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瑾正了正神色，她目光怔怔地看着面前之人，希望能读出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
“做事要有原由，你我二人非亲非故，你没必要舍命救我。”
李宴司作势想了想：“也算不上舍命，你不是说可以用汤药吊着命。”
“话虽如此，但这终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时效之内你没有寻到二律叶，那这命当真是救不回来了。”
他李宴司不在乎生死，他这些年来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甚至有时候他在想，倒不如早死早超生，还能早早去见母妃。
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皇帝大限将近，朝野之中竟只有他能继承大统。
这算是一雪前耻吗？
倒不如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宁可日后被人忌惮，甚至是死于某个弟弟的手上，他也不愿意是现在这个局面。
见李晏司不在说话，神色之中藏着一丝落寞，许宁瑾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殿下，姑娘。”
侍女出声拉回了许宁瑾的思绪，她手中拿着包裹，将其交到许宁瑾手上。
这是她寻了许久的东西，如今这般轻易地得到，她恍忽了一瞬。
“不行，我不能收。”
许宁瑾下了决定：“生死有命，福祸难知，若上天注定要我师父无药而亡，那即便是有了这药也救不回来，你也同样如此。”
她将包裹塞到李晏司怀中：“你还是自己拿着吧，天命让你得了它，才不是让你给我的，是让你留着命的。”
这一套言论说的李晏司一愣神。
生死有命，福祸难知。
难道如今的局面是天注定的吗？
李晏司的眼神逐渐明朗，彷佛有团火焰在其中燃烧。
许宁瑾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不由得向后退了一小步，戒备中带着疑问：“你怎么了？”
李晏司唇角勾起，是他自回京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要谢谢你。”
“谢我做甚？”
李晏司目光灼灼：“这二律叶你先拿着，你师父还没寻到，你说生死有命，那便看看上天是要救你师父还是救我。”
许宁瑾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先寻到师父便救师父，若不然便救李晏司。
似乎很公平。
“好！”许宁瑾拱手作揖，是江湖人的礼，“这份恩情宁瑾记下了，来日必还。”
李晏司双眸明亮：“好。”
——
十五的月亮圆若银盘，张宁琼想起了个俗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她居然穿书了。
先前在现代时，家里人总催她结婚，没想到穿书后这么快就要嫁人了，难怪她以前母胎单身，原来她的姻缘是在这呢。
第二日夜里，杨妈妈亲自来东园唤她与许宁瑾，说是老祖母有请。
老祖母手中依旧拿着那副手玔，坐在炉火旁边，心中思量着什么。
待看到杨妈妈将周围的侍女都带了下去后，张宁琼没由来地紧张起来。
她悄悄瞟了一样旁边的许宁瑾，只见她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
张宁琼：……这未免有点心太大了。
瞧见了来人，老祖母一脸慈祥，冲她们招了招手：“别管那些虚礼，快来坐。”
张宁琼一脸乖巧，亲昵地坐在老祖母身旁。
许宁瑾倒是随意，大咧咧一坐，顺手拿起糕点往嘴里送。
老祖母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终究是叹了口气。
二月二的太子选妃，张家必须推出个女子来。
这关乎了张家命脉，又是那样尊贵的位置，日后皇后之位如探囊取物。
若按脾气秉性，琼丫头是最佳人选，许宁瑾太过性子散脱，若是入了后宫，怕是难过。
如今五皇子倒台，即便是大皇子酒驾，其血脉问题定然与那个位置无关，这么看了，日后必然是太子继承大统。
“祖母，您召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张宁琼被她看的有些发毛，轻声问了出来。
老祖母拍了怕张宁琼的手，转头冲许宁瑾问道：“你可愿入东宫？”
张宁琼心中一惊，现在已经开始确定人选问题了吗。
她现在觉得，以女主的性子未必会同意。
就她本人而言，当初看原书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女主入东宫，太子是会为了地位娶多个后妃，虽然女主深明大义不在乎，但她这个看书的可是气的要死。
还没等许宁瑾说话，张宁琼怕祖母强迫女主直接出声：“此事还得姐姐同意才行，那豺狼虎豹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许宁瑾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沾了糕点碎渣的手：“我不愿意。”
果然！
张宁琼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猜的果然没错。
老祖母心下一沉，好似不死心一般：“入东宫掌凤位，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