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救我，语琴，你为什么不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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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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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我是你的孟老师啊，和你朝夕相处十五年的孟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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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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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是我把你从风雪中捡了回来，给是我教你读书写字，伴你入睡，教你哑语，给你烧饭，帮你洗衣，陪你玩耍，带你看病。是我含辛茹苦将你拉扯成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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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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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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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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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额嗯！”
“……”
“……”
「噩梦啊……」
从梦魇中惊醒时，语琴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喉间刺痛接踵而至，让她又两次的尖叫了出来，但很快，她就将声音压回了喉间。早就不是第一次忍耐痛苦不发出一点声音了，这么多年过去，她的自制力已经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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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语琴同学？”
每层的舍管阿姨晚上都是不睡觉的，在听到了语琴房间传来的尖叫声后，她匆忙打着手电筒来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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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老师，只是做了很可怕的噩梦而已，让老师担心了。】
语琴的床头放着用来抄单词的纸笔，她很快将自己的话写了下来，给舍管阿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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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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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点头，向她挥手告别，几秒后，寝室又恢复了沉寂。
语琴的寝室是这整栋楼里唯一的一间只住了一人的寝室，原因很简单，住宿的女生是四的倍数正好多出一人而已。因为语琴喜欢安静的学习，所以向学校申请住这一人的单人间。学校班主任知晓她的秉性，也就批准了她。
「良心不安么……如果不是鬼魂入梦，那就是良心不安了吧。」
寝室里安静了，语琴却无法继续入眠了。距离他从许伊瑞，变成语琴，如今已经过去了六周。她通过和COSPLAY社还有社会上有关团体后续的合作，又挣到了八千卢布的酬金，可这八万零五百卢布，她一直紧锁在自己柜子的最深处，一直没有拿出来，拿给方奶奶，去给她最亲的亲人孟老师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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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噩梦，但良心的不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他变成她以来，冥冥之间仿佛一直有一种声音在催促她把钱交给方奶奶，然而她一直顾虑着种种而无动于衷。莫非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那名叫语琴的少女的亡魂在催促着他去完成她的遗愿，否则便做鬼也要让他不得安生？
「本来我是相信科学的，但既然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都发生了，有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而且超自然现象，我脖子上不就挂着一个吗」
语琴摸着自己脖子上冰凉的项链饰物，内心彷徨不已。她对孟老师并非无情，恰恰相反，她完完整整的继承了语琴的情感，继承了对朝夕相处的孟老师的亲情与爱，但正因为如此她才知道自己不能把这样所得的钱交予孟老师。
「不，不存在什么鬼魂，单纯就是情感磅礴到想要压倒理智了而已。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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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自己后背，汗湿了一大片。她下床，走到阳台，五月的晚风依旧冰凉，吹在她被冷汗浸湿的地方，冻得她一阵哆嗦，但这也让她清醒了不少，被无限放大的情感，又生生的被理智压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孟老师和方奶奶对她报了多大的期望，她交给她们的钱就会对她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学校准备了五十万卢布的奖学金给这次高考成绩优异的学生，第一名就有两十五万，第二名也有十万。若是能争得第一第二的话，就可以把那八万余卢布塞进去，说是校长的额外奖励了。可是，第一第二名……好遥远的目标啊。」
和以前活泼好动的许伊瑞不同，语琴是个安静的女生，她最擅长的事便是专心。可即便如此，天赋有限，数学无论如何也只能保证基本在一百二十分以上波动，偶尔还会掉下一百二。虽然她的其他科目都能得到90%左右的分数，可数学这一科，就决定了她高考若不遇上简单的数学卷子，就绝对无法和学校里的那些奇才们同台竞技。全校第三十名，就是她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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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过了，才知道天赋的差距不可逾越……唉。」
这样的感慨并非是现在才有的。曾经的许伊瑞也曾感受到过这种绝望。只是他当时的成绩比语琴差多了，全年级一千八百理科生，他在五百至七百名间晃悠。他的拖分项是三大主科，没一门过的去的。高三努力两百天，只将靠基础积累的英语冲了上去，最后考了四百名左右，上了最次那批的985。
「祈祷数学考得很简单，人人都150么？我还不如祈祷有好心人为孟老师捐款，大手笔直接帮孟老师把病治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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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天空，天空中有一道即便在夜间也能看清的巨大裂缝。那是今年年初出现在天上的，据小道消息说和外星人有关，普通人之间骚动了起来。但对她们高三学生来说却是影响甚微。被说天给撕了道缝了，就是天塌了下来，还能有高考重要么？
虽然这里不叫A叫俄联邦东亚共和国，虽然她身为东亚人却是外星人似的绿发绿瞳，虽然她的脖子上带着超自然的项圈，虽然她经历了灵魂穿越这种荒诞不经的事。可这里依旧是她熟知的那个，科技发达的地球。外星人外空间魔法鬼神之类的东西，仍然只存在于科幻小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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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肚子在叫唤了一番后，发出了阵阵刺痛。那刺痛是来自胃的。自孟老师生病之后，她节衣缩食了好几个月，才从奖学金和贫困生补助金中抠出了可怜巴巴的七千卢布，自己却得了肠胃炎。
「TellmeGod，areyoupuheprigformypastmistakes~」
疼痛愈加猛烈，让语琴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她顾虑到地上太脏，自己身上又没有遮蔽，硬撑着才没倒下。她扶着墙回宿舍里找了张纸出来，将自己的诉求写上去的时候，内心苦中作乐哼了首以前很喜欢听的歌。里面的一句歌词真是应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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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胃疼，可以给我冲一杯红糖水吗？】
批了件长下摆的衬衣后，她又扶墙去了舍管的休息室，将纸张递给她看。高中女生，特别是在这个特殊时期，压力很大，时常这儿不舒服那难受的，作为有责任心的舍管，她自然会备上最朴素的红糖，来缓解她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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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原来是胃疼疼醒的嘛？”
舍管王阿姨责备的拍了拍语琴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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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没有解释，她不能说话，拿笔写太麻烦，就当是这样吧，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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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有盒斯达舒，不值几个钱，你先拿去吃吧，早中晚各一粒，一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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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姨。】
语琴没有矫情，用手势向王阿姨道谢后便抱着红糖水和斯达舒回了寝室，蜷回了床上。她想她得找同学借热水袋了，那对缓解来自腹部的疼痛都有极其良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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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疼痛减轻了下去，因为忍痛而绷紧全身的语琴，在疼痛减轻感到精疲力竭。
「睡吧……梦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