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回来的刘总,第一时间喝了口茶水,也在藤椅上安坐着,时不时的和蒋总扯东拉西的聊着。
杨鲲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四周的景致,刚刚的感动,还没有平息。
十来年前与蒋总共事的大半年时间,如今债务累累、伤痕累累的现状,却依然能够得到关心、帮扶,所愿皆所求似的幸运,那份感动,再次涌上了心头,红了双眼。
“我去上个洗手间”杨鲲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就抽身走向不远处落座的服务员。
“请问厕所在哪边?”
“进门左手边就是,小心台阶,先生。”
“好的,谢谢!”
从卫生间出来后,杨鲲看到蒋总、刘总已起身,看的出来,是又要换地方的意思。
“走吧,我们去附近的网红酒店、民宿客栈逛一逛,顺便刘总也去找一找设计灵感”蒋总笑着说道。
三人继续驱车逛着,不多时,来到了一家酒店,把车停好后,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来到了酒店聚落群似的地方。
“南山南、咖啡有余味、闲庭信不……”诗意的招牌,一排排竹子扎成的栅栏,瓦片堆积的空心墙,彷木质裸露原始般的天花板装饰,透明玻璃挡水的游泳池,不规整的建筑外立面线条。
风吹过那一片麦浪,油菜花迎风绽放着,零零星星的大树,荷塘树立着上一季的枯藁,野鸭子游在水面上,呼唤着即将上新的一批莲藕、蓬叶、白莲。
三人在这天地间自由的穿梭着,走走停停。
踏青,人间最美四月天。
“老蒋,今天真的在陪你踏青哦!”说完打趣的这一句话,却换来了蒋总埋头思索般的无视,杨鲲跟在二人身后,昂着头走着,看看蓝天,看看田园,似乎要把这美景、天成全部收纳一般。
“走吧,前面有个又一村茶餐厅,我们去那里歇歇脚,喝杯咖啡”蒋总加快着步伐,沿着木条铺就的人行道向前走着。
“喝什么,各家选”来到了咖啡馆,蒋总似乎发着口令一般,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我要美式,热饮”
“我要南山,冰冻”
“我要美式,冰冻”
点好了咖啡,杨鲲就走出了咖啡馆,在茶餐厅的周围参观着。
红墙青瓦的一栋房子,角落里是卫生间,砖砌的花台,没有任何装饰的包裹,原始的裸露着;
再往前走,就是两扇大铁门,后门似的格局。旁边是一楼一底的老式宿舍般的建筑物,楼上过道外侧的铁栏杆,一道澹蓝色的漆,诉说着久远的年代。
面对后门的右手边,一个巨大的罐体似乎镶嵌在墙壁上,哦,原来是老酒厂的旧址,展示牌上的信息介绍着,进到房子去以后,顺着玻璃栈道似的人行桥,就可以看到桥下的窖池,窖池里零星摆放着一些酒罐,两面的墙壁上挂着各种老照片、荣誉证书等等。
瓦屋面的天花板,木檩条清晰可见,几道阳光投射进来,把那泥巴湖弄似的墙壁照的倒是清晰,那透明玻璃瓦斜拉着蛛丝,似乎是拉着过去的荣光硬生生的出现在面前。
走到尽头,空心墙似的砖缝零零星星的格子,可以看到远处的田野、竹林和炊烟。向右走,长廊映入眼帘,靠墙一排,摆放着餐桌、椅子,长廊顶上一个个烛光形状的吊灯齐刷刷的,
一墙之隔的餐厅大厅区域,各类圆桌、方桌整齐的摆放着,桌上的桌布、蜡烛,头顶上依然是熠熠生辉吊灯,大厅正中间一个小舞台似的装置,一架钢琴支在那里,
在这素颜般的墙边上,槽子里插满了红酒。氛围感极浓,格调也是优雅着。
杨鲲继续往前走着,不多时,就回到了咖啡馆,蒋总、刘总继续在闲聊似的,瞎扯着。老朋友了,他们已相识二十年了。
杨鲲只知道刘总在一家国营机构里担任设计所的所长。
“老蒋,你别老是给兄弟画饼啊!到时候,别又把图纸给你用心画出来了,费用总是折上折,兄弟长此以往,吃不消啊,哈哈哈哈”
除了刘总揶揄蒋总的这句玩笑话,其他的印象倒不深刻,当然,现时的杨鲲,经历那么多以后,把这些看的澹然了。也并不在意似的,各自随性、任性着。
“走吧,我们再去另一个酒店看看。”蒋总提议着。
一行三人,从咖啡馆里,走了出来,又沿着田间、麦浪、油菜地的小径,踏着青。
“日式风格的建筑,我的感觉是!你们看,那外墙的风格,就像日本武士的护具一样包裹着这个椭圆形的建筑物。”杨鲲望着眼前的构筑物,对蒋总二人说着。
身为设计师的刘总,倒没有品评。
“听说在这里住一晚,很贵,刘总,我们干脆今晚住下来吧!”
“老蒋,那就看你咯,哈哈哈,你是老板哒”刘总狡黠的笑道。
“我们这里最便宜的房间,是一晚上1999元,不过不好意思,今晚我们已经住满了。”
“哦,”蒋总、刘总在前台问询着。
“那我们就参观一下嘛”蒋总自言自语的说道,接着就回身走向酒店的深处。
从酒店出来后,已是黄昏时节,晚霞、夕阳,油菜花的黄,更显得耀眼。
“走吧,我们回城里吃晚饭。”蒋总再次开着口,说着话。
回城的路上,刘总依然和蒋总时断时续的谈论着。
“哎,老蒋,你在花城的那个项目,还没有结束吗?”
“估计还有个小半年吧,那边项目部还在做一些收尾工程以及结算工作”
“哇,结算了,就可以吃票子啦!哈哈哈”
“票子?算了吧,钱,只能慢慢收,估计后面还是会抵房子给我。”
“你在那边还是搞了好几年哦?”
“前后搞了四年了,看看今年能够完结不!”
“你最近还是要过去?”
“是啊,我这不才订了明天的高铁票过去,你去不去嘛?可以一起。”
“我就不去了,明天我还要去帮自家孩子修电脑呢。
出国考察的话,可以考虑。哈哈哈哈”
“哎,老蒋,你过去的高铁票是多少钱?”
“商务座700多块钱,还很不好买到。”
“几个小时?”
“接近5个小时吧,商务座的好处就是上车后,睡一觉差不多就到了”
“那你怎么不去赶飞机呢?”
“赶飞机加上前后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人,还要更累一些。”
“那边还有人?”
“有啊!项目经理这些,都在。”
“那些人,长年累月的蹲在那边,工资等开支也不低吧?”
“他们的工资都是年薪。陈俊宏,你认识嘛!”
“认识,上次不是陪你一起吃饭,你介绍过”
“他在我这儿拿的就是年薪,前年是60万一年,去年开始就是60万基础年薪加40万绩效奖励。”
“你对这些兄弟,还是够可以的了!”
“我自认为这些年来,没有对不起谁,亏欠过谁。
你知道王二哥嘛,去年春节前,不是走了吗!
十来年前就是他拉我入股大顺建设集团的,结果他和我算账、分红时,连同我的股本金和分红,一共三千五百万,到死都没有给我一分钱。
前年冬天,他不是去外地治病,我还让大顺总经理帮我给他带去了三十万慰问金。
哎,不提了!”
“话说回来,想起他,也是很可惜。
十多年前,我就给他说过,欠银行的钱,早点去结了。
结果在外省转手卖的土地款,他又挪用到其他地产开发上去了。
最后几头回不了笼,直接被拉断,大顺也被银行清算接盘。
可惜啊!他算是为银行打了一辈子工!”
“是啊,老蒋,大顺建设集团,资质多好啊,等级又高,在民营企业里,绝对算出类拔萃的资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