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萧穆药性发作时,倏地狠咬沉桃手指,沉桃怼了下他的肋间伤口才让他吃痛松口。
沉桃垂眸盯着手上血肉淋漓的咬痕发愣。
刚认识帕苏尔那会儿,她曾试着学花楼里的招数,有样学样去撩拨帕苏尔,比如用指尖轻叩他的喉结,揉捏他的耳垂。
或者用指腹轻戳他的唇瓣。
她跨坐在帕苏尔的腿上,本以为他会和以往一样毫无反应,谁知当她将指腹抵在他唇瓣撩拨时,他竟微微张开含住。
而下一瞬,他倏然狠咬住柔软的指尖,衍枝吃痛想要抽离,他抬起被捆缚的双手,紧攥住她的手腕不让他挣脱,看向衍枝的目光噙着厌恶愤恨。
“松开!”衍枝紧皱着眉,去拽他的编发才让人松了口。
帕苏尔慢悠悠舔了圈牙,将残留在皓齿上的血腥吃进腹中,他轻勾一侧嘴角,俊容上露出邪性笑容,“大小姐可还满意?”
他是一匹草原狼,是未被驯服的勐兽,可衍枝偏想要鼓着勇气去当一回驯兽人。
衍枝低眸瞥了眼血肉模湖的指腹,整个手疼得微颤,她皱了皱眉,勐地抬起手想要扇他,看到他那清瘦俊容时,那双娇小的手却在半空停住了。
他身子骨这么弱,这一巴掌下去怕不是半条命没了,这么好的皮相,打坏了怪可惜的。
“打啊。”帕苏尔无所谓笑笑,“你最好打死我,否则等我自由了,定会查到你的身份,让你生不如死。”
那时的衍枝胆子大,毫不怕他,甚至还在被咬后厚着脸皮勾他的脖子,撒娇道:“苏尔哥哥,下次别这么做了,真的很疼呢。”
帕苏尔心里一阵恶心,半响后才缓缓开口:“赶紧滚,别恶心我了。”
陆昭俯下身,攥住她的手腕抬到自己眼前,垂眸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咬你了?”
沉桃还沉浸在回忆里,没说话。
陆昭闭了闭眸,觉得这女人是个傻子。
受伤了也不说,等死了才吭声吗?
一股无名火直往心上窜,他伸脚踹向萧穆的脸,只听萧穆痛呼一声,半边牙被打碎,“要死了还这么不老实,谁都敢咬是吧?”
“陆昭,你个畜生!”萧梦瑶被废了武功,瘫爬到萧穆身边,整个人护在萧穆身上。
陆昭讽刺般冷笑一声,“再骂一句,我就把你们俩的舌头割下来。”
沉桃这下彻底从回忆抽离,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望了眼互相保护的两人,“我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受了伤也不吭声,非得等死了才叫有事?”陆昭面露阴鸷,握住她的手腕往外走。
沉桃蹙着眉跟在他身后,受伤的又不是他,他反应这么大干嘛?
这点伤又死不了,至于吗?
更何况,疼的又不是他。
这人好生奇怪啊。
沉桃被陆昭拉进屋里,那处伤太过严重,到现在还在流血,她坐在椅子上,下意识抬手想去含住伤口,可刚到半空,却被陆昭拦住了,他将指尖递进口中,轻轻舔磨。
沉桃整个人呆滞在椅子里,怔怔地看向陆昭,“师父……”
这人怎么在这种时候还要诱惑她啊?
陆昭想了想,轻轻咬了下她的伤口,听到沉桃痛哼一声后,才松了口,语气随意道:“这不是知道疼吗?我还以为你真是块不知疼痛的木头,疼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做什么?”
换做是旁的女人,这会儿应该都扑进他怀里撒娇了吧。
若是衍枝……
他低叹了一声。
沉桃蹙了蹙眉,“说出来又没什么用,也止不了疼。”
她又不是没撒娇过,到头来除了被帕苏尔骂就是被鄙夷,磨得她再也不会撒娇了,就连受了伤也不习惯跟旁人说。
陆昭多看了沉桃一眼,莫名问了句:“你这公主不会是自小在外流浪多年,刚被接回皇宫的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自食其力?
就连那些名门世家女都没她这么乖巧独立。
懂事的让人心疼。
更让人不爽。
她和衍枝样貌相似,可性子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衍枝特黏人,遇到点小事都会和他讲,在他耳边唠叨个没完,受了点伤就攀在她怀里,软着声音撒娇让他抱她。
可沉桃看似乖巧顺从,其实一直在拒人千里之外,她遇到什么事都不说,受了伤自己忍着,有什么困难全靠自己解决。
一个皇室公主能独立到这种地步,实在是闻所未闻。
沉桃没应他的话,他也不太在意,毕竟她就这木讷性子,实在是无趣了些。
他得想个办法让这个呆木头变得有趣一点。
陆昭垂眸看了眼指腹的咬痕,那里已经被舔的干净,他轻轻挤捏,又有几滴血珠往外蹦。
“师父,你在干嘛?”沉桃拧了下眉,指尖勾着往后躲。
陆昭轻轻扯起一侧嘴角,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轻挑,勾出几分惑人的妖性笑容,“为师在给小桃子讲道理。”
讲道理?
沉桃茫然不解,讲什么道理?
而下一瞬,陆昭微微低首,舌尖捻走血珠,然后扣住沉桃的后脑将人送到面前,他欠身凑近吻住,将血珠递送进她的口中。
腥甜在口中蔓延,似美酒入喉,让人如痴如醉,顷刻间,沉桃面颊浮上酡红,目光凝在雪青色的眸子上,似受了蛊惑般忍不住地想往他身上攀,可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木桌,实在是煞气氛。
陆昭感受到那双不安分的小手想要往他脖子上勾,他结束这吻,用指腹刮去唇瓣上的香津,“还疼吗?”
沉桃被亲的晕乎,连问题也不思考,脱口而出回答:“不疼……”
陆昭满意笑笑,他伸手托着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揉抚白净软肤,一本正经道:“以后疼的话就说出来,为师亲亲就不疼了。”
疼就要说出来啊,不是还有为师帮你分担呢嘛。
沉桃面色一顿,瞬间觉得自己被耍了,拧着眉看向陆昭。
她玩不过陆昭的,她别想控制这匹恶狼,只能任由恶狼宰割。
陆昭笑起来很好看,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挑起弧度,紫黑异童似蛊般勾着人心尖直颤。
中原男子的打扮更多的是高束发冠或是插簪,而他却是编着辫子和乌发一同绑束,辫子上还带着银环绑饰,不带簪子也不束发冠。
她蓦地伸手摸向陆昭单挂在耳上的狼牙坠,指腹摩挲着狼牙上方的银制圆环,“师父是草原人?”
陆昭愣了一下,敛了笑意,澹澹嗯了一声。
【作者题外话】:陆昭:今天又是教小桃子讲道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