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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改变大明国运的红丸

朱常洛感觉自己浑身像掉入冰窖之中。

可他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赤日炎炎,来往的太监,宫女,还有御医们一个个大汗淋漓。

他心中渐渐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忙对身边的魏朝讲:“你去把骆家儿郎找来!”

魏朝听了这话以后,立刻心生警惕,可他不敢多问,连忙起身就出了殿门。

刚一出殿门,居然就碰见了郑贵妃,他整个人一下子呆立在那里,活像见了鬼一般。

后面紧跟着是魏忠贤,他不由得瞪了一眼自己的干儿子。

郑贵妃那轻蔑的笑容挂在了脸上,似乎已经完全说明了一切。

此时已是图穷匕见,已经完全没有必要顾及礼仪,他一把就把魏忠贤拉出了殿门外,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压低声音,狠狠的骂道:“你是不打算活了吗?”

“干爹,儿子真的是尽力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你来看看这个!”

说吧,魏忠贤家那张写有红封教三个大字的纸条递给了他,在他耳边一番耳语后,他身体立刻就僵直了。

此时此刻,胜败已分,他不由的神情复杂地看了郑贵妃一眼,后者也恰好意味悠长的回望了他一眼,嘻嘻一笑。

魏朝立刻做出了判断,连忙跑过去,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双腿老老实实的跪在郑贵妃的脚下,用极柔媚的声音讨好对方:“老奴这里给您请安了!”

“不敢当,只是哀家那里缺一条会咬人的狗,宗主爷,你的意思呢?”

“娘娘,老奴我就是啊,您也总有用着老奴的地方啊”

魏朝几乎是不加思索道,郑贵妃懒懒的一笑,“那就有劳您了!”

魏朝连忙再次叩头,身后的魏忠贤,也跟着赶紧磕头。

这就算彻底听命于郑贵妃了。

骆虎站在乾清宫的宫门之外,以他的职责,也只能到乾清宫正门以外,这也就是锦衣卫,能够到达紫禁城最远的地方了。

乾清宫后,便是后宫了,那是太监们的天下,是锦衣卫所不能够去的地方,除非有皇上的恩旨。

他老远就见到魏朝满脸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心中万分的憎恶。

就见这家伙白皙的面孔,细致的皮肤,肥都都的身躯,保养得体的双手,实在是让人见了以为他是一个老太太。

可骆虎脸上的憎恶怎会表现在脸上,可他的功夫再高,脸上也难免表现出一丝一毫。

这看在魏朝的眼里,却是分外的显眼,心中早已憎恨上了这个骆家儿郎。

自从王安走后,司礼监掌印太监,大权被魏朝所占据,如今他才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再加上他又提督东厂,锦衣卫自然也属于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所以按照上下级的关系,骆虎见了魏朝也得必须磕头。

“宗主爷在上,受孩儿一拜!”

骆虎依着宫中的规矩,单膝点地。

“哟,咱家怎么敢当?如今你才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快去吧,圣上要召见你!”

魏朝轻哼一声,冷冷一笑。

此时也就相当于彻底都撕破了脸皮,也根本不是说一声道歉,完全能够解决的事情。

更何况以骆虎的脾气也不屑为之,于是他起身看也不看魏朝径直而去,刚刚路过他的身边,就被他叫住。

“站住,咱家问你,你和你义父为什么无视宫中禁令,把太医院的人悉数拷问了一遍,莫非是皇上让你们这样做的?”

骆虎就知道会有此一问,他便又冷冷而又不失礼节的回答道:“回禀宗主爷,我们只是怀疑崔文升为什么无故失踪,联想到皇上昨夜龙体欠安,这才斗胆这样做!”

魏朝听了这话,依然还是不依不饶道:“你是没有听清咱家的问话吗?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既然不是皇上,咱家也没有下令,你们锦衣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目中无人!”

“回禀宗主爷,我和我义父自会向皇上请罪,到时候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骆虎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以后,一下子把魏朝噎的死死的,顿时满脸赤红,吱吱呜呜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而骆虎则转身就离去了。

“好大的胆子,迟早会让你们父子俩付出代价!”

魏朝看得骆虎离去的背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骆虎打一进这乾清宫,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草味儿,这让他感觉很不适。

而旁边的那些太医们见到骆虎到来,不自觉的就开始打哆嗦,一个个急忙避到一旁,人都跪在了地上,浑身上下还在颤栗。

骆虎只是用眼一个一个的扫了他们一眼,就吓得他们哆哆嗦嗦,压根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直到现在骆虎心中的那团怒气都难以消退,一看到现在这些太医们一个个在旁边束手无策,心中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骆家儿郎近前来!”

听到皇帝虚弱得一声喊,骆虎赶紧跪在了皇帝的龙榻前。

然而朱常洛还是有些不满意,再次向他招手,他只好再次往前跪了一下,一股屎尿的臭味儿,连同脓血的味道,伴随着阵阵热气,熏得他几乎头晕脑胀。

可他不敢怠慢,连忙向皇帝回禀道:“万岁爷,我和我义父都尽力了,一直都没找见那个崔文升,总之不管谁在向你献药,你要是为社稷着想就千万别再吃了!”

“那是自然,辛劳你们了,放心,朕没什么大碍,崔文升那厮和他们耍了一个心眼儿,没有对朕痛下杀手,朕这回总算是领教了!”

骆虎就觉得,这朱常洛真是不让人省心,明明自己熬练了二三十年,好不容易继承大位,还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在这一系列的施政方针上,倒还算是中庸,算个有为宽厚之君。

可是这私生活实在是太迷乱了,万历皇帝就已经是够能折腾了,他比他父亲还要更能折腾。

一个年近四十岁的人,身体还不算太好,偏偏就没有自知之明。

也许是欲望被压抑了太久,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可劲儿的玩儿吧,却**人趁机报复。

想到这里骆虎就觉得,眼前这个朱常洛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和义父了,一下子僵跪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朱常洛微微一笑,便有些自嘲道:“让骆家儿郎担心了,你放心,不管是谁献药,朕也不吃了,朕就怀疑那个崔文升到底是医术真的不行,还就是刻意为之!”

直到现在,朱常洛心中还存着一丝幻想,还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

这句话在骆虎的耳朵里听来,实在是有些气恼,便赌了一口气,实话实说道:“万岁爷,这崔文升的医术没得挑,在民间也的确有神医这么一说,卑职已调查了他所有的医桉,他每一次下药都非常的准,从来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儿,皇上,我的万岁爷呀,你是他开天辟地头一回,怕也是唯一的一次,药方没问题,大黄的剂量加大了十倍!”

“果然如此啊,真没想到,连朕的身边人都无法相信,朕还得相信你们锦衣卫,可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已经晚了?”

“不会的,卑职已经警告过那些太医们了,他们每开一个药方,卑职都会带人亲自检查,从药方到抓药,还有煎药,每一个环节,卑职都不会放过,就求你一件事,谁的药,只要不通过卑职,您就千万别吃了!”

“好的,朕现在唯一担心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会对皇长子下手,你务必带人,保护皇长子的安全,他倒是在西李那里,可这李选侍曾经是受过郑贵妃的恩,不得不防啊!”

骆虎听了这话,就感觉到自己脑袋里面一团浆湖,心中万分的懊恼,心想这皇上怎么现在才说啊?

于是骆虎便在此刻将所有工作的重心,集中在慈庆宫保护未来的储君朱由校。

很多年以后,骆虎都为自己这个决定感到后悔不已,当然,人如果能够预知未来的话,那谁也不会犯错了。

这一天,正是大明帝国最吊诡的一天,也是大明帝国改变国运走向的一天。

明亡以后,曾经有当世大儒黄宗羲不住的感叹,光宗之死,可以说对大明帝国起到了一个沉重的打击。

但在这一天,骆虎则完全没有意识到,因为他听太医说,只要皇上不再遭受一场风寒,好好保养,假以时日,过上一两个月,身体就会恢复如初。

也正因为如此,骆虎和他的义父骆思恭面对后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措手不及。

这次召见,也算是有点收获,光宗亲自封骆养性为锦衣卫正五品百户官职,骆养德为锦衣卫从五品官职。

这算是对骆家父子出力一种恩赏吧。

消息传回骆府,算是骆府上下一片欢腾,但是骆家两兄弟并没有感觉到,这其中也有骆虎的努力,并不单单是自己的义父骆思恭。

骆虎也懒得说破。

事情应该算是了结了,可也只是应该,因为,暮色四合时,光宗出于有个万一的考虑,便将礼部,户部,各部的堂官以及辅臣方从哲(重新被召回),开始交代后事。

其中当时有一个礼部,鸿胪寺的官员李可灼,为皇帝亲自献上了红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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