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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海埂狗叫

欧楚良被国家队开除了?

乍一听到这消息,曾政还有些发愣。

“小滔,你不是在框我吧?”

“千真万确,曾头儿!”已经成为曾政助理的韩滔点头道,“这事儿在清远都已经见报了!”

“都见报了?”

曾政听后更是惊讶。

“那欧哥咋没联系我?”

“可能是不想给曾头儿增添负担吧。”韩滔猜测道。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说别人不知道,但欧楚良,曾政还是了解的。

在足球圈,欧楚良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形象。

这次因为违纪被国家队开除,的确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档口。

说起欧楚良,这赛季在申花过得不怎么顺。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身高的劣势也逐渐愈发地明显。

可即便如此,申花却依旧不愿放欧楚良离队。

为此,申花将欧楚良的转会身价提到了500W,就是限制他转会。

至于欧楚良本人呢,也是孤高气傲的性子。

在如此高的“身价”下,哪怕有可能无人问津,也要说出“我只踢甲A”的豪言壮志。

这样一来,欧楚良就直接给自己的路走窄了。

留在申花没球踢,但又没有下家,一时间关于欧楚良下赛季的去向,也成为球迷间一个津津乐道的话题。

就在这时,曾政出手了。

有了钱小姐的资金介入,曾政难得的豪爽了一把。

首先,陈东是租借来的,刘匀飞年龄又太小,兰格前门将太弱。

再加上他知道竹鞋即将出台甲A门将位置不允许是外援的这种条款的情况下,曾政早就想在自己离队前,为球队物色一名适龄的国产门将。

其次以曾政和欧楚良之间的关系。

哪怕明知道被申花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欧楚良一年时间里无球可踢。

更何况曾政早就有将欧楚良“收入麾下”的打算。

待欧楚良退役后,曾政还想继续和他合作呢!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曾政关于千禧年亚洲杯国家队的构建中,欧楚良可是第一门将!

眼看即将开始和竹鞋的第二轮谈判,讨论的也是最重要的主教练的权力问题。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欧楚良被国家队开除,很难不让曾政怀疑有人要针对自己。

“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啊!”

曾政砸么砸么嘴,“还是说杀鸡儆猴?”

山雨欲来风满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曾政意识到,足球内部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哪怕在许王的领导下国内联赛蒸蒸日上,在自己的率领下国字号也拿回了几个冠军。

但在那些看不见的阴影中,总有人憋着一股劲儿,不想让明面上的人好过。

这第二次谈判,最终也落得不欢而散。

曾政甚至没有去找许放。

在谈判后的第二天,曾政就离开京城,南下前往海埂。

电话里许多事说不清,他要找欧楚良当面问个明白。

......

再一次来到海埂。

还没进门,曾政就嗅到一股和去年不一样的气味。

几名工人在海埂基地被风雨锈蚀了一年的大铁门前,正在用铁丝网加密。

新安上的大铁锁,还散发出新鲜的机油味。

一直以来,海埂就被球员们戏称为“监狱”,来海埂春训,也被称为“蹲号子”。

曾政听保安大爷说,前几天还允许球迷进出参观。

但这两天开始集训后,外人就不允许随便进了。

曾政拿着证件,跟着高红波来到基地别墅区大厅。

来海埂之前,高红波已经和江龙队签好合同,彻底接过教练一职。

对此,哈尔滨本地的球迷虽有些不满。

但一想到曾政很有可能是去国家队报道。

在这种舍小我为大我的大无畏奉献精神主义下,哈市球迷还是很支持这个决定的。

“欢迎您的到来,曾教练。”

“这是您的房卡,请您收好。”

“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拨打我们前台电话。”

别墅区的前台小姐穿着一套漂亮的办公长裙,面对曾政,脸上挂满了职业笑容。

接过房卡后,曾政指了指前台小姐身后货架上的饮料,伸出了三根手指:

“小姐看上去不像本地人呀,过年没回家?”

前台小姐眨了眨眼,将货架上的饮料递到曾政手里。

“元旦期间帮工有多余的钱拿哩!”

“噢?这么好?还有补助?”

曾政先拧开一瓶饮料,递到前台小姐面前,再把剩下的两瓶分给高红波一瓶。

抿了一口曾政递过来的饮料,前台小姐眉开眼笑。

“领导们说了,要给运动员们打造一个良好的训练环境!像那些碾压场地的司机,扫马路的大娘,买菜的阿姨...这些天加班帮工的有好几十人哩!”

“噢?那我咋听说有个外地来打工的老头儿还哭了?是因为没给加班费吗?”

“曾教练,您说的是王大爷吧?哈哈!”前台小姐解释道,“王大爷的事儿事出有因。”

“他是打标语的,听说是基地领导找的他,说订一块牌子给三块钱。”

“但那天他把‘争创一流精神风貌’的‘精神’两个字订反了,结果被扣了当天的所有劳务费。”

“曾教练你说,哪两个字钉错不好,非把这两个字钉反,这事儿能怪领导吗?”

曾政砸么砸么嘴。

这倒是实话,这事儿搁自己也生气。

喝了曾政一瓶汽水儿,小姑娘的话也多了起来。

“曾教练,海埂可比以前变多了。”

“这里新增了好多套娱乐设施。”

“搞得下班后我都不愿回宿舍,想去保龄球馆扔它两个呢!”

“哪怕扔不上,在旁边看着你们打也行呀!”

“就连市长都发话了。”

“说不能一提到海埂,就想到集中营...”

来到环碧小墅的房间,曾政放下行李,刚往床上一坐,便听到外面传来的狗叫声。

这是海埂的“特色”!

不过只听了几声,曾政就听出不对劲儿。

“高哥,这狗下崽子了?”

“曾总,你这耳朵可真灵!”

高红波一脸苦笑,“今年确实比去年多养了几匹狼狗,但不是为了盯防记者。”

“哦噢?那是因为什么?”

“说是因为去年管理宽松,宿舍总有人丢东西。”

“增养狼狗主要是负责夜间巡逻,充当看家护院的更夫角色。”

说到这,高红波还不忘提醒曾政一句。

“曾总,晚上过11点了就别出去了。”

“前两天申花一外教就因为晚上出门儿被狗咬了。”

“听说这些狼狗都是警犬退役下来的,当时拉都拉不住,咬了半天也不撒嘴。”

“最后还是给狗打了针麻醉剂,这才让狗松了口。”

“那助教现在还在住院呢,差点截了肢!”

曾政听后也连连咂舌。

好家伙,海埂这是一年比一年严了啊!

“这几天球队怎么样?队员们还都适应吗?听说海埂增添了不少娱乐设施?”

一听这个,高红波直接摆手。

“曾总你说的是那个去年世博会,昆明政F投资6000W建的那个综合馆儿吧?”

“是啊,听刚刚那小姐说,还能打保龄球?”

“不光是保龄球,乒乓球,羽毛球,台球,壁球,棋牌室,健身房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卡拉OK呢!”

“哟?那感情好?”曾政一听也来了兴致,“哪天训练后咱们带队员去唱上一唱!”

“算了吧,去不了!”高红波直接摆手。

“咋去不了?排队的人太多?”

“不是。”高红波摇摇头,“是根本不让球员进!”

“不让球员进?”曾政搞不懂了。“不让球员进让谁进?”

“来视察的领导们呗!”高红波翻了个白眼,“别说卡拉OK了,就连健身房,也有开放时间要求。”

“前几天几名国安队员和管理员都打起来了。”

“最后国安被罚了两千块!”

曾政听后点了点头。

的确符合这基地的作风。

“那球场怎么样?队员们还适应吗?”

说到球场,高红波更是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曾总,这球场就更差劲了!”

“草皮枯黄不堪,好多地方都露着黄土!”

高红波继续说道,“前几天我找基地韩主任说过一次,您猜他咋说?”

“咋说?”

“他说昆明元旦前刚下过一场严霜,加上被青年队之前用了一个月,场地被那毁得太狠了。”

“而且海埂的草是自然草,与体育场里的草没法比。”

“他们能做的,就是雇人用碾车压平整一些,再浇点水保持场地松软。”

“没了,还来了句:‘没石头硌脚就不错了!’”

“曾总,你听听,这像话吗?”

“海埂可是竹鞋指定的春训基地,基础设施还不如咱江龙队呢!”

“那6000W说是支援海埂建设,谁知道花到哪儿去了。”

高红波本不是个擅长言辞的老实人。

但这次曾政却是看得出,他着实是被气到了。

听到这,曾政对海埂的印象又下降了不少。

“那伙食呢?伙食条件怎么样?”

听到伙食,高红波掰着手指说道:

“海埂给队员定的伙食标准是每人每天50块。”

“食堂发给每人一套专用的餐具,吃饭前去消毒柜里取。”

“为了这次集训,春训办公室还特意从昆明几家大饭店请了八位南北名厨,听说他们在热量营养和恢复方面都颇有研究。”

“味道呢?”曾政问到了关键。

“也就那么回事儿吧。”高红波答道,“前些天青年队不是刚刚集训结束么,据说教练和队员们都觉得比梧州和东莞的好。”

说到这,高红波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有意思的是基地还增加了一个西餐厅,收费比中餐贵多了!”

“结果几个外援吃了几口后都觉得太难吃,这几天都跟着大家伙儿吃中餐了。”

了解完吃住,曾政又问了这几天的训练。

高红波:“这几天主要是练体能和基本功。”

“今年体测改了,改成咱们的‘YOYO折返跑’了。”

“不过其他球队有些不满,认为竹鞋公布的考核消息太晚,球员没来得及训练。”

“要我说就应该这样!”

“考核考核,这就像考试一样。要是把题提前告诉你了,那还考什么?”

听到这里,曾政这才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竹鞋在这件事儿上还是听进去了。

12分钟跑如今已经不能满足足球运动员日益增长的需求了。

曾政也用无数次大赛证明,能折返跑的队员,才是体能王者。

有曾政在前面带头作出表率,哪怕有球队和球员对此不满,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简单了解了一番后,曾政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看一看比较好。

反正欧楚良已经从清远归队,现在正在训练。

即便要找他了解情况,也得等训练结束再说。

路上,路边的板报和照片吸引了曾政的注意力。

“哟,这上面还有我呢!”

顺着曾政手指望去,在女足夺冠的照片角落,果然看到了曾政的半张脸。

对能在女足夺冠照片中上镜,曾政还是很高兴的。

但高红波就没那么兴奋了。

“曾总,你觉得这些板报都是谁做的?”

“谁做的?”曾政没把高红波的提问当回事儿,随口答道,“还能是球员做的啊?”

“没错,就是球员做的!”高红波脸上再次堆满苦笑。

“前几天上面下来一大摞红头文件,现在我们每天训练结束后,还有一个半小时的学习班。”

“不仅如此,这些板报每周一期,平均分摊到每支队伍上。”

“曾总你说说看,做这板报就够累的了,还天天给我们宣传什么女足精神,青年精神,太没意思了!”

“今年还加了一个球员管理条例和联赛守则要背,我看着那些苍蝇小字都头疼,更别说球员了。”

听着高红波的吐槽,曾总也是无语。

从自己来到海埂到现在一路上的见闻,曾政也越来越能体会为什么一到周末,就有球员跳墙去市区找乐子了。

“听高哥这么一说,这里还真和蹲号子差不多啊!”

“严点也好,训练单调一些,对球员也是有好处的。”高红波话锋一转,“这一年当了教练后,我的心态也转变了不少。”

“其实总的来说,海埂比我当球员那几年强多了。”

“只要形式主义少一些,春训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两人谈话间,对面奥运会倒计时的牌子下,传来了一片莺声燕语。

没等曾政开口,高红波介绍道,“这是女子垒球队!她们和咱们的训练场就隔了一道铁丝网。”

“这儿挺好的嘛!有吃有喝还能训练!”双方错身时,一名看上去连十八岁都不到的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吸引了曾政的注意力。

“李姐你看,这新安的路灯多大多亮!”

曾政听后莞尔,小声对高红波说道:“高哥你看,也不是所有人觉得这里条件差嘛!”

还没说完,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叫。

下一秒,那个脆声的小姑娘瞬间变了脸:“呜呜!我们又要跟着男足蹲监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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