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从大楼最顶部开始逐一排查。
李总监带着人急冲冲地赶来时，警方已经带人来到了十四楼。
恰好是周婉婉部门所在楼层。
带头的警官不知在与赵之楠说着什么，见到李总监后，不由地皱了下眉，问旁边的人道：“来的是什么人？”
赵之楠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李总监冲着她嚷嚷起来：“赵特助，这什么意思啊？公司里来了警察，竟然都不派人告诉我一声？真当我不管事了？”
李总监快步走到两人面前，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女助理。
随后看向一旁的警察，换上了一副笑脸：“警察同志，我是这家公司的总监。
今天我们程总不在，公司由我全权负责。请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变脸之快，令人咂舌。
带头的警官微微皱起眉，今日队里派他们来的人特意嘱咐，不用将他们这次去的目的明确告知公司里的其他人，只需要将结果告诉晏总。
“公事，无可奉告。”男人朝李总监微微点头：“这位先生，麻烦接过一下，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
说完，他便朝身后的人示意，继续搜查。
留下李总监与他的下属两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李总监啐骂了一口：“呸，什么东西，不是玩意。”
他看了一眼旁边大气不敢出一声的下属，又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还不快去盯着，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下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是、是。我这就去。”
李总监见下属火急火燎地离开，“啧”了一声，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总台的电话，质问总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告诉他一声！
总台的工作人员只好耐心解释：“总监，不是我们不想告诉您……是赵特助突然出现，拦了下来。”
“赵特助？又是赵特助？”李总监摔上电话，咬起自己大拇指。
赵之楠敢明晃晃地拦住公司内的人，不允许他们给自己打小报告，背后肯定有程悠的指示。
想到这里，李总监的眸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他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拨通周婉婉的电话。
怎么这么久还不接？李总监有些不满地敲着桌子。
几分钟后，周婉婉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面色有些苍白。一张娇俏的小脸上，似乎刚刚才补完妆，眼角还有几滴泪痕。
李总监此时也没有心情安慰自己喜欢的这个女人，见到她来，径直问道：“刚刚怎么不接电话？工作期间，上司的电话不是应该随时接吗？”
周婉婉何时被李总监用这种口气说过狠话，当下眼眶红了。
她还没有从警方突袭中缓过神来，又被李总监这样说，直接哭出了声。
刚刚才补好的妆，这下又花了。
李总监听得头疼。
往日周婉婉一受委屈，他便觉得梨花带雨惹人可怜，今天不知什么缘故，竟觉得一阵心烦意燥。
语气也不由地变得恶劣起来：“行了行了，别哭了。桌上有纸巾，自己擦擦。”
周婉婉咬了一下自己的红唇，吸了一下鼻子，不甘心地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巾，捂在自己的脸上。
哭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止住，但是面上的妆容已经花的一塌糊涂。
李总监不忍直视，微微移开视线，问道：“公司来警察了，你知道么？”
周婉婉一惊，握着纸巾的手僵住。手指一边撕扯着手里的纸巾，一边胡乱回应道：“知道……吓死我了。
会不会是和之前财务的事有关系，我看他们直接奔到程悠的楼层去了！该不会是她去报警了吧？想要拖全公司人下水！”
她故意不提昨日公司里传的满天飞的有人想要故意害死程悠的传闻，而扯出财务总监做假账的事情。
希望昨天的事没有传到总监的耳朵里，否则……她一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周婉婉手心里渗出一层薄汗。
她紧张地看着李总监。
李总监听到周婉婉的话后，思考起来。
果然如他所料，是与财务有关……那一时半会儿他们还查不到自己的私人账户。
都怪李徊，做假账做的那么明显！还要拖他下水！
以为自己抓住了这次警察来的真正目的的李总监，长长舒了口气。
他摆摆手，语气变得比起刚才温柔了不少：“那我知道了。
婉婉啊，快擦擦脸，妆都花了，一会儿再去补个妆吧。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对不对？”
李总监说着，起身亲自给周婉婉泡了一杯红茶，放到茶几上，坐到她的旁边。
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格外亲昵地说道：“婉婉，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吧，就你喜欢的那家餐厅，我这就去预约，怎么样？”
……
程悠中午吃完饭后，回到房间里，准备休息一会儿，却没料到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本来想和敏敏聊聊的……但是好友一直在忙，并没有聊多久，便被叫去工作。
程悠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推开玻璃窗。
四点，天还没有黑。
因为接近隆冬，花园里除了长青的绿色以外，再没有其他颜色，看起来有些枯燥。
程悠扒扯了一会儿窗帘，打了个喷嚏。
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风一吹便透了。饶是屋内有着暖风，还是挡不住连日降温的寒冷。
女人忙扯起一件羊毛外套披在身上，阖上窗户。
“李姨？”她来到楼下，唤了几声。
李姨不在客厅，也不在厨房，程悠有些奇怪，走来走去，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李姨。
她似乎正在与什么人通话，讲了几句以后，礼貌地说了一句“好的，先生再见。”
先生？程悠疑惑地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李姨。
李姨转过身，见到程悠，眸里先是一惊，很快又恢复到了正常，“太太，什么事？”
程悠摇了摇头，随口问了一句：“晏锦城刚刚来电话了？”
李姨愣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程悠恐怕是听到了她刚刚说的那句“先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