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见状，态度越发恶劣，说出的话也变得难听起来。
“你这么不愿意还，该不会是把DV机转手卖掉了吧。据我所知，你是个穷小子，所谓人穷志短，这种事情你也未必做不出来……”
卫阳默默听着，额头青筋几乎要爆了起来。
刘牧仍不收敛，继续道：“像你这样家境的人，只怕平时小偷小摸惯了，以为学校的东西也能随便偷的吧。”
听到“偷”这个字眼，卫阳再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抬头怒视刘牧，沉声道：“你说什么！”
刘牧吓了一跳，随即又色厉内荏地喊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么！”
卫阳从未感到如此的屈辱，一双拳头已经紧紧捏起。刘牧看在眼里，虽然显出一丝慌乱，嘴上却依然不认输，喝道：“卫阳你最好搞清楚状况，这里是学校！你要是敢动手，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么！”
卫阳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怒火充斥着他的头脑，但有还有一丝理智在苦苦坚持着。母亲殷切的期望，出人头地的机会，还有现在继续他帮助的吕双双，如果这一拳挥出去，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卫阳放慢了呼吸，理智渐渐占据上风，恢复思考的他很快意识到刘牧是有意在针对自己。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决不能让对方如愿。
刘牧见卫阳竟然不上钩，心里有些失望，但对于一个穷学生他有的是办法整。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刘牧眼珠不停地转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恶毒的点子。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发作，一声敲门声打破了两人对峙的局面。
“谁？”刘牧语气不善地对外面喊道。
门开了，一个年约五十岁的男人步入其中，个头中等，身体有些发福，脸上一直带着和善的笑容。刘牧看到来人，脸色一下变了，几乎是从座椅上跳起，一路小跑着向对方迎了过去。
“徐校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刘牧谄媚的声音听得人浑身不自在。
卫阳认识来人，正是学院的副校长徐国涛，自己也仅仅在一些学校活动上偶然见到过对方几次。听说这名副校长来历不简单，当年在哈弗留学，拥有好几个博士学位，在学术上也有着惊人的成就，还曾得到过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徐国涛在学校里只是挂个副校长的名号，平时不问世事，只喜欢待在实验室做研究。可如果他有什么意见，就是学校董事会认真考虑。学校有人传言，如果徐国涛想做正校长，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徐国涛很有钱！
正因为这些原因，刘牧如此表现也是情理之中了。卫阳看到刘牧这副做派，只觉得十分恶心，心里盘算着要趁这个机会离开。谁知徐国涛进门后没理刘牧，倒是将目光落在卫阳身上，好奇地问道：“你就是卫阳？”
卫阳连忙回道：“徐校长好，我是卫阳。”
徐国涛的目光在卫阳上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点头笑道：“听说学校这两年的一等奖学金都被你占了，很不错嘛！”
卫阳没想到，不问世事的徐校长居然会知道自己，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谦逊地说道：“我只是运气好了点吧。”
“这没什么好谦虚的，如果没有努力，光运气好有什么用。”徐国涛露出欣赏的笑容，接着似乎无意瞥了刘牧一眼，“鼓励优秀正直的学生继续努力，是我们设立奖学金的初衷。如果谁连奖学金都动歪心思，嘿嘿。”
卫阳偷看刘牧一眼，对方忽然变得畏畏缩缩，尤其在哪两声嘿笑之后，刘牧整个几乎都要缩到墙角去了。
“对了，你好像还是辩论社的成员？你们社团指导老师蒋成飞还是我学生呢。”徐国涛笑眯眯地说道，“最近有什么活动吗？”
“有的，和大学城几个学校组织了一场辩论赛。”卫阳感觉到徐国涛在帮自己，回答得越发礼貌。
徐国涛点点头：“辩论赛，很好啊！促进学校之间的联谊，很有意义嘛。这么有意义的事情，你们可以记录下来，作为申报校级社团的材料啊。”
卫阳灵机一动，连忙回答道：“我之前向学校借了一台DV机，就是为了拍这次活动的。”
“好！”徐国涛连说了三个“好”字，拍着卫阳的肩膀说道：“你的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嘛。活动时间会不会很长，如果超过了归还期限，我去帮你说。一定要好好记录下这次的活动。”
卫阳听在耳中，大喜过望，口中却说道：“徐校长您放心，时间一定来得及！”
两人聊到现在，徐国涛似乎才注意到刘牧，语气一下变得平淡许多：“刘老师？你在啊！我还想跟你谈谈你儿子的问题来着。哦，对了，你们两个在谈事情？”
刘牧连忙说道：“没什么！我和卫阳只是闲聊而已！”
“哦，那就好。”徐国涛的语气依旧淡然，瞥了卫阳，“那么……”
刘牧立刻领会，对卫阳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好好学习！”
卫阳如蒙大赦，忙不迭向两人告别，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虽然暂时逃过一劫，卫阳心里仍有些发虚，知道刘牧这人阴险一定会再找机会针对自己。想起之前旷课的记录，如果被发现，一定又会被他拿来借题发挥。卫阳打定主意主动出击，先去补个假条，关系好的几个老师说不定求求情就能放过自己。
这样想着，他已经走到楼下办公室。还没进门，迎面走来高数课的李聪。李聪看到卫阳就笑了起来，后者看得一脸茫然。
“你小子运气不错啊！”李聪年纪不大，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和学生差不了多少，而且他性格开朗和学生们关系都很好。
“什么运气不错？这货不会是说反话吧！”卫阳和李聪说话从容了许多，当即说道：“李老师，我前几天真的有事，真不是故意不去上课的！”
“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放心吧，没记你旷课！”李聪笑嘻嘻的说道。
卫阳心宽了一大截，自己忽然被李聪拉到走廊尽头，只听对方小声问道：“你是怎么跟徐校长套上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