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明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锦盒，盛到了赵昊的面前，轻声说道：“密探两天前在迎春城的一个黑市商贩手中得到了这个……”
赵昊怔了怔，接过了那个锦盒，随手打开了它。
锦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支金钗还有一对耳坠。
看着锦盒中那两样东西，赵昊的身体不由得晃了晃，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向了陈明的身上，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两样东西怎么会落到黑市商贩的手中？”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认错的东西有很多，多到了他数不过来的地步，可是锦盒中躺着的那两样东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错的，绝对不可能！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那是赵倾舞在她十八岁生日时收到的礼物！
那两样东西或许并不算多么珍贵，可是却将那天他送给赵倾舞的礼物比了下去！
尽管他是一国之尊，送给她的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之一，可是他还是被比了下去……
或许他并不应该和那个人相比，而那个人也没资格和他相比，可是赵昊还是和那个人比了，而结果，他输了。
因为送出这两件礼物的人，他的名字——姜莱。
其实也并不能算是他输了，他和姜莱代表的分别是亲情和爱情，这是两样完全不同的东西，又怎么能进行比较呢？
而他之所以会对这两样首饰记忆犹新，则是因为这是赵倾舞唯二愿意佩戴的首饰，至于另一套首饰，则是她母亲送给她的。
不过那一套首饰在她母亲逝世之后，赵昊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佩戴过了……
也许，她是害怕睹物思人吧。
陈明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根据密探调查，是殿下主动卖掉这两样首饰的，并且他们在卖掉了这两样首饰之后，又在黑市之中购买了三十七种灵药。”
说完，陈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药方，盛到了赵昊的面前。
赵昊随手接过了陈明递来的药方看了一眼，眉头渐渐紧簇起来：“《青芝复生丹》？这就是倾舞购买的那三十七种药材么？可以确定么？”
“是的，这张药方是宫中御医根据殿下购买的那三十七位药材推断而出的，可能性……十成！”
至于那副《青芝复生丹》的用途，并不仅仅是因为赵昊没有问，还因为他知道，赵昊还记得这张丹方……
因为这张丹方，曾经承载了他全部的希望，或者说是……最后的希望！
因为这张丹方曾被当做是救治皇后的最后希望！
可是到最后，这张丹方却让他失望了……
赵昊深吸了一口气，背靠着冰冷的城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赵昊重新睁开了眼睛，神色复杂的低头看了一眼那张药方，轻轻的摇了摇头，问道：“看来，聂陌他真的是对姜莱用处了那一招……”
说完，赵昊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陈明，忽然问道：“陈明……你说，倾舞她会恨我么？”
“虽然朕并没有要求他对姜莱用处那一招，可是……”
“他终究还是朕派过去的啊……”
闻言，陈明忽然抬起了头，将他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孔从黑袍之下露了出来，轻声问道：“臣猜……陛下您要问的并不是这个吧？”
赵昊愣了一下，笑道：“看来你是打算告诉朕上次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是的，陈明没有猜错，赵昊真正想问的确实不是他问出的那个问题……
而他真正想问的，则是赵倾舞在得知了姜莱的生机即将断绝时，而萧若恰巧在她面前的话，赵倾舞会有什么选择？
陈明顿了顿，目光直视着赵昊那双浑浊的双眼，轻声问道：“那陛下可以告诉臣，您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么？”
“朕想听到的答案？”赵昊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别和朕来这一套！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现在朕要听的是你陈明的看法！”
陈明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赵昊，若有所指的问道：“别人的看法真的就那么重要么？或者说陛下就这么没有自信么？”
陈明的话音还未落，赵昊便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向了南方的天空，轻声问道：“如果朕在这个问题上真的没有信心呢？”
虽说他是一国至尊，主宰着帝国内近千万平民的生杀大权，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没有可以让他没有把握的事啊！
在别人还称呼他为殿下的时候，他也曾天真的认为过成为皇帝就对所有的事都有把握了，因为他的父皇就是这样对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