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威特来斯门外，一片混乱，火红的地毯上全是一个又一个脏乱的鞋印，以及各种呕吐物。
门口摆放着的花篮和木制的风景摆件也不知被什么人踢得左摇右晃，东倒西歪，花篮里的鲜花洒了一地。
门口站岗的保镖早就不知所踪。
再顺着地砖往饭店的墙壁上看，那些平日里在阳光下清透好看的玻璃墙，虽然没有完全损坏，但多数都被泼上了泥浆，甚至有的出现了大面积裂痕。
这些都是钢化玻璃，所以它们从四边角开始损坏，露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出来。
玻璃外的各种钢化灯罩也东倒西歪，甚至有的连灯泡上都挂满了泥巴。
当然，最惨的还要数威特来斯的大招牌，这块大招牌原本光鲜亮丽，是鲜亮且缤纷的彩虹色，而现在，这彩虹色变成了统一的乌黑色，而让它变成乌黑色的油漆顺着招牌沿着雨搭一直流到地面上，一滴一滴都快将地面敲出一个坑来。
餐厅外面是如此，餐厅里面则更是惨不忍睹。
接过电话之后，卫凉州很快就到了现场，现场的一片狼藉让他怒从心中起，脸色阴沉。
“特么的！”
他已经很少说脏话骂人了，但见此场面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由于玻璃窗基本都已经损坏或者被泥浆湖住从而无法让人看清里面的视野，他不得不亲自和手下进入餐厅内部以一探究竟。
外面有A市新装的一批监控，否则卫凉州一定在外面就掏出一把枪来。
拾阶而上，台阶上自然也免不了凌乱，在最高端的一级台阶上，甚至还洒着一盘子奶油蛋糕。
由于采光受损，里面的情况变得很难看清，再加上墙壁内侧的厚厚幕布不知被哪个混蛋给弄散了，完全从里面将大部分光线也给挡住了，再加上根本没有开灯，这让卫凉州即便是在门口也无法清晰看清情况。
卫凉州跨过蛋糕，刚看见一群穿着红色T恤衫的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险些被人从脑后敲了一闷棍。
幸好躲过了，不过被卫凉州看见暗算他可不是什么好事，下一秒，他就顺手抄起了身边的一个原本是用来搭花架子的铁丝棍，扬起来反应极快地朝着袭击者的方向刺去。
“啊！”
不愧是早年就从街头混过的卫凉州，他这一刺精准无比地扎进了对方的小腿，那人失声尖叫，向后倒去，压倒了一张桌子，餐桌玻璃破碎的声音立刻充斥了房间。
也就是这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将战争打响，在视野大部分受阻的情况下，两方的人便开始摸黑进行械斗。
卫凉州这边的人手上有枪，但是这个时候枪反倒没有棍子好用，因为视线受阻，所以他们不敢乱开枪，因为害怕误伤到自己人。
不过，所幸，卫凉州带来的人都是街边打架的老手，他们已经习惯了不用枪，用拳头和身边一切可以用来当武器的武器来战斗。
于是这一场混战，不到十分钟就以卫凉州这一方获胜结束。
很快，人们开始兵分两路，一部分去清理现场，一部分将这些制造混乱的人制服，并将他们都绑在一起，绑在了后厨门口的柱子边上、台阶以下。
和卫凉州最开始看见的一样，他们几乎都穿着红色的T恤衫，虽然款式有所不同，但无一例外地都是红色的。
这一风气...他飞速地在脑子里搜索着，却发现似乎并未见过任何一个帮派有统一穿红衣服的习惯。
“你们...”卫凉州本想说些什么，但又很快住了口，开始仔细打量起这群人，很快他就又发现了他们身上的另一个共性：
一串他并不认识的字母的纹身。
且统一都纹在了小臂紧挨着手肘的地方。
这是什么东西？他扯过其中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男人的手臂，瞧见那纹身不仅仅是字母还有一个显眼的标识，但他不认识也没见过，那标识长得像个山羊头或者带山羊犄角的东西。
正要更仔细看的时候，那男子就像一只疯狗一样竟然张开嘴想要趁其不备咬卫凉州一口。
“艹！”卫凉州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你有病？”
可男人并不回答，反而用一种凶恶至极的眼神看着卫凉州，说实在的，如果一定要让他形容一下这个眼神，与其用凶恶之人的词汇来形容，倒不如用一条恶犬来形容他。
因为卫凉州在他的眼里看到更多的像是疯狂的兽性，而不是人的理性。
“卫总，柳青她们被找到了！”
一个穿着黑条纹衬衫的大汉走了过来，卫凉州抬头便见大汉闪身，身后冒出一群年轻的男女服务生，其中为首的便是最漂亮的柳青。
只不过今日的柳青并不像往日那么落落大方，而是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头上束缚用的蝴蝶结不再在头顶正中央的位置，而是稍稍向后掉，两绺弯曲细长的头发从她的两鬓垂下，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柳青长得好看的缘故，这两绺头发不仅没有让她看起来很狼狈，反而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怜惜。
她手里拿着枪，但拿着枪的手有些抖，她站在人群最前端，似乎是在保护身后的手下。
但当卫凉州的眼神投递过来的时候，她手里的枪险些脱手，同时眼里的坚毅一下子就变成了害怕和激动。
这份感情被柳青拿捏的非常到位，一个明明只是个弱女子却为了保护比自己脆弱的人变得坚毅，而在遇到自己信赖的人之后，那种终于安全了的欣喜。
任她的上司是谁，面对这些也不得不夸赞一句柳青，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柳青！”
“卫总！”
美人垂泪，但却没有哭出声，而是声音颤抖着问：
“卫总，他们，他们....”
“没事了，你们都吓坏了吧。”卫凉州连忙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走到柳青面前递给她，因为柳青的身上已经湿透了，白衬衫被应该是红酒的液体染红，甚至连头发上都有一片柠檬片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