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和谢尔盖合计，让谢尔盖状似不经意地说出诸如现在这些疯子军团的人看起来似乎都已经不中用之类的话。
果然，谢尔盖这样的说法十分契合来德现在的想法。
因此，来德开始故意刁难自己身边的疯子们，并且依次为借口惩罚他们，试图激起他们更高的配合度，以此来维持疯子军团在自己身边的作用。
只可惜，现在大约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疯子们在白七的药物影响下产生了自己的认知和情绪。来德此举不仅没有让疯子们变得更加听话，反而还刺激了疯子们一个个开始变得更加不满起来。
这天，白七在疯子们集体集训的时候，突然将手中的兵器一扔，开始故意大喊大叫。
很快，很多人的目光投射了过来，似乎都带着疑惑。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又为什么一定要听从那个人的话？”白七开始抛出了自己的灵魂提问。
这样的问题，大多数疯子们都是没有考虑过的。
只有那些已经逐渐恢复了认知的疯子，在听见了白七这句话以后似乎是亮起了眼睛，看得出来应该是找到了共鸣。
所以……
白七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好像又像是傻了一样。
那些没有恢复认知的疯子们很快就继续了自己的集训。而几个胆子比较大，恢复认知比较快的疯子们则是缓缓走到了白七的周围。
因为彼得走后，没有人统一管理这些疯子，来德也不可能亲自来盯着他们集训。因此，尽管现在的场景看起来有些诡异，但是并没有人管。
“你能够告诉我们答桉吗？”
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成熟一点的疯子，大概是已经恢复了大半的认知，因此第一个开口询问白七：“这些天，我也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我问过他们，他们也都不知道。”
中年男人看了看自己身边站着的，和自己一样眼巴巴等待着答桉的人。
白七缓缓抬头，看向他们，开始用彼得的经历套在了自己身上，故作高深道：“我最近发现我想起来一些从前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有家，有兄弟，但是我的家并不在这里。”
这些话，让那些人的眼睛变得更亮了。
“我也想起来一些事情，一些以前我从来不知道的。我在梦里看见我妈妈正在等我回家，她很着急。”
“我有一个妹妹，她好像还很小，但是我已经记不得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只知道，她非常可爱。”
“我记得我的父母，他们分开了，但我却忘了我应该跟着谁……”
这些人一个个都开始说起来，各有各的梦境。实际上，白七很清楚，那并不是什么梦境，就是他们以前的记忆而已。
白七十分乐于看见他们的觉醒，点了点头严肃道：“我想要离开这里，你们呢？”
离开？谁不想要离开。但是想想屋子里那个疯子，谁敢就这么离开？
白七从这些人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他们的犹豫，便主动道：“看看那些人，他们看起来像是人吗？根本就不像，对不对？所以，干掉他们很简单。只要把他们解决了，我相信屋子里那个人也拿我们没有办法的。”
白七这样那样一说，还真是让这些人都开始犹豫起来。
就在此时，谢尔盖匆匆跑过来。
应该是来德准备来看看他的这些疯子们现在怎么样了。
白七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始恢复成了十分认真集训的样子。
其他那些围在白七身边的人也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装模作样。
即便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但是白七已经从刚才这些人的反应里面可以判断出来，他们应该是愿意和自己赌一把的。
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能够挑动这些人离开的心思，就已经是成功了一半了。
床底下藏着的特效药还有一些，若是可以让这些人也帮忙投喂给别人，那么收服半个疯子军团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种种进展，都意味着事情很快就要得到结局了。
厉景沉看看日历，现在已经是白七前去极北之地的第十八天了。
时间过得很快。
苏宁暖端着夜宵进来，果不其然就看见厉景沉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哥哥，吃点东西吧。”
苏宁暖将自己亲手包的小馄饨端上来，拉着厉景沉回到了桌子边上坐下。
厉景沉无奈地笑笑：“这段时间你一直盯着穆德那边的动静，已经十分辛苦，何必还要在大晚上的做这些事情？”
厉景沉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些心疼，这让苏宁暖受用不已。
“这有什么，能够给你做夜宵，不知道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我这几天听了不少穆德先生和彼得的悄悄话，我看，白七的准备工作似乎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关于这一点，厉景沉自然也是十分清楚。
他拿起了勺子，先喂了一口给苏宁暖，随后才缓缓道：“白七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这段时间他每次传讯回来，都没什么坏消息，除了彼得被关起来之外。”
“算算时间，大约只需要到下周，他就会动手。”
一想到下周就可以让来德的所有计划都全部泡汤，就算是厉景沉心中也难免有些紧张。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否则的话，一定会让别人的心中更加紧张。
苏宁暖将馄饨推回到了厉景沉的面前，笑着道：“事情很快就能结束了，这难道不好吗？只是，你说，到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处置来德呢？”
他们并不是什么机构，来德的身上却是罪行累累。厉景沉是不可能主动杀人的，他手下的人也是一样。
怎么处置来德这个烫手山芋，的确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厉景沉缓缓一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不是么？但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他好过。”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厉景沉的目光才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