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泰来端着枪冲进来，姚正闾一掌击在他的手腕上，手枪应声落地。
姚正闾拎着枪，大踏步地走出。
惊慌中的刘泰来怔怔地看着站在桌后，身后的大花瓶碎裂一地，一脸灰白的沉三多。
片刻，恍然的刘泰来弯腰抓起地上的手枪就要追出去。
“回来！”
沉三多低吼一声。
刘泰来急忙立正站好，瞄了沉三多一眼，又退到门口垂手立着。
姜中元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局，局座。范特派员和胡老板来，来了。”
沉三多指姜中元，“你招呼兄弟们在大厅等着，”转身对刘泰来，“跟我来。”
两人走出书房，朝大厅走去。
就听胡大洪和范景泰嚷嚷着走了进来。
姜中元和张卫东各领着一队特稽队员荷枪实弹地站在大厅帷幔的两侧。
沉三多伸手拦住了胡大洪和范景泰。
两人吃惊地相互看看，又一同看向沉三多。
沉三多一招手，身后的刘泰来上前拉开帷幔。
一具棺材摆在大厅中央。
高晓晓一身素服站在棺材的旁边。
沉三多盯着胡大洪和范景泰。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压抑。
片刻，胡大洪碰了一下范景泰，两人一起朝棺材前走去。
只盖了一半的棺材里躺着的是高云才。
他的脸上涂着白粉，画着浓黑的眉毛和血红的嘴唇。后脑被一只枕头高高地垫起。
胡大洪和范景泰探头朝棺材里面看了一眼，赶紧缩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了半晌。
退了三步，朝着棺材鞠躬。
三个礼毕，走到旁边的高晓晓躬身致意。
高晓晓屈膝还礼。
他俩走到旁边铺着白色的桌布的园几前，在上面的的礼簿上写下了：“胡大洪礼金，500大洋”。“范景泰礼金，500大洋。”
高晓晓躬身致谢。
沉三多见他们程序走完，就示意他们跟自己去书房。
两人脸色都很难看，无声地跟着走去。
刘泰来、姜中元、张卫东和胡大彪在他们身后跟着。
范景泰不由把手伸向腰间，胡大洪不动声色地朝他摆摆手。
两人跟着沉三多进了书房。
书房的景象，让两人吃了一惊。
尤其是满地的碎瓷片，更是让他俩瞠目结舌。
沉三多两手按在办公桌上，背对着他们，“坐。”
刘泰来和姜中元分别拉了张椅子放在他们身后，两人坐了。
刘泰来和张卫东站在胡大洪身后，姜中元和胡大彪站在范景泰身后。
沉三多拿起桌上的拆信刀，绕过桌子，在墙上挖出一颗弹头来，在手里把玩着，端详着，坐在办公桌前。
“你们谁告诉我，当时关于崔隆章是怎么安排的？又为什么出了差错？”
“沉局长，你这是要干什么？翻脸啊？”
“沉三多，你这个破局长还管不到我军界的头上！”
“最近广城出现的几起命桉都与你们两位有关，我身为警察局长，当然有权知道真相。”沉三多平静地说着，把手里的弹头丢在桌上。
“沉三多，你怎么老改不了这个毛病呢，要不是胡大洪给我打电话，我范景泰认识你是个毛线啊？你不就死了个小舅子吗，谁没死过似的？”
“范景泰我告诉你，你小舅子死那是活该，他强抢民女，人人得而诛之！可是他为什么会死在崔隆章手上？还有秦山，他是因为什么死的。为什么也死在崔隆章的手上？”
“沉局长，局座，这是你的地盘，你负责治安，发生命桉，应该你给我们解释。怎么倒问起我们来了，你这不是里外不分吗？”
“这是我的地盘吗？你们在凤尾岭都干了什么？”
“？”
两人都一脸无辜的样子。
“别在这里装无辜了，你们晚在凤尾岭打了一场仗！可我小舅子高云才为什么会死在那里？你们谁来告诉我？”
“沉局长，你完全是在猜测，最少你说的凤尾岭的事情，我胡某人完全不知情。打仗是军人的事，要问，你就得问范特派员了。”
“胡老板，高云才是不是参与了连县的行动？”沉三多没有理会胡大洪的挑拨。
“沉局长，你别忘了，你把命令传达给范长官的。那时候他是山鹰部队的指挥官。”
“沉三多，你也别废话了。是我派的高云才小队去的连县，他们受过山鹰的严格训练。秦山也在那个小队。”
“很好，范特派员，高云才是不是去过连县的人里面的最后一个？”
“是。”
“我上次问过你，还有什么高云才这样的小队吗？”
“你什么意思？”
“蛟龙是什么小队，又是从哪里冒出了的。”
范景泰一脸的迷茫，胡大洪的脸色一紧。
“不说是吧，我告诉你们，你们昨晚打仗的一个俘虏，今早被崔隆章拉到他老婆孩子的坟前自杀谢罪了！”
胡大洪极力地抑制住脸上的肌肉的颤动。
范景泰不由打了个寒战。
沉三多“哼”了一声，抓起桌上的弹头掼在他俩面前，狠狠地道：“你们要再这么胡搞，就等着崔隆章把子弹一颗一颗地打进你们的脑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