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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三天饿八顿!

经过了一夜的准备,谢山河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告辞唐重和凌飞。

先去洗了个澡,又拿唐重给的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起身奔着铁佛寺而去。

清晨时分,铁佛寺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人。

本身附近村庄镇店的老百姓就都知道这铁佛寺背后的勾当,县里想要上香拜佛的人们又起不来这么早,所以谢山河一路上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

半个时辰的路,他愣是走了两个时辰才到,从早上到中午,最后还是跟着一个想要去上香的施主才找到的铁佛寺。

一路上谢山河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那个施主闲聊,听得出来,这确实是一个好人,不知道铁佛寺背地里的名声。

还说铁佛寺在县里的善男信女们中很有名,说铁佛寺里面住的都是些得道的高僧。

总之把这铁佛寺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谢山河耳朵里面听着,心里头直冷笑。

心想这慧九老秃驴在这方面可真是下了不小的力气,这帮老百姓都叫他给骗成什么样子了。

但嘴上还得好声应和着:“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啊!你说的太对啦!”

那位施主也是被谢山河吹捧的心情十分舒畅,还说可惜自己没女儿,不然嫁给你也不是不行。

总之就这么一路来到了铁佛寺大门口,那位施主进去上香去了,谢山河背着个小包袱,冲着门口的和尚咧嘴一笑。

那和尚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双手合十念了一声:“弥陀佛,请问施主来此,可是想要上香求佛的么?”

谢山河嘿嘿一乐道:“非也,非也。小和尚,我麻烦你件事,你能不能去通知你们的方丈,就是法号慧九的那位大师。

你就告诉他,说故人之后求见便是。”

那小和尚上下打量了一番谢山河,而此时的谢山河也不似昨日那般,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

洗了个澡,换上身干净衣服的谢山河,瞧起来也是人模狗样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和尚最后是点点头道:“那行,那你在这儿等着吧,贫僧这就去禀报方丈。”

说着,这和尚一扭脸,就进到寺庙深处去了。

谢山河背着包袱,站在门口左等右等,等了好半天,那和尚才出来。

“施主,方丈请您进去说话。”

说完,他朝着谢山河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谢山河瞧出来这和尚的脸色有点难看,比起方才进去之前,那张脸多少带点不快。

因此谢山河心里头就琢磨开了,难不成是他进去禀报之后,被慧九老秃驴给骂了一顿么?

不应该呀,那慧九和尚有这么不近人情?

不过既然人家最后还是请了自己进去,谢山河自然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学着那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声谢,然后就跟在后头进去了。

一路穿堂过屋,走了半天,最后过了一处月亮门,眼前就是一座独栋小院。

那和尚领着谢山河进去,随后站在一间房的前面敲了敲,然后说道:“方丈,人带来了!”

“哦,请进吧。”

屋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那和尚便推开门,对谢山河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谢山河再度谢过,迈步走了进去。

他这刚一进去,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紧接着一个面相凶恶的大和尚猛地就用后背贴在门口,一副拦住谢山河去路的模样。

谢山河扭脸一看,心里头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刚冒出来这个想法,就觉得脑袋后面被人猛击了一下。

紧接着他双眼一黑,手往前伸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借下力,但却抓了个空。

然后谢山河便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屋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把他带到地牢里面去,之后老衲亲自审问他。”

“是。”

一个人声从旁答应一句,然后便走上来扛着谢山河离开了。

路过那面相凶恶的大和尚身边时,大和尚顺手就把谢山河背着的包袱扯了下来,然后往地上一抖落,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零碎。

大和尚伸脚划了几下,仔细辨认一番之后,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大和尚就啧了一声。

“方丈,这人带着的零碎,好像没什么可疑之处啊。”

他说没什么可疑之处,实际上这里面可疑的东西多了。

里头都是些行走江湖必备的物品,想什么线香,毒药,解毒药,蒙汗药,五花八门的东西应有尽有。

谢山河本就是走这歪门邪道的,这些东西他怎么可能落下。

而这个大和尚还有慧九方丈,他们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饼。

既然说是故人的弟子来访,那么身上会携带这些五花八门的零碎,自然也不可疑了。

慧九方丈看上去年纪不小,五官面相都皱皮了,光秃秃的脑壳子上还零落的分布着几块老年斑。

长相看着并不怎么讨喜,颇有种老奸巨猾的感觉。

脸上那个鹰钩鼻子最是惹眼。

听大和尚这么说,那慧九方丈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一绺白胡子,然后道:“这么说,他还真就是前来拜访老衲的?”

“嘿嘿,看着可像。”大和尚点点头:“而且小的前天也瞥见了那个人影,他没这么瘦,个头也得再高一截,应该不是这个人。”

“唔……好,我知道了,你把这收拾干净之后,就退下吧。”

“是!”

两人说完,大和尚就蹲下来开始收拾地面上他刚倒出来的零碎。

收拾干净之后大和尚退了出去,慧九方丈一个人坐在屋里也不知道再盘算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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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山河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双手都被铁链拷着,吊在了天花板上。

左脚上也拷着一条铁链,上面还拴着一个实心的铁球,根本就动不了。

关押他的地方看上去像是一个监牢,内部十分的阴冷,地面上有些草料。

谢山河眼尖,在地面上看到了一些早已经干掉的血迹,暗红色的。

谢山河心头就是咯噔一声,心想着完喽,我谢山河这次算是栽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慧九老秃驴警惕性竟然如此之高,二话不说就把我敲晕了关起来。

谢山河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漏了马脚,正在这时,他就听边上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喂……你……你醒了么?”

谢山河左看右看,没看见人。

他这牢房里除了正面有一扇门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墙壁,什么都看不到。

也就在左右两侧的墙壁上面,有个缝隙,可就算是这个缝隙,也是用木条嵌在上面,就跟牢房相似。

谢山河心里头暗琢磨,难不成这就是那些被拐走的姑娘们被关押的地方?

想到这儿,他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嘀咕什么呢!跟没跟你们说过不许讲话!

他奶奶滴,想挨打是不是?!”

说着就是一声皮鞭在空中爆响的动静。

谢山河闻听此言,就是想回应也不敢了。心里也确认了个八九不离十,可能在铁佛寺失踪的那些姑娘们,全都被关到了同样的牢房里面严加看管。

正在这时,谢山河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嘀咕什么,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也没听清楚。

忽然间牢房门口响起一阵动静,好像是拿钥匙开锁的声音。

谢山河听了赶紧闭上眼睛装死,紧接着脚步声就进到了牢房里面。

谢山河半眯着眼睛想要看看进来的是什么人,结果迎面就是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那真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啊,谢山河顿时睁开眼睛:“嗯!?嗯?!”

就这么挣扎了两下,活像是一个刚醒过来的人。

“呵呵,施主,你醒啦。”

谢山河装出一副被冷水泼醒的模样,心里却骂开了。

心说这帮秃驴真是没一块好饼,叫醒别人之前就不知道先拍拍脸么?

这大冷天的往人身上泼冷水,这还是人吗?这也太过分了!

心里头虽然骂的厉害,但是嘴上却不能说。毕竟小命在人家手里握着,一句话不妥当得罪了人家,最后掉脑袋的是自己啊。

想到这儿,谢山河便抬眼看着说话的那个老秃驴,看样子,他应该就是慧九方丈,没见人身上还披着袈裟呢么?

谢山河见他在,立刻就叫起了撞天屈:“慧九法师,您这是干什么呀!

我可从来没得罪过您,您因何如此对我?这要是叫我师父知道了,他肯定跟你没完!”

慧九方丈不气不恼,反而笑呵呵的问道:“哦?那,敢问你的师父是谁?”

“慧九法师,您真是贵人多忘事。

这些年发达了,再不像之前那个窘迫的时候了,就把我跟我师父都忘到脑后去了是吧?

行啊,您真行啊,做人做到您这份上,也算是够一说的了。”

慧九方丈一听,眉头就是一皱。

要按谢山河的说法,他那个师父还是自己没发达的时候认识的,而且那时候关系还挺密切。

慧九方丈沉吟着回忆过去的往事,忽然间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

莫非,你是那个小贼谢壁不成?你师父就是南宫赢,南宫老贼么?”

“嘿嘿,亏您还想得起来,您还真是有点良心。”

“唔……不对。”慧九方丈忽然间摇了摇头,谢山河心里就是一惊。

莫非叫这老秃驴看出什么来了?

正想着,慧九方丈突然间问道:“我要怎么确定你就是本人呢?这年头,冒名顶替者可有的是啊,你说你是南宫老贼的徒弟,你要怎么证明?”

谢山河心头这个气啊,心说好你个老秃驴,你不想认就说不想认的,何必还要弄这么一出?

不过谢山河也自有应对之策。

他说道:“慧九法师,既然你问到这儿了,那我也不是没有办法证明。

只不过我这双手都被铁链绑住,不太适合发挥,要不你把我这铁链子解下来,我给你露一手,你不就知道了么?”

“嗯,也是个办法,来人啊,去把他手上的铁链给去了。”

慧九方丈一吩咐,两边的两个和尚答应了一声,就上来给吊着谢山河双手的铁链都去掉了。

随后谢山河双手无力的垂下,搭在其中一个和尚的身上,一边笑,谢山河一遍说道:“多谢,多谢……”

那和尚没给谢山河好脸色,眉头一皱,就把谢山河推开了。

等到谢山河站在地上,慧九方丈才说道:“现在也把你给放下来了,你若是真的南宫老贼的徒弟,那就拿出点真本事,让老衲见识见识吧!”

“嘿嘿……”谢山河忽然间一笑,然后把手往前一伸。

五指张开,掌心里面赫然躺着几粒碎银子。

“喏,这下你总相信了吧,慧九法师。”

慧九方丈大吃一惊,忙问两边人:“把他关起来之前你们都搜身了?”

两边的和尚说搜了呀,都搜的干干净净的,连个线头都没放过。

“那他这手里的银子从哪儿来的?”

这时,那个被谢山河搭了下身子的和尚脸色一变,伸手一摸腰间,原本放着银子的地方竟是空空如也。

“哎呀!”

他大叫一声,急忙冲上前在谢山河手中夺回那原本属于他的碎银子。

“怎么样,慧九法师,这下你总相信了吧?”

谢山河洋洋得意的看着慧九方丈说道。

南宫赢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在慧九方丈的眼里,他从来不会失误。

说去偷东西,就一定能把这东西偷到手里,可以说那技术绝对是一流的。

现在他又在谢山河身上看到了跟南宫赢类似的风采,连他都没注意到,谢山河就把人家身上的碎银子给顺走了。

慧九方丈顿时就相信了谢山河的话,觉得除了南宫赢的亲传大弟子之外,应该也没有别人能有这种本事了。

“哎呀!原来是我南宫贤弟的徒弟!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来!快给我贤侄解开脚铐!”

慧九方丈大手一挥,便有个和尚上前解开谢山河

的脚铐。

谢山河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心里头把这慧九和尚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慧九法师,您这也太过分了点吧?我这千里万里不辞辛苦的过来,结果还没等见面您就给我来了这么一份大礼,我多少是有点无福消受啊。”

慧九方丈笑呵呵的看着谢山河道:“哎呀,贤侄,实在是抱歉啊,你有所不知啊,老衲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干的啊。”

“哦?此话怎讲?”

慧九方丈摆摆手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贤侄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服,之后老衲再细细跟你讲来。”

随即便有人带着谢山河去洗澡,还拿了一身常服过来。

离开地牢的时候,谢山河暗自记下路线,牢牢的印在脑海之中。

洗完澡,换完了衣服,就有和尚领着谢山河去见慧九方丈。

慧九方丈仍在他那间独栋小院之内,这次谢山河进来之前,颇有些犹豫。

后脑勺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万一进去再挨一下怎么办?

坐在屋里的慧九方丈看出来谢山河的犹豫不定,哈哈大笑,随后冲谢山河招手道:“贤侄,你快进来吧!放心,老衲这次定不会再叫人偷袭你了。”

得到了慧九方丈的保证,谢山河这才犹犹豫豫的往里进。

果然,屋里除了慧九方丈之外也没别人。上次那个面相凶恶的大和尚,以及偷袭自己的人,都没在这儿。

谢山河反手关上屋门,慧九方丈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张椅子,意思是叫谢山河坐下。

谢山河乖乖坐下,慧九方丈才长叹一声道:“贤侄啊,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哇!”

“啊?此话怎讲?”

慧九方丈一挥手道:“唉,甭提了,老衲的这座小寺庙,招了贼了!”

慧九方丈不清楚,谢山河可是知道的,他口中的贼不是旁人,正是谢山河的老兄弟凌飞。

出发之前,凌飞早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谢山河了,包括他之前夜探铁佛寺,险些被人捉住的事情。

但这时候谢山河也不能说他知道,于是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道:“啊?还有这等事?那寺里可丢了什么东西么?”

“说来也怪,明明发现了贼人,可之后我这寺里清点一番之后,竟无一样东西少了,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谢山河点头道:“着实奇怪,这贼人不来偷东西,难道就只是转一圈么?”

“所以说,贤侄你来的不是时候啊,这两天老衲这寺里对生人非常的警惕,你说万一那贼人再来一次,可怎么办?

贤侄啊,实在是抱歉啊,叫你平白无故挨了打,还泼了你一脸的冷水。特殊时期,还望贤侄你不要见怪。”

“嘿嘿,这是自然。”

慧九方丈点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虽然跟南宫赢多年没有来往,但也不想跟这位过去的狐朋狗友起了冲突。

南宫赢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这人朋友不少。

得罪他一个,那就等于得罪了一窝。

慧九方丈不怕官面上的人,他有势力罩着,但唯独这些江湖中人,他比较害怕。

因为这些人做起事来毫无顾忌,今天说要弄你,都等不到第二天。

他活了六十多年,要是老了再阴沟里翻船,这多划不来啊。

故此,解开误会之后,他这心头也宽松了不少。

说完这番话之后,慧九方丈又问道:“那么贤侄,你师父最近可好?他有托你带什么话给老衲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谢山河竟是哭了起来。

慧九方丈大吃一惊:“哎呀贤侄!莫非你师父已经……”

“不是,我师父他还健在,只是……只是我这些年,过的实在是太凄惨了……”

“贤侄莫哭,究竟怎么回事,你给老衲说一说。

虽然你我相处的不多,但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能帮的老衲一定不会推辞。”

“唉,甭提了,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紧接着,谢山河就把这些年的经历又说了一遍。

当然,什么对抗朝廷,跟牛二员外参加起义这件事,他固然是不会说的。

慧九方丈以前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如今他更是在朝中有了势力,一旦自己傻乎乎的全盘托出,他反手就叫来人把自己给抓起来,那自己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只说被师父强行驱离之后,他开始浪迹天涯,后来因为喝酒误事,蹲了大牢,出来之后又是辗转各地,流落他乡。

三天饿八顿,那苦的就甭提了。

慧九方丈听了心里没多大的波澜,但看谢山河这幅骨瘦如柴的模样,也是暗中信了他的话。

直到现在慧九方丈都没放松警惕,别看他一口一个贤侄叫的亲热,但这种老狐狸,轻易不会叫人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谢山河一边哭一边说,说到最后,他才图穷匕见:“等我流落至此后实在是饿的没招了,我找了个看上去挺有钱的人,从他身上偷了些银两,吃了顿饱饭。

之后又听说慧九法师您在这里的铁佛寺当住持方丈,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走投无路之下,我来投奔您来了。

我不求您给我银子,一天三顿大鱼大肉的好吃好喝,只求您能给我一份工作,叫我不至于饿死在街头上也就是了。

是清理茅厕也好,是打扫寺庙也罢,只要能吃上饭,您叫我干什么,我都能干!”

谢山河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那真是听者动容,闻者伤心。

慧九方丈也不能免俗,心想自己南宫老贼的徒弟竟然混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可怜。

而且人家说的也好听,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吃上饭,不至于挨饿,这个要求对他慧九和尚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谢山河这种人肯定不能安排在寺庙里,若是这样,那又有什么活能给他干呢?

慧九和尚一时间也没想好,就先安抚谢山河道:“哎呀,贤侄!你不必如此悲伤!老衲跟你的师父是什么交情?

你是走投无路之下,来投奔了老衲,老衲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这样吧,你先在老衲这寺里暂且住下,其他的事情,咱们之后再说,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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