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顺溜地洗着牌，从过手洗到左右对称洗，再到花式单边开扇，让人一时间眼花缭乱，房间内满是“啪啦啪啦”的扑克牌声音，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停了下来。她按着那摆得整整齐齐的牌堆，“唰”的一声抹开成一条牌线，张张的位置都恰到好处，规律极了。
她拿起牌托，随意敲了敲桌面，笑眯眯的。
莫凉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如同儿戏般的洗牌手法，转头看向了祝凯歌，“祝律师，玩什么你来定。”
“客随主便，莫总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的我可以现学。”
莫凉城嗤笑一声，“好，那就梭哈吧。来，请祝律师入座。”
那个发牌女郎微笑着拉开了和莫凉城相对那头的椅子，随手在面上拍了拍，“先生，请。”
祝凯歌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了椅背上，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
莫凉城一手扣住腿上女人的腰，一手曲起手指，在赌桌的边沿上有规律地轻敲着，一下一下，似乎是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眼角淬了抹淡淡的笑。
“凉哥，那就梭哈咯？底钱是多少？咱们来筹码还是直接现钞？”发牌女郎用牌托将扑克牌码了码，漫不经心地问他。
“筹码。底钱二十万，不封顶。”他边说边看向对面的男人，“祝律师，有没有意见？”
“没有。”
祝凯歌摇了摇头，似乎是发觉到薛黛在看自己，瞥了一眼过去，就又收回了视线。
薛黛自打进来后就没有开过口，一是因为她还没摸清这里的状况，二是因为她不知道莫凉城究竟要干什么。
如果他仅仅只是来赌钱，那还好说，大不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海岳花钱免灾，大家都太平。可是，怕就怕在莫凉城的用意不在此。
不知道为什么，薛黛觉得他似乎对祝凯歌有一种隐隐的敌意，是从赋香园见第一面开始就有的。
这是怎么回事？
莫凉城之前应该并没有见过祝凯歌才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记恨他的。
她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这件事最好把祝凯歌隔离出去，越远越好，否则到最后没法儿收场。
就在她思索间，那个发牌女郎已经将他们各自的底牌和第一张明牌发了出去。
莫凉城并没有翻开看，只是幽幽地看了过去，笑道：“咱们先说好，只赌三局，一旦你输给了我，那海岳的未来就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我会视心情来决定它的下场。不过，如果你赢了，那好说，我会网开一面，放过海岳。”
“好，没问题。”
祝凯歌答应得毫不犹豫，以至于让薛黛觉得，他似乎是在开玩笑。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吗？
莫凉城是什么手腕，他祝凯歌又是什么手腕，薛黛心里明得跟镜儿似的。可以这么说，祝凯歌虽然也有些能耐，但是他绝对不比莫凉城那样老道，处世手段什么的，也肯定在莫凉城之下。他习惯于隐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并且由于职业和家庭的缘故，性格自然没有常年在地下圈子里打拼的人那么圆滑。
薛黛微微皱了下眉头。
“凉哥，你不看牌吗？”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听到对面男人的耳朵里，叫他很不舒服。
莫凉城眯了眯眼睛，将她又往腿根儿处抱了抱，漫不经心地说：“不看。我喜欢玩这种刺激的，有挑战。”
“那我可以看一看吗？”
薛黛说着，便要伸手去拿牌，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手腕。
莫凉城的语气有些凉，却并无不悦，“听话，待会儿看。”
她低了低眸子，嗯了一声。
看来，这男人到底还是防着她的。
祝凯歌压着底牌的一角，翻了一下，脸色未变，“莫总，不好意思，明牌我大。”说着，他便随手拿了一小摞筹码牌子丢了出去，“十万。”
莫凉城还是没打算看牌，直接扔了筹码，“十万，跟你。”
发牌女郎顿了一下，见他们都没有什么异议，便继续发第二张明牌。
薛黛伸头看了看，这次还是祝凯歌的大，看来他今晚的运气很不错。
莫凉城笑道：“祝律师好手气。看来人们说的没错，新手在**，一般都很厉害，只赢不输，看来今天我要栽在你手里了。”
“莫总您真是太谦虚了，我这种小打小闹的，可和您比不了。”祝凯歌低眸看了看桌上的筹码，伸手又扔出去一摞，“二十万。”
“跟。”
他们就这么一言一语的客气着，价钱也喊的不是多过分，似乎是在玩过家家。莫凉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底牌，直到最后一张明牌发下来时，他这才伸手去翻底牌。
薛黛眯着眼睛看过去，只一瞬，没怎么看清楚，但是似乎是一个带花的牌，牌面还很大。
“祝律师，最后一把还是你叫价。要不要玩大点儿？”
祝凯歌想了想，本本分分地将五十万的筹码扔了过去，笑道：“还是算了吧，这些对于我来讲，已经非常多了，再大点儿，估计我要给莫总您打欠条了。”
莫凉城听罢哈哈一笑，也甩了五十万出去。
“来，开牌。”
薛黛的手指紧了一下，当看到莫凉城的底牌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他的牌面特别大。
虽然那些明牌都没有祝凯歌的大，但是，一旦加上这张底牌就不一样了。顺子可比祝凯歌的三条大多了，即便牌面的点数小，但连起来就很厉害。
祝凯歌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将所有的明牌一下子翻盖上了，眉头微皱着，聚拢起一丝阴霾。
“看来莫总喜欢玩这种刺激。收网前给点儿甜头，也就我这样的新手不懂规矩了。”
“这只是我运气好，别说得那么神乎其神。”莫凉城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握了握薛黛的肩头，凑上去，忽然一下咬在了她的耳朵上，“不是想看底牌吗？怎么样，现在看到了，还满意吗？”
她的脸色瞬间绯红一片，小声说：“满意。”
“满意就好。别着急，我慢慢陪祝律师玩，一定让海岳付出该有的代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