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悦把发生在明珍坊的事情讲了，还把墨云珩给她的丹药拿了出来。
任茂接过那个小玉瓶，唤了府中的一个名叫蔡融的四品医师过来。
四品医师已是地位十分尊贵了，何况蔡融更是个属于最上一派的丹系医师，所以他在将军府上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连任茂叫他都要态度恭敬些。
等他过来了，任茂便把那瓶丹药交给他检查。
“父亲，你不信任程北叶？”
“傻孩子，哪能这么容易相信陌生人？你与他今日才第一次见面，恐怕他一开始就是算计着你那丹炉的。”任茂说，“你这傻丫头，倒是成全了他。”
任真悦不服气，替程北叶辩解道：“不管怎样，那丹炉是我自愿给他的。而且他还给了我丹药呢。”
“你这丫头，真是女大不中留。”任茂摇头，“不过听你描述，这倒是个十足的聪明人，也难怪我女儿不敌。”
“我问你，你又怎么知道，他说他是丹系医师，不是在诓骗你？这丹药，也未必不是什么随便捏的泥丸子。”
听了父亲这话，任真悦憋得小脸通红，一副委屈的样子：“父亲，你再诋毁他，我可要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这才见过一面，就把我女儿的心给掳走啦？”任茂话里都冒酸气儿，“还是听听蔡医师怎么说吧。”
一旁坐着的蔡融检查完那瓶丹药，早就收起了一贯的高傲样子，盯着手里的丹药不知在想什么。见任茂看向他，忙站了起来，把丹药递给任茂，羞愧地说：“老夫枉做这半生医师，竟看不出这是什么丹药。恐怕这丹药的品阶是比老夫要高的。”
“这真的是丹药，而且丹药的品阶竟比你还高？”任茂惊讶地看着手里的药瓶，九颗丹药，颗颗晶莹，似乎隐隐散发出微微的绿光，不仅品阶高，而且必是上品，“这个程北叶，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以前在东临城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所有医师都是登记在册的，丹系医师更是缺少，而四品以上，必定都是四方有名人物。
任茂随即又看向任真悦，见她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失笑道，“悦儿，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我……”任真悦还愣着，“我也不知道……他说他品阶不高来着……”
程北叶说他品阶不高，难道不是一二品的意思吗？
依照现在这情形，这丹药岂不是起码四品？
等等等等，她在明珍坊对程北叶的态度没什么问题吧？应该也没有说话失礼的地方？
“悦儿，你也不必这么慌张，”任茂说，“这么一个年轻人确实品阶应该不高，能拿出这么一瓶丹药，或许是他背后有个高人师父。”
任真悦没反驳父亲，脑海里默默地回想着墨云珩在给她丹药时说的话。
我自己研究出来的丹药……这丹药却是我独家……
任真悦没说话，又抬头看向父亲。
“我刚刚还夸他聪明，可现在又看，这人像是刚入世，竟拿这么一瓶价值万金的上好丹药来换一个丹炉，若我是他师父，定要骂他败家。”任茂说着，转念一想，“莫非这丹炉暗藏什么玄机？”
任真悦回忆了一下那个丹炉，除了雕花好看，颜色雅致之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程北叶这个手笔，若不是丹炉珍贵，那便是丹药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她决定坑一下父亲，谁让他一开始对程北叶那个态度，还认为她是个傻小孩什么都不知道。
哼，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
因此任真悦没吭声，继续听着任茂分析。
“悦儿，你说这丹药叫什么来着？”任茂问道。
“修元丹。”任真悦重复着墨云珩说的话，“修复灵元，稳固灵府，普通人服用，亦有祛除小病，延年益寿之效。”
“只听过复元丹有修复灵元，稳固灵府之效，这修元丹，又是从何而来？”任茂自言自语道，“想必是那位高人自己研究出来的丹药，而且竟还能给普通人服用，有如此效果。一位能自己研究丹药的丹系医师，已经凌驾于所有医师之上了。”
“悦儿，如此看来，你的心仪之人，倒比三皇子好了太多。”任茂摸摸任真悦的脑袋，“如此，我便可以与皇上说清楚了。”
“父亲，我看你不是欣赏程北叶，是欣赏他师父吧？”任真悦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你这小丫头，鬼机灵的。”任茂笑道，“他有这么一个高人师父，以后也必定会是一个厉害的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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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父女两个讨论着墨云珩的丹药，那边墨云珩得了丹炉之后就继续在大街上逛，思考着该怎么混进东曜皇宫里。
能进皇宫的都有些什么人呢？除了皇帝大臣，就是妃子宫女侍卫太监，再就是……
可那些高官大臣是混不得的，贵人皇妃要官家小姐才能做，侍卫也要官宦人家的子弟才能当，这都是登记在册的，没有办法。
至于太监是更要净身的，她一被检查岂不是就露馅了。想混过去也太难了。
正当发愁怎么混进皇宫里的时候，墨云珩注意到前面有许多人聚在一处，似乎有什么公告贴在那栏上。
“皇后娘娘又开秀女榜了吗？”
“说你没文化，怎么还非要证明给我看呢？秀女榜是进宫做贵人的，只有皇上才能张告，皇后娘娘的这个，叫做宫女帖。”
走过墨云珩旁边的两个小丫头热切地讨论着。
“你怎么这么清楚呀？难道你想进宫做宫女？”
“累死累活的，还要小心说错了话掉脑袋，我才不去呢。”
“噗，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吧？这宫里除了三皇子五皇子，哪个主子不是对下人极好的？宫女月银足有十两，比普通官家小姐的月银还要多，你还说你不想去？不过是要求太高了，我们普通女子做不得罢了。”
“呸，就你会说话！”
两个小丫头打打闹闹地走远了。
墨云珩听着，已走到了那贴着宫女帖的布告栏面前。她身高与一般男子一样高，在众多看榜的女子里面倒是格外突出，一眼便看到了那上面的内容。
“开国百年纪念节将近，为准备祭祀祈福等事宜，今宫中需五十至七十名女子，要求身家清白，面貌端正，姿态姣好，懂礼知仪，质朴素雅，或耐力气力过人，不怕劳累吃苦，另有善针线刺绣、书法文字、甜食糕点者等格外优先，有其他过人之处亦可优先。有报名者在皇宫外城侧门处登记。”
宫女似乎不太能接触到皇家内里的秘密，因此其实并非是最佳的选择。
不过管他呢，当间谍倒是其次，主要是……想溜进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