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认识？你又为何要绑她们？”
此话一出，刘虎的双眸瞬间闪了一下，立刻重重第磕了好几个头：“小人并非绑匪，而是有人花钱雇我们兄弟，让小人睡上另一位姑娘。”
什么？
听了这话张宁琼脸色一变。
宋洺凛继续问道：“受哪位姑娘所托？”
刘虎瞄了一眼张宁琼后又迅速低下头，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她。
如此张宁琼确定了，这局，是给她准备的。
原来韩豫观他们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也不一定是毁人清白，若是让刘虎诬陷她，直接给她个安个罪名，如此一来还真就是比说她跟人私奔来的高明。
“若是如此，为何将两人全绑了？”
“接头的是小人的大哥，小人只负责做事，并不知道目标是谁，那日失了手，马车之中这俩姑娘又分不出来那个是目标，这才万不得已将两人都抓了过来。”
宋洺凛沉思片刻，将视线落到张宁琼身上：“他所说，与你当日说法并不相同。”
张宁琼对上他的双眼，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难不成，他不信刘虎说的话？
张宁琼没有回答宋洺凛，反而将视线落在刘虎身上：“你说我指使你，但你又不知道目标是谁，你又为何能确定是我指使的？”
“问的——”刘虎有些紧张道，“那日出城，我同老三分着追，直到破庙才追上，那人说名字叫张宁环，这才对上。”
张宁琼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当日可知出城后后面有人追？”
“知???知道。”
“这么紧迫的情况下，还能在破庙中做那事？”
“小人这一行儿的，可不就算得办嘛。”
这似乎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这么说就将她罪名坐实了？
张宁琼咬了咬牙，只想着说多错多，等刘虎继续交待，必然能找到突破点。
不过对于审问，宋洺凛还是更有经验些：“你们是兄弟三人一起？”
刘虎点了点头。
“平日里分工是什么？”
“老大负责拦车，我和老三负责抓人。”
嗯，这说的倒是往拐卖那边靠了。
“也就是说，行动时你和老三配合？”
刘虎点了点头。
宋洺凛双眸闪了闪：“若意见有分歧，你和老三听谁的，你们两个，谁又能跟老大关系更好。”
刘虎紧张的直冒汗，脑中想着临行前受嘱咐道，半真半假更让人信，他实话实说道：“老三跟老大关系好，老大基本上都让我听老三的。”
“老三知道你们的目的吗？”
“他不知道。”
宋洺凛抬手将醒木拍在桌子上，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你们三个行事，偏偏老三不知道？”
“是???是——”刘虎眼神飘忽，“这种好事哪能让老三知道，小人就是想独享。”
宋洺凛嘴角微微勾起，收起刚才的气势，又换回了温柔公子的模样：“张姑娘，你有何说？”
张宁琼想了想，反问说：“我们在酒肆后面待了那么长时间，你为何不动手，偏偏要等到了破庙才动手？”
“小人???小人不想让老三得到好处。”
张宁琼眸光一闪:“哦，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你们二人感情很好，昨日听闻宋大人说，老三致死都没有把你和大哥供出来。”
“你说什么？老三他——”刘虎双目瞪得熘圆说，说罢起身，随后被身后的衙役一把摁在地上。
刘虎的头被压抑的脚狠狠踩在地上，他动弹不得，只能紧紧皱着眉头，嘴角的胡茬泛着青色，里边还能依稀看得出来血渍，眼框里刹时间充满了泪水。
见如此情况，张宁琼知道自己赌对了。
那日她能感觉出来，老三最喜欢玩儿小心眼儿，而这个刘虎却是个耿直憨傻的，心里最在意的还是兄弟之情。
否则不可能老三张罗着要出城，而刘虎还想留在城里就老大。
张玲琼见状起身，向刘虎这旁走进了几步，乘胜追击道:“那日，我看着老三像是贪生怕死的样子，没想到他用遍了大理寺的刑罚，都没有供出你们兄弟二人一个字，可你如今——”
张宁琼话雨停下，她就是要留着后句，让刘虎自己想。
果不其然，刘虎听过话后，眼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沉重的嗓音开始啜泣。
宋洺凛看向张宁琼的目光透着一丝欣赏，他入京考取功名之前就曾听说过，荣安侯府嫡女琴艺了得，只因为她是个会吟诗作赋、弹琴作画的闺阁女子，今日一见倒是让他佩服起来。
我是换成旁的女子，见了这幅情况，哪还能思绪这么清晰。
张宁琼并不知道，自己在宋洺凛心里有着这么高的评价，她只是在心中想，原来幕后黑手做的局就这么简单，拍了个智商不是很管用的刘虎来，三言两语就把他的情绪拐走了。
如此这番情形，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刘虎刚刚说的话都不太可信。
宋洺凛抬手一挥，又敲桌上的醒木:“你好好说，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说，我全都说——”刘虎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衙役得了宋洺凛的眼神将手脚放开，一把将刘虎拉直身体。
岂料这是张宁环突然掩面，勐地咳嗽了好几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中也包括刘虎。
这下一来，刘虎反倒是不说话，他嘴上动了动终究是低下了头。
他双眼紧紧的闭了起来，好像在背台词一般，嘴里都都囔囔的又将刚才说所有的话都重新重复了一遍，这番场景任谁看来都知道他在做假供。
这下张宁琼算是放下心来，这幅场景总不至于再能往她身上泼脏水。
宋洺凛又呵斥了几句，这下刘虎倒是不说话了，面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狰狞复杂，反倒是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意思。
这是他又把视线落到张宁环身上，他想了想刚才在荣安侯府张宁环说的话，他问道:“你再说说那天到底是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