泛出大片的红色。
“这是怎么伤的？”女孩儿蹙眉问道。
“不小心被划了一下。”男人无所谓道。
但他苍白的脸色却告诉芮婕，他并没有那么轻松。
女孩儿指尖微微颤抖，动作轻柔，慢慢拆下绷带。
接着便拿过酒精消毒，声音哽咽，“可能有点疼，你……你忍着点……”
“我可不像你。”男人幽幽说了一句。
女孩儿怔了一下，回想起蓝奕第一次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也说过一句‘忍着点’。
同样的话，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
转眼间，便物是人非。
芮婕没有反驳他，格外小心地帮他处理着伤口。
包扎好腹部的伤，芮婕指了指他的肩膀，“这里。”
她记得前两天蓝奕放她走的时候，肩膀上中了一枪。
“不用了，我已经……”
“听话。”芮婕认真严肃地盯着他。
蓝奕有种被当作小孩子的感觉，但最后还是乖乖地脱掉上衣。
那副乖巧安静的模样让芮婕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还要再劝说一番。
“这……”芮婕看到那伤时，心里不由得一阵刺痛，“为什么这么严重？”
她瞧着那狰狞的伤口，甚至连拿酒精消毒的勇气都没有了。
“子弹留在里面，我总得取出来吧。”男人解释道。
“取出来……”芮婕眸中泛着不可置信，声音微微发颤，“你自己？你……你用什么取？你不疼……”
“刀啊。”蓝奕打断她，“还能用什么？”
“你是不是傻啊你？”芮婕的眼眶很快就蓄满了泪水，“你……”
“你真是气死我了！”女孩儿跺了跺脚，死死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又没有拿刀划你，你气什么？”男人不理解地看着女孩儿。
“你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芮婕小脸儿微红，愤愤地拿起酒精，不过最后还是放轻了动作。
“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芮婕一脸心疼，秀眉微皱，唇瓣抿得有些发白，看着面前男人少有的乖巧模样，又气又心疼。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能在外面乱跑，警察正在……”
“谁让你插话了？闭嘴！”女孩儿呵斥了一句，小模样透着几分奶凶。
“哦……”
芮婕抹了把泪，继续包扎伤口。
“你到底帮萧君宇干了多少坏事？”芮婕问道。
但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垂眸看着她。
“你哑巴啦？”女孩儿质问道。
蓝奕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后，伸手拿起旁边的手机。
“啧。”芮婕双手叉腰，准备发火。
刚说出一个字，男人便把手机举到了她面前。
手机备忘录上写了一句话：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
芮婕有些头疼，她夺过男人的手机，继续说：“那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哦。”蓝奕应了一声。
“说啊。”芮婕看着他。
“说什么？”
芮婕有些无语，“说你都跟着萧君宇都干了些什么啊。”
“哦。”蓝奕回应一声，走出浴室，“什么都干。”
“什么都干？”芮婕急忙跟上他，“比如呢？”
“你猜。”
女孩儿思考了一下，说：“打架斗殴？”
“昂。”
芮婕：“还有呢？吃喝嫖赌？”
“昂……哎，不是，没有嫖。”
芮婕：“……”
“那……杀人放火？”芮婕说出一个自认为最严重的词。
这一次，蓝奕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萧君宇的确没有让我做过这种事情。”
“确实有些奇怪。”芮婕若有所思道，“不过你应该也做了不少坏事，而且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坏人！”
蓝奕：“……”那你可真厉害。
接着，芮婕跑到他面前，抬头盯着他，眼眸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期待：“不然你去自首吧？整天躲躲藏藏的也不是事儿啊。”
蓝奕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芮婕。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女孩儿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蓝奕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
“你是不是有病？身上那么多伤还喝酒？”芮婕把酒夺过来，生气呵斥道。
“伤不在你身上，酒也不是你喝，你激动什么？”说完，蓝奕就要去抢。
“我——”芮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拿着酒跑开，“我、我这不是怕你死了，万一赖在我身上！”
但身后的人却并没有任何回应。
女孩儿好奇转身时发现，男人根本没理会她，再次打开了冰箱。
“蓝奕！”芮婕大叫一声，嗖地一下冲过去，从男人手臂下钻过去，重重地靠住冰箱门，指着男人，“不许喝！”
男人脸色依旧苍白，那双薄唇也没什么颜色，芮婕也是从心底里担心他会不会下一秒就直接过去了。
“走开。”男人冷漠地说了一句。
“我不走你又能怎样？”芮婕挺了挺胸膛，双手叉腰瞪着他。
“能怎样……”蓝奕重复了一遍，接着将手臂撑在女孩儿身侧，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你那会儿也说了，我是个坏人。”
看着突然靠过来的男人，芮婕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紧紧地贴在冰箱门上，故作镇定道：“你、你想干什么？”
“坏人，当然是要干坏事了。”蓝奕故意贴近她，在女孩儿耳边轻轻叹了口气。
芮婕身子一僵，伸手想要推他，却被抓住了手腕反剪在头顶。
“我给你买药，你怎么能……”女孩儿说着，眼珠转了转，抬膝朝着男人腿间踢去。
但她这些小动作早就被蓝奕看穿，他很轻松地扣住了女孩儿抬起的腿，整个人又往女孩儿身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