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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菲洛被逮到精灵圣殿。艾露想让他交出他发现的神秘腿骨。

“你口口声声说我帮苔丝姐姐隐藏罪证?我不太明白。那东西对你毫无意义,你快还给我吧。”艾露说道。

这丫头真是死鸭子嘴硬!

菲洛冷笑道:“骨头的主人就是被苔丝杀死的。”

艾露大吃一惊问:“你凭什么这样说?”

菲洛从虚空抽出腿骨,说:“你可别说自己没看过里面的记录。只需注入灵能就可以看到死者生前记忆。”

艾露掐满脸疑惑,来回歪头。最后气呼呼跺脚喊道:“绿龙也不是万能的,我哪可能会你们黑龙的血脉天赋!”

这下轮到菲洛疑惑了,他问:“你既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为何特意将它藏在精灵圣地?”

艾露眼中的光暗淡了一些,她低头道:“那是很久以前苔丝姐姐拜托我藏起来的。姐姐死后,我就把它当做一份纪念留藏。”

菲洛抓住重要线索,忙问:“你认识苔丝,她到底做了什么?”

“游侠之王苔丝谁不认识。无论是在索利艾斯还是萨迪斯大陆,姐姐都是伟大的英雄啊!”艾露认真说道,表情中满是憧憬。

“她不是为了复仇成为死灵法师吗?”菲洛忙问。

“胡扯!”艾露愤怒道:“苔丝姐姐是我们索利艾斯景仰的英雄之一。若你敢在萨迪斯大陆说这种话,早被魔族打死了!”

菲洛彻底懵住了。从艾露的回答中透露的信息,让他本来在伟大梦境中确认的事又产生了新的变数。

“苔丝,……她怎么死的?”菲洛问。他需要有可以确定的事实,不然事情已经乱成一锅粥,根本摸不到脉络。

艾露沉痛地说道:“姐姐在元素圣战时为保护队友牺牲的……”

“元素圣战,就是捕捉元素之灵的战斗吧?那个队友,是不是叫奥达文?”菲洛问。他拼命想将已知的线索拼凑起来。如果苔丝是因为囚禁元素之灵而被极光城敌视还说得过去。

艾露却说:“你们黑龙城知道的的确比我多,没必要显摆。要不是因为你们,苔丝姐姐就不会死!”

新的拼图出现了!

苔丝一定是与黑龙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才加入了元素战争。

菲洛感觉自己又接近了真相一步,但他没有任何确实的证据来佐证自己的分析。

菲洛问:“那你知不知道腿骨是属于什么人的?”

艾露回答:“具体不清楚,但肯定是魔族的骨头。”

菲洛点点头,看来萨迪斯大陆绕不开了……。他将腿骨取出丢给艾露。后者千恩万谢收好。

“带他来见我吧。”远处木屋里传来声音。

内森卡菲修道院伫立在萨迪斯大陆爱尔塞拉斯山麓。是魔族灵能研究最高殿堂。

僧侣手托烛台在昏暗的走廊赤脚行走,停步在309号房间门口。

门渐渐推开,烛火映照出结満蛛网和灰尘的房间内有一位老者躺在草席上呻吟。

老者发现来人,颤抖着翻身爬起。

僧侣将烛台放在床头,自己寻了椅子坐下。他的面容隐藏在僧袍兜帽之中。

老者的双眼散发出绿色光芒,他看出端坐僧侣的真身是一位头上长着独角的恶魔。

“卢修斯,我已经失去一切。你还想从我这拿走什么?”老者问。

“奥达文。救世主快要觉醒,他在追寻苔丝的脚步。”卢修斯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他摘下兜帽,露出长着独角的光头。他的皮肤是灰蓝色的,眼窝深陷,瞳孔在眉弓阴影中透出两点红芒。

听到苔丝的名字,奥达文似乎一瞬间产生了些活力。他从垂死状态下醒来,起身坐在床上。

“你曾告诉我,苔丝才是救世主。”奥达文道。

“没错,没错。”卢修斯声音轻的像一个吻,“她付出了巨大代价,给这个位面带来了平衡。”

“她,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奥达文有些哽咽,颤抖着说:“早知道会这样,我宁可让世界毁灭!”

“奥达文-格兰朵,你别忘了自己还有两个女儿。”卢修斯道。

“她们过得好吗?”奥达文抬起眼睛注视卢修斯。

“她们结婚了,嫁给了救世主。”卢修斯摸着下巴凑近奥达文说道。

“真的?哈哈。太好了,太……!”奥达文高兴起来,突然又变得虚弱。如同一株枯萎的植物。

“于情于理,你应该出面引导救世主。这是你的责任。”卢修斯道。

“为什么还会产生救世主?这次父神可不会坐视不管了!”奥达文虚弱地咳嗽着说。

“我们都低估了埃索米拉达的能力。元素战争只是拖延了他进入万神殿的时间而已。”卢修斯摊开双手,柔声细语道。

“你们神祇之间的纷争自己去解决吧!我现在只想带着女儿过普通人的生活。”奥达文厉声道。

“你抛弃妻子耗费毕生辅佐埃索米拉达。现在想回头已经太晚了。”卢修斯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优雅划动。“明明是你自己闯进了众神的纷争。”

“总会有人成为新的主神,为什么你们如此惧怕埃索米拉达?”奥达文问。

“不是惧怕他。我们只是不希望见到新的位面浩劫。”卢修斯重新戴上兜帽,表情消失在阴影中。

“我知道你们对他帮助伊甸园的事耿耿于怀!可这不是引发战争的借口!”奥达文歇斯底里道。

“伊甸园,不存在。”卢修斯起身离开房间。

冷风穿过走廊,吹进309房间。敞开的木门被吹得吱嘎作响。奥达文走出房间,脚步踉跄地走向走廊尽头的光明处。

艾露推开木屋的门,牵着菲洛走进屋子。

室内十分简陋,只有一套桌椅。连床都没有。桌椅占据房间中心,四周沿墙围绕着一圈厨柜,柜子上铺满水晶瓶架,瓶子里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菲洛注意到橱柜上有些地方还有爆炸过的痕迹。

一位脖颈修长,皮肤苍白的精灵族女子坐在桌边抽长烟斗。她应该有些年纪了,虽然面容看起来年轻美丽,但举止神色都透出浓浓的老态。

“大祭司,人我带来了。”艾露鞠躬道。

大祭司吧嗒吧嗒抽烟,对艾露慈祥一笑。“坐吧。”她用烟斗指了指空位。二人依次落座后,大祭司久久注视菲洛。看的后者心里发毛。

“成年伊甸之子。”她不知对谁解释道。一边点头一边继续抽烟。

“大祭司,事情是这样……”菲洛忙开口。

“嘘。”大祭司神神叨叨地四处看,轻声道:“不必解释,去追寻。答案有万万种。”

“我想知道……”菲洛继续问。

大祭司却开始唱歌,用菲洛听不懂的语言,旋律优美,如同天籁。菲洛听得如痴如醉,不忍心开口打断。但她唱起来没完没了,一直到艾露肚子发出饥饿的咕噜声才停止。

“厨房有我新烤的浆果派。正好我想和救世主单独聊聊。”大祭司微笑道。

艾露听话地离开房间。屋内只剩下菲洛和大祭司两个人。

“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其实没人能够回答。”大祭司伸手拍了拍菲洛手背。说:“我只能尽力帮助你获得接近抵达真相的力量。”

“那需要什么样的力量?”菲洛问。

“你不是获得了以太吗?那其实是高等精灵的力量。用人类的话来形容,就是神祇之力。”大祭司仿佛看透一切,微笑着说道。

“您可以帮助我掌握以太的使用方法?”菲洛问。

“奥米茄、索利艾斯、萨迪斯,三个阵营的世界看似完全不同。但在你原来的世界里,其实并不存在种族分别,不是吗?”大祭司娓娓道来。

“我小时候确实没见过其他种族。大家都是一样的。”菲洛承认。

“眼见未必为实,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因为我们都不能给你答案。你的答案必须自己寻找。”大祭司诚恳地说道。

“您说我是伊甸之子,那您总可以告诉我这名称的含义吧?”菲洛问。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名称,十分好奇。

“伊甸园,只是传说中的地方。听说那里的人都是黑发金瞳的人类,同时又是精灵、恶魔和龙。”大祭司讲故事一样叙述起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我身为精灵,死的时候会回归母树。艾露身为龙,死的时候将回归龙冢。可你的归宿应该是哪里呢?”

“不瞒您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菲洛如实交代。他冥冥之中感觉面前的年迈精灵非常令人信赖。

“哦?”大祭司抽起烟,静等下文。

“我死后去了一个叫伟大梦境的地方,在那里……我见到被自己杀死的人。然后我莫名其妙就复活了。”菲洛说道。

大祭司露出玩味的笑容道:“我只听说过翡翠梦境,绿龙在梦境中追寻真理。可没听过伟大梦境……”

“您也不知道伟大梦境吗?”菲洛焦急问。唯一的线索又要失去了。

“有一个人,也许知道。”大祭司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去找苔丝-阿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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