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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161章

陆淮和江先生的想法相同。

费先生并不符合暗阁的要求, 但他却死在了法国总会俱乐部。而那个凶手的杀人手法同暗阁如出一辙。

这一单到底是谁接的?又是谁杀了费先生。

暗阁的杀手不允许私下寻仇。所以, 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暗阁有内鬼。

费先生一死,不但会惹怒法国人, 巡捕房无从下手调查,甚至能让陆淮和暗阁产生间隙。

设计这个局的人,想要一举两得,心思歹毒至极。

江先生:“多谢三少信任。”

陆淮声线淡淡:“我既然同江先生合作, 便不会轻易怀疑你。”

陆淮:“法国人要向巡捕房要一个交代, 希望江先生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江先生:“必定不负三少所托。”

……

江先生要去抓出这个内鬼。

气温低得厉害, 干冷的空气弥漫在法租界。

江先生走进了史密斯路的古董店里,他淡淡扫了一圈, 店里人极少, 冷冷清清的。

孟五看见江先生来了,恭敬地叫了一声:“江先生。”

孟五让其他人照看古董店,他则和江先生去了密室。

江先生看了孟五一眼:“孟五,昨夜, 大家都有什么任务?”

和陆淮通话后,江先生已经调查过, 刺杀费先生的人,极有可能与孟五有关。

如今,他就是来试探孟五的。

孟五面色冷静:“江先生, 昨夜暗阁没有任务,所有成员都在待命。”

他与孟四联系之事,没有外人知道。他杀费先生的事情, 也没有任何人知晓。

孟五确信,江先生不会发现。

江先生继续问:“是吗?我还有一个问题。”

孟五:“江先生请讲。”

江先生的目光晦暗不明:“近日有其他据点的人来上海吗?”

这句话是江先生设的一个局,孟五若回答得不对,江先生就能确定,他是那日的杀手。

孟五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孟五故作镇定,不让自己暴露出任何不对。

他以为这是在替孟四隐藏,但是这句话却泄露了他自己。

江先生心里冷笑了一声。

江先生:“我托三少查过了,前天确实有一个杭县据点的人来了。”

闻言,孟五有些慌了。

江先生又说:“那人用了纪杭的化名,来到上海。”

在杭县到南京的一列火车上,有一个乘客意外身亡,他叫纪杭。

但在第二天,纪杭竟然出现在了南京到上海的火车上。

江先生知道,定是有人借用了纪杭的身份,以此掩盖自己的行踪。

而那个内鬼来自暗阁在杭县的据点,江先生要试探孟五的反应。

孟五沉默,没有说话。

通过孟五的反应,江先生已经知道了真相。

江先生:“那个人是孟四吧?”

他用了陈述的语气,极为平静。

暗阁有暗阁的规矩,各据点的人没有命令,不能私自离开据点。

孟四无视这条规定,隐藏了身份,来到上海,定是别有居心。

江先生冷冷地看向孟四:“法国总会俱乐部死了人,法国侨民人心惶惶,引起法租界的动荡。”

“孟五,你想扰乱上海滩吗?”

孟五眼里闪过一丝悔意。这件事是他做错了,他从未想过后果会如此严重。

他更不该因为与孟四有交情,就私自接下了这单,他这样做会连累暗阁。

江先生再不看孟五:“我会把你交给巡捕房,给法国人一个交代。”

费先生是孟五杀的,这是孟五应有的惩罚。

至于孟四,他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处置。

当晚,江先生坐车去了杭县。

孟四在杭县的据点,而他会亲自去取孟四的性命。

杭县。

天空下着雨,雨势有些大,雨点无情地砸在地面上。

寂静的路上,行人极少。许是因为这雨愈来愈大,大家都加快了脚步。

江先生撑着一把黑伞,缓缓地走在路上。

黑色的伞,冷寂的夜,江先生的身影似乎要融进冰冷的夜色里。

雨下得又急又快,雨水重重地拍打着伞面,但他的衣服仍然洁净干燥,丝毫没有被淋湿。

两旁是路灯,柔和的光线落下,照亮了前面的道路。

前面是一家古董店,是暗阁的据点,江先生径直走了进去。

夜色渐深,店里恰好无人,寂静得厉害。

江先生进了店,收起了伞。黑色的雨伞靠在了桌边,雨水落了下来。

他的一举一动极为轻缓,优雅至极。

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

听到动静,孟四抬眼望去。

看见来人后,他心头一紧。

江先生怎么来了?莫非他已经发现自己了?

孟四维持表面的镇定:“江先生。”

江先生语气温和,听上去仿佛只是随口问问:“孟四,你来暗阁多久了?”

孟四:“已经五年了。”

江先生平静地说了一句:“暗阁待你不薄。”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暗阁教会孟四许多东西。五年的时间,也足够让孟四生了异心。

孟四的回答极为谨慎:“遇到江先生您这样的主子,是我的荣幸。”

听起来他们的对话十分寻常,但是孟四仍提高了警惕。江先生突然来这里,他有些不安。

江先生轻呵了一声。

他的语气斯斯文文的,但是眼底却带了凉意。

“前几日,你找过孟五。然后,费先生就死在了上海。”

江先生的声音极轻,却带着隐隐的压抑感,令人窒息。

孟四自然不承认:“江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江先生:“孟四,你让孟五动手,自己并不出面,即便出事了,你也置身事外。”

“你为了不让我怀疑,先从杭县坐车到南京,再从南京来到上海。”

孟四的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

江先生已经知道了。

江先生神色漠然:“暗阁培养你,不是让你有一天,用那些本事来对付暗阁的。”

江先生的视线扫过孟四,冰冷彻骨。

寒意一寸寸覆上了孟四的脊背,他眼里尽是恐惧。

江先生一字一句:“孟四,你知道,我不喜欢背叛。”

空气仿佛冻结了一样,让人不能呼吸。

这时,江先生忽的问了一句:“孟四,你背后的人是谁?”

这人操纵孟四,更试图扰乱上海滩,心思实在歹毒。

孟四是莫清寒的人,他清楚,若是他暴露了幕后那人的身份,他将会生不如死。

孟四立即拿出腰间的枪,瞄准了江先生。

如果他想离开这里,江先生必须死。

而江先生的动作比孟四更快,孟四刚举起枪,江先生已经开枪了。

空气中骤然响起沉闷的枪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江先生的枪打中了孟四的手腕。

孟四只觉得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不由得松开了手,枪落在了地上。

这时,江先生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的枪法是暗阁教的。”

那他便废了孟四的手,让孟四再也拿不了枪。

孟四见情形不对,忍着痛立即往门外跑去。江先生身手极好,他如果与江先生打斗,定没有赢面。

孟四其实晓得,今日他可能走不出这里了。但是,孟四还是想再争取最后的机会。

看见孟四的行为,江先生并未动作。

孟四既然要逃,那他便让孟四再喘息一段时间。反正,孟四总归是要把命留在这里。

江先生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动作极为清雅。

手套是黑色的,质地极好。雪白的灯光照了下来,愈加显得江先生的手修长洁净。

时间差不多了,江先生抬眼往门外看去。

方才江先生刻意让孟四跑走,孟四迅速到了门外。

门虚掩着,只留下一条浅浅的缝隙,冰冷的空气袭了上来。

孟四抬起手,刚要把手放到门把手上,拉开大门。

一颗子弹破风而来,带着凌厉的气势,打在了孟四的手边。

孟四眼眸一紧,缩回了手。

江先生这一枪是对孟四的警告。

还未等孟四继续动作,沉闷的枪声再次响起。

冰冷的子弹裹挟着寒意,呼啸着擦过孟四的头顶。

尖锐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孟四心中惧意森森。

此刻,他的背后响起了江先生森冷的声音:“孟四,你现在的生活是暗阁给你的。”

暗阁被江先生接手后,与先前冷血残酷的规定截然不同。

暗阁不在意杀手们的过去,只要他们忠心,如果完成了任务,暗阁会给他们极好的待遇。

“你背叛暗阁,你的一切我全部都会拿回来。”

包括你的性命。

即便孟四未回头,都能感到背后彻骨的寒意。

分明只过了几分钟,但是孟四却觉得时间那样漫长。

孟四心如死灰,江先生轻易便可取了他的性命,他再挣扎也是徒劳。

孟四转过身,看向江先生。

江先生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我再问一遍,你背后的人是谁?你在为谁做事?”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孟四,孟四如果稍有动作,江先生立即就会开枪。

孟四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他早该清楚,从他选择背叛暗阁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就会留在江先生的手上。

屋内的气氛压抑万分,空气沉滞了起来。

窗外下着滂沱大雨,天空中时有雪白的闪电掠过。

江先生的神情比这萧瑟的冬日更为冰冷,他的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孟四始终未开口,房内一片静默。

江先生晓得,孟四性子隐忍,他如果不开口,必定是下定了决心。

江先生忽的笑了。

下一秒,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入孟四的眉间,毫不留情。

这一刻,江先生又变成了那个从试炼场里厮杀过来的江洵。

冷酷、绝情。

孟四死了。

杭县的古董店则会由另一个人接手。

江先生收起枪,眼底散去了冷意。

他拿起黑伞,不急不缓地走出了古董店。

门被合上,阻隔了血腥味。

雨仍在下着,江先生撑伞走进了深沉的夜色。

回到上海后,他又回到了原来的身份。

……

原本宜君定在过年后上演,但因为俄罗斯舞团要到上海来,话剧宜君的演出时间提前。

票已经开始发售,令他们意外的是,门票竟然在短短几日内全部售罄。

宜君出版以来,已经畅销了一段时间。

很多人都看过宜君这部小说,全国各地都有这本书的书迷。

无论是在北平还是在南京,当地剧团都在筹备这部话剧中,他们想将宜君搬上舞台。

话剧宜君即将在国泰大戏院上演,这是是宜君首次被改编成话剧,自然是万众期待。

而且这次的演员全是信礼中学的学生,由年轻的一代人来演绎这本书,大家觉得很新颖。

今天,是信礼中学学生的最后一次排演。

有些人为了赶时间,甚至连饭也顾不上吃。

叶楚晓得这个机会对严曼曼她们来说很重要,她当然也会陪着她们。

为了达到舞台上的效果,全部演员都穿上了正式的戏服,连脸上的妆容也提前画好了。

剧院里已经拉上了厚厚的幕布,只有舞台上亮着灯,台下漆黑一片。

所有同学都绷紧了心神,全心投入到这部话剧中。

这时,贺洵走进了国泰大戏院。

贺洵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特地来了一趟戏院。

贺洵看到剧场经理站在舞台的不远处,他正看着台上同学表演,兴致颇浓。

贺洵穿过走道,走了过去。

剧院经理有些惊讶:“贺大公子,好久不见。”

国泰大戏院虽是贺家的,但贺洵不常来这里。

只有在剧院有事的时候,剧场经理才会看见贺洵。

最近剧院平静得很,他不知道贺大公子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贺洵随意地说了一句:“我今日过来,是向经理要几张票。”

贺洵口中的票,自然是话剧宜君的门票。

剧院经理随口问起:“贺大公子自己有用处,还是贺太太想看宜君?”

贺太太爱好看戏,贺大公子又是个孝顺的,一定是来给贺太太要的票。

贺洵顿了一会,说道:“母亲要的。上海滩的女人都喜欢看宜君。”

其实他的母亲前几日刚离开上海,这次他要来门票,不过是他自己想来看罢了。

但是这不妨碍他用母亲做托词。

剧院经理点了点头,神情恭敬:“好的,您在这里等一下。”

虽然对外声称票已经售罄,但是每家剧院都会有一部分预留的票。

贺洵嗯了一声,等经理离开后,他身子一转,斜靠在了墙上,随性极了。

叶楚刚巧从门外进来,她家里有些事,所以来晚了些。

贺洵站着的地方没有顶灯,阴影将他的身形遮了大半。

叶楚的注意力也始终放在台上,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贺洵靠在一旁的墙上。

不过,贺洵倒是看到了叶楚。

贺洵缓缓侧首,等叶楚靠近的时候,直起身来,挡住了叶楚的去路。

叶楚脚步一滞,不再走上前。

贺洵饶有兴趣地挑眉:“叶楚。”

叶楚很快瞥见了贺洵包扎着的手腕。

叶楚问道:“贺校董,你的手受伤了?”

贺洵不急不缓地说:“上回在金门大酒店的时候,不小心伤去的。”

其实江先生在津州中了埋伏,这伤也是那时候造成的。

可是,贺洵不知道那个人做了什么,只知道他自己一觉醒来,手腕上就受了伤。

现在叶楚问起,贺洵并不想告诉她。

他故意提起这个,是为了提醒叶楚,他知道她会枪的秘密。

叶楚自然不信:“我分明记得贺校董那时并未受伤。”

叶楚记得很清楚,当时贺洵毫发无损。

贺洵不以为意:“叶楚,看来我需要好好提醒你一下。当时你拿枪的动作真是熟练。”

叶楚用余光看了四处,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她并不回答。

贺洵嘴角含着笑,明显在看好戏:“叶楚,你怎么学会用枪的?和苏明哲解释清楚了吗?”

贺洵自然能看出苏明哲对叶楚这个妹妹紧张得很,若是看到叶楚突然开枪,肯定会刨根问底。

叶楚不正面回答:“这件事同你有关系吗?”

叶楚不愿答,贺洵也不再问。

很快就有人打断了这里僵持的局面。

剧院经理走了过来:“贺校董,你的戏票。”

在经理走过来的一瞬间,贺洵立即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

贺洵对叶楚说:“叶同学,你们的排练很好,再接再厉。”

叶楚笑了笑:“多谢贺校董的赞扬。”

贺洵点了点头:“我要走了。叶同学,再见。”

叶楚告别:“贺校董,再见。”

看上去,只是一场寻常的对话。

……

没有看完这次的排练,叶楚很早就离开了国泰大戏院,她今晚要陪母亲去杨公馆参加宴会。

叶楚生日宴那天晚上,苏兰当面答应了杨太太的邀约。

所以,这场宴会,苏兰是一定要去的。

财政司长杨衷在上海养病,近日他身子大好。为了庆祝,杨公馆举办了一场晚宴。

这场宴会,邀请了许多名流权贵,就像是上海滩最寻常的晚宴那样。

对叶楚来讲,今晚不过是陪苏兰去一趟,很快就能回家。

叶楚一直跟在苏兰身旁,安静又乖巧,陪她同那些太太们讲话。

即便是陆淮进了宴会厅,叶楚也只是远远瞥了一眼,不曾多看。

但是谁料到,一派祥和的氛围下,竟有人怀着不安分的心思。

一个侍应生手中端着盘子,里面搁着的是法式点心。他面上带着笑,对待宾客有礼极了。

但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瞥往一个方向。

叶太太和叶二小姐。

他借着侍应生的身份进了杨公馆,此次来到聚会,是想刺杀苏兰。

他有两个目的。

一是逼叶二小姐在众人面前暴露她会枪的事实,二是试探陆三少对叶二小姐的看法。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成功,都是主子想要的结果。

至于苏兰的性命,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他只是一个随时准备死亡的棋子。

他的家人已经被掌控了,他不死的话,他们就会死。

侍应生一直观察着两个人,他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叶楚和苏兰的步子不快,她们行至铺满白色餐布的长桌旁,上面摆放着一些西餐。

叶楚虽陪着苏兰,但她却没有失了警惕心,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侍应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盘子,他缓缓走到叶楚的对面。她站得并不远,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他。

他们中间隔着一张长桌,他能确保射程完整,没有障碍物的干扰。

侍应生沉默地望着叶楚,她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正好抬眼看了过来。

他伸手拿出枪来,刻意在叶楚的面前举起了枪。

他要让叶楚看到自己的动作,以便试出她的反应。

尚且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叶楚眼睛一眯。

她看得清楚分明,黑洞洞的枪口朝着苏兰的方向。

那个男人很快扣动扳机,枪声乍起。

枪声激起了四下的一片惊叫!

叶楚的动作极快,她猛地将苏兰往旁边一推,子弹迅速擦过苏兰的身侧,射进身后的墙壁。

叶楚立即伸手摸向腰间,她握紧了那把勃朗宁1910。

在苏兰震惊的神色之下,叶楚用枪对准了那个男人,她眼神坚定地扣动了扳机。

这时,两道枪声同时响起!

冰冷的子弹穿过大厅混沌的空气,直直射向拿枪的男人。

两颗子弹同时射进那个男人的心脏!

电光火石之间,那个人倒地身亡。

其中一枪是叶楚打的。

她微微一怔,扭头看向另一道枪声响起的方向。

那里站着一个人。

他的面目冷峻,目光深沉。他手中持着一把枪,怒气上涌。

另一个开枪的人。

正是陆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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