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岭辞就坐在戴虹旁边，从墨云珩进来就一直看着她。
墨云珩假装看不见：“院长您请说吧。”
“皇上突染重疾，今日祁王殿下来找我，说要请一位医术最好的御医进宫，为皇上治病。”戴虹道，“我想，我们学院应该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能看出来你的能力不止是五品，有你去我才能放心。我虽然是六品，但论医术倒未必比你强。”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墨云珩看着戴虹诚恳的表情，再看看旁边的江岭辞，无奈道，“能为皇上治疗是我的荣幸。”
“夫……程老师，”江岭辞站起身道，“那就多谢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两个人坐马车去往皇宫。
“夫人，你不必太紧张。”江岭辞在马车上一点都不见担忧的样子，摇着扇子，不紧不慢道，“我看父皇面色好得很，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这一次是想诓我们呢。”
“怎么说？”
“池卿这两天又进了几次宫，父皇既然见了他，肯定也会知道你的存在。这一次估计就是想见你的。”
“皇上做事还真是随心啊，”墨云珩无奈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父皇。七年前他还邀请我参加他的寿宴，不过我没去。”
“夫人放宽心，丑媳妇也总要见公婆的。”
“……江岭辞你飘了？”墨云珩扭头看他，“我丑你别要我了呗。”
“……夫人，我刚刚可什么话也没说呀。”江岭辞一脸无辜地装傻，“夫人天生丽质，最是俊美无双，怎么会丑呢？”
“不跟你扯皮，到了。”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外。墨云珩率先下了车，江岭辞紧跟其后。
“夫人，你走太快了，等等我呀。”
墨云珩速度慢了下来，等江岭辞走到与她并肩。
“夫人今天真是温柔。”江岭辞歪头笑道。
“祁王殿下，侍卫只认识你，你不走前面，我怎么进去？刷脸吗？”墨云珩翻了个白眼给他，“收着点，别叫我夫人，让人听见了我直接名声不保。”
“为什么不是我名声不保？”江岭辞真实地疑惑道。
“你都叫我夫人了，还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名声不保？要不我叫你夫人试试？”
墨云珩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说出来了突然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
江岭辞看着墨云珩的表情就觉得不太妙了。
“夫人……”
“嘘，到了。”
墨云珩和江岭辞已经到了皇帝寝宫前。守在寝宫前的小太监便进去通传了。
得了允许便穿过大殿，到了里间的卧房。
江誉正半躺在床上。
这个笨蛋皇帝连伪装都不会，面色颇好，神采奕奕地等待着墨云珩和江岭辞。
江誉其实也没想着怎么伪装。
既然儿子带来的人会医术，那他伪装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就这么坦坦荡荡了，反正也早晚会知道的了。
而且江岭辞去东临学院的时候江誉就觉得这个臭小子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了。
江誉在榻上一边吃西瓜，一边听旁边的小太监给他念奏折，听见通传就赶紧放下西瓜，挥手让两人进来了。
先进来的是江岭辞，不过江誉可没空看他，眼巴巴地要看跟在他后面进来的人。
那后面的人一身青衣，玉冠束发，唇红齿白，正是个俊俏少年郎。
少年上前行了一礼：“草民程北叶，是此次为皇上诊治的医师。”
声音也好听。
江誉还正想着池卿为什么跟他说是男是女“不可说”呢，眼尖地注意到自家儿子进来行了个礼之后目光就一直放在这少年身上。
这个眼神，怎么跟他看着自己爱妃的眼神很像呢？
江誉更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了好奇。
“免礼，程医师，是吧？你是哪里人啊？”
“回皇上，草民正是皇城人。”
“哦哦，那还挺不错。你是医师，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回皇上，草民家里人做些小本生意。”
墨云珩一本正经地回答，心里却在腹诽问题如此奇怪。偷偷去瞥江岭辞，看见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的温柔毫不掩饰。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皇帝这么奇怪了。
而且……江岭辞其实是个很会收敛情绪的人，他这个样子绝对是故意的。
皇帝怎么一点儿都不对眼前的情况感觉担心呢？
墨云珩起了坏心思，有意要逗逗这对父子。
“程医师这么年轻，应该还没有娶妻吧？”
“回皇上，尚未娶妻。”墨云珩温和地一笑，“不过已有人选了。”
这下不仅江誉惊讶了，连江岭辞都蹙眉看着墨云珩。
“皇上，我们还是赶紧进入治疗吧。”墨云珩似乎毫无察觉两个人的情绪，继续微笑道，“不要耽误了皇上的龙体啊。”
“……朕突然觉得没毛病了。”江誉打听了一圈什么也没问出来，他本来就没病，又不能让墨云珩真的给他治，便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
“是。”墨云珩行了礼就退了，江岭辞也匆匆告别跟了上去。
江誉也来不及穿鞋，光穿着袜子偷偷摸摸地走到殿门口，观察着没走远的两人。
自家儿子什么时候那样看过别人？他不信没有猫腻！
墨云珩早察觉到皇帝在后面偷偷看着他俩，故意把手往后一伸，搂住了江岭辞的腰。
江岭辞惊讶地转头看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墨云珩就狡猾一笑，先发制人：“夫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这下江岭辞体会到名声不保的死亡感受了。因为他也知道江誉在后面看着他们。
江誉：……我儿子？谁夫人？
这一轮交锋，墨云珩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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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誉吩咐墨云珩在宫中住几日，方便治疗他的病情。
这皇帝又在鬼扯了。
谁说没毛病的来着？
江岭辞的宫殿原本就距离江誉的宫殿很近，江誉给墨云珩安排的住处又在他宫殿的另一边，也离江誉的宫殿很近。
问就是江誉得再观察观察。
江岭辞这么多年孤家寡人，现在好不容易喜欢个人，就算是个男人，他也能接受了。
反正还可以纳侧妃的……再不行他也不要求江岭辞给他传宗接代了……
但是！他儿子怎么能是……呢？那么高大冷酷霸道的一个人！
他得观察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