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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祸起萧墙

这种事在苏区尚属首例,学校教职工都跑来看热闹,围着女生宿舍交头接耳。有人说:“胰子又不是啥稀罕物,值得去偷么?”“你懂啥?那不是普通胰子,听说产自法国,叫‘香皂’!老值钱啦!”立即有人反驳道。

“女娃娃喜欢新鲜玩意儿,会不会是一时好奇,借来用用?用了又还嘛。”又有人说道,“好奇?她们知不知道,这里可是苏区,革命队伍容不得偷盗行为!那是可耻的阶级敌人!”话音未落,马上有人反驳,众人群起响应。

邱老师等人已经搜查了两个房间,一无所获,他们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按照常理推测,阿梅的香皂在自己寝室丢失的可能性较大,多半是内贼所为,所以应该把搜查重点放在这个房间。

十几个年轻女孩站在寝室外面,忐忑不安,个别胆小的甚至哭泣起来,女孩子最爱名声,万一有人栽赃陷害,以后还怎么见人?石小翠也在里面,表面上镇定自若云淡风轻,心里却如打鼓一般,咚咚咚敲个不停,至于怎么回事,只有她自己清楚。

每间寝室靠墙都有一排衣柜,像鸽子笼,密密麻麻,私人物品一律放入其中。邱老师首先拉开阿梅的衣柜,仔细查找;又拉开阿娇的衣柜,挪出所有物品,上下翻找。依她的经验,小女孩都有丢三拉四的毛病,有时候把东西落在某个地方也很正常。

结果令人大失所望,整个衣柜全部找了一遍,不见半点踪迹,阿梅的柜子里只留下缕缕幽香。邱老师眼睛一亮:香皂的味道十分独特,而且残存时间较长,假如有人用过,必定会散发出香气,这个人就是偷窃者。

邱老师走到屋外,对阿梅等人问道:“你们昨晚回来后闻到哪个人身上有香皂味?不要怕,说出来,我们保证证人不会受到伤害。”连问几声却无人应答,大家都在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

忽然阿娇举手喊道:“报告班主任:我怀疑一个人,她可能用过!”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女生们面面相觑,寝室果真有小偷,让大伙儿又惊又怕。

“阿娇,你到老师办公室来一趟,其他人解散!”邱老师对阿娇招手示意,随后离开女生宿舍。“阿娇,你确定闻到香皂味了?我和你挨着,怎么没闻到?”阿梅拉住阿娇的手,一脸疑惑,阿娇噗嗤笑了,戳了一下阿梅鼻梁,戏谑道:“你这老鼻炎,怎能和我相比?不是吹牛,只要有人用过香皂,隔着十米我都闻得到!”

阿娇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后,紧接着邱老师把石小翠喊进去,关上门,谈了足足一个小时。石小翠走出办公室,面色发白,站立不稳,昔日傲气一扫而光。

什么事情让石小翠如此慌张?——阿娇的举报仅是一方面,邱老师凭着敏锐地嗅觉,断定石小翠昨晚沐浴时使用过阿梅的香皂。通过一番思想工作,石小翠不得不承认自己偷拿了香皂,但死活不肯说出香皂藏在什么地方。

偷偷拿走阿梅的香皂,石小翠完全出于报复心理,根本没有想到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特别是听到邱老师讲述了香皂来历,羞愧难当,当即声泪俱下表达悔过之心。两块小小的香皂居然承担了如此重任,大大出乎石小翠意料,深深触动她的内心。

与此同时,欧阳明兄弟也听说香皂失窃之事,震惊之余产生惧怕——因为他俩就是藏匿赃物的人,石小翠把两块香皂塞给他们,请兄弟俩代为保管,压根没提香皂来历,直到真相大白才知道原委。

欧阳明陷入两难之中:如果没有石小翠掩护,他们不可能顺利脱险,来到苏区参加革命,从某种意义上讲,石小翠是救命恩人,无论如何应该保护她;石小翠故意偷窃阿梅的香皂,已经构成犯罪,包庇她就是同案犯,欧阳明不愿意背负这个罪责,唯一选择只有主动坦白,把香皂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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