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爹爹今日只是想和你姐姐说说话！”
秦大河明显没了曾今的火焰，言辞之中尽是说不尽的无奈。
“她不是我姐，她就是个鬼，害的我娘生不如死，害的俊华半身瘫痪，难道你来找她要害我不成？
我学上不了，她凭什么？……我好不容易谋得出路，你又来找她，她到底哪里好！”
院子里的秦芳华让月华看了都觉得如隔三秋。
她那般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愤恨着，又是为了什么？
而且，她咆孝说的话，秦月华根本听不懂。
“彭！”秦大河将酒盅使劲顿在桌角，酒水四溅。
“我不还是为了你？你明日去当差，给人做粗使丫鬟，你可知那生活是毫无自由的，爹爹不过是来跟你姐姐借一些碎银子，让你留着傍身……”
秦大河咬牙切齿。
秦月华波澜不惊，她听出来了，月华找了个差事明日就去干活了，但是家里没钱，做人家丫鬟处处不得自由。
只是需要一些傍身零碎的银子，至少饿了可以自己买些吃的，上下打点一番日子也能好过些。
秦月华的理想跟这相比大多了，她的梦想不是用钱就能卖通的。
“呐！”秦月华扯开钱袋掏出一锭银子摆在桌角，拿起快子自顾自的吃着饭。
秦大河看看那五十两得银钱又看看秦月华，紧紧抿唇回头看向芳华。
谁知，芳华跺脚道：“爹爹，你觉得七王府会稀罕这些银钱？怕是连门翁都买不通。”
七王府？
秦月华顿时咀嚼的动作顿住了。
她缓缓抬头看向芳华。
芳华直了直腰杆说道：“怕了吧，爹，我早就说过，不要光看表面，这是娘教的，她秦月华风光又如何？我上不了私塾有如何？七王府上的丫鬟，出门地位都比所有人高……说不定，我还能和七王爷有些瓜葛呢。”
此话一出，秦大河手里的快子哆嗦了：
“你不是说只是粗使丫头吗？”
“使唤丫头又如何？奶，你说说，粗使的丫头又如何？您不是说小姑当年也是粗使丫头吗？”
秦芳华抱着膀子来回踱步，昂首挺胸的模样，努努嘴扬了扬下巴指向刘氏。
刘氏最大的机会便是这女儿了。
可不得不承认，她女儿命好，卖出去的时候是粗使丫头，可她最后混的着实让人想不到的好：
“说不定确实可以出人头地！”
可老一辈的也听说过丫头做错了事被活活打死的，后头若是不错的丫头，打死了好歹给送到母家来安葬，若是不好，那便是随意丢掉罢了。
秦月华眼里一点光都没有，她发现芳华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多凶残。
一切不靠自己努力的，就好比把脑袋挂在别人裤腰带上。
随时都是顺手摘下丢出去。
那，根本不是命。
秦芳华笑着说道：“我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嫉妒了，我秦芳华绝对不会比你差。”
秦月华迅速低垂眼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多扒拉几口娘亲做的饭吧，以后想吃怕是很难了。
那是什么表情？秦芳华越看越气氛，那样子装给谁看？
抓起院子里晒衣杆子砸了过来：
“秦芳华，你不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知道你嫉妒我……”
秦月华看着那嗖嗖飞过来的竹竿，一把接住，丢在地上桄榔一声。
一把抓过桌角的银锭子起身就走：
“娘，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有好多话和你说呢，更何况方才的布料你也不挑几样！”
“你……”
秦芳华攥着拳头气呼呼的看着被丢在地上的竹竿，再看看秦月华，把她当空气般领着自己的母亲去了门外。
那马车，整个村都稀罕的紧，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